“我不信他会堕落!”
庆王坚定且有力的声音回荡在大殿里,让所有人脸色瞬间起了变化。
虽然不知道到底是谁通过周信来攻击瓯晋河河神李新巨,但是李新巨堕落成魔违反朝廷法令、弑杀百姓的事实已经摆在了面前。
庆王要死保原部下李新巨势必会让一部分原本中立的大臣不满,直接影响到未来三王争太子之位!
想到这里,锦王、松王一系的大臣们脸上皆露出了喜色,要不是现在还在大朝,他们早就欢呼起来的。
庆王要是出局,那他们的主公最后登极的可能性就会高很多很多,毕竟庆王的实力和地位太强太高了,在宗室诸王中更是排老二,直接威胁了大哥锦王的地位,同时压住了老三松王。
而站在庆王身边的锦王、松王心有灵犀地扭头,随后相视一笑。
而庆王一系的大臣们则是神情复杂,他们也很清楚王爷这样的选择会有怎样的弊端,但是他们内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对庆王有了更多的感激和忠诚。
因为庆王死保李新巨证明了他不是一个随意放弃部下的君王。
如果庆王真的把李新巨推了出来任由朝堂处理,那他们哪怕嘴上不说,但心里还是会有些心寒的。
翼国公甘曲作为庆王的死忠,他首先愤恨地环视了朝堂一圈,最后把视线放在了二王身上。
他知道,今天这件事绝对是有人蓄谋已久的,妄图用瓯晋河河神李新巨这个主公的部下来污主公的名声。
如果主公选择和李新巨做切割,那他将会成为无情无义的君王,让追随者们和他出现裂痕,中立的大臣也会重新考虑是不是要追随主公。
毕竟今日主公可以放弃李新巨,明日就可以放弃他们。
但是如果主公不和李新巨做切割,那他的处境也不会好到哪里去,毕竟现在已经有了证据证明李新巨弑杀了百姓,水淹了城池,选择死保最后也是累及声望。
甘曲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后往前站了一步,所有人顿时把目光看了过来,只见他拱手道:“启禀三王,瓯晋河河神乃我大辉朝二品神灵,他突然犯下如此大罪当有缘故,不经探查如此定罪岂非过于儿戏?”
他要搅浑这潭湖水。
听到他的话,其余庆王一系的大臣马上也紧随其后争先站了出来。
“翼国公说的有理!河神犯法应当处置,但也应探查清楚,绝不能冤枉好人,放开坏人!”
“臣也不信李新巨会突然犯下如此大罪,哼,依臣看肯定是有卑劣之徒在背后阴谋搞事!”
“就是就是!肯定有人搞事!说不定就在这里!”
一个留着胡子的中年男人突然大声喊了起来,而且把目光放在了锦王和松王的部下身上,这顿时捅了马蜂窝。
“王侍郎勿要乱讲话!”
“你看我们这边干嘛!”
“王老茂你小子是找打了是吧!”
“你们谁要找抽,来找我赵绍,一群没卵子的玩意!”
“赵狗,你是想死吗!”
.....
大辉朝初立,绝大部分臣子都是从乱世中杀出来的,平日的文绉绉只是他们的伪装,实际上一个个火气大的很,一点就着。
眼看朝堂越来越乱,一些武臣更是撸起了袖子准备开演全武行,刚刚状告了河神的御史中丞周信准备站出来吼一声,让众人住手。
但还不等他有动作,一道不知从何处飞来的无形法力就撞进了他的身体,让他疼痛的闷哼了一声倒退了两步。
而在不远处,刚刚还在主持秩序的镇广王默默收回了自己的手指,闭上了眼睛装作无事发生。
这时锦王拍了拍手掌。
“啪啪”
“都别吵了。”
他一出声,朝堂马上安静了下来。
这位大帝的嫡长子,诸王之首带给众人的威慑力还是十分之强的。
大帝不上朝,三王共同监国,其中又以锦王为首。
他一声,哪怕是庆王和松王一系的大臣也停下了动作,要看看对方想说些什么。
只见对方先是看了庆王一眼,随后淡淡一笑道:“翼国公说的对,的确应该好好查一番,不能让我们大辉的将士神灵蒙不白之冤。不如这样吧,就由翼国公主持此案如何?”
他的话一出,翼国公甘曲神情顿时凝重了起来,但他还是没有犹豫,马上应下了这件事。
“臣愿还河神一个清白!”
“好!”
一直沉默的庆王目光如炬地扫了朝堂一眼,所有人和他对视的大臣都忍不住被他的气势压得低头。
随后他再看向了甘曲,眼神中透着一丝满意,不得不说甘曲算是暂时给他解了围,让他有了冷静思考和处理的时间。
“翼国公甘曲听令!”
“臣在!”
甘曲神情郑重地低头躬身拱手。
“孤赐你帝君正剑一把,一定要彻查此案,如遇阻挠者,杀!”
当庆王说出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宫殿里顿时肃杀了起来,他的杀意赤红如血,空气像是凝固,让所有人心头一颤、脸色苍白。
这时众人才猛的想起,眼前这位王爷曾经率领黑甲军一战埋葬了前朝十万精锐,在京城大火那一日更是登临六境,将大楚的太保斩于刀下后提其头颅游街示众。
他的存在让大楚余孽们恨之入骨,他的凶残更是让敌人胆战心惊,哪怕是同在一个阵营的他们也不敢触对方的霉头。
十几年过去了,修心养性的庆王让众人忘记了他曾经的威名和暴戾,但在这一刻,所有人又回忆了起来。
甘曲上前和庆王对视一眼,庆王点了点头,从腰间取下了帝君正剑,这是大辉立国的时候皇帝亲赐的剑,上斩奸臣,下斩妖鬼!
甘曲接过了锋利的长剑,掷地有声地回道:
“遵王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