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壁炉中的火焰此刻劈啪作响。

【莫塔里安】感到一股奇特的感觉,理智上,他极其想要跟哈迪斯沟通,但情感上,他现在的感受远比当年第一次直面投身纳垢的卡拉斯更加作呕。

也不知这里的莫塔里安、这里的原体们是如此同冥王相安无事的——

【莫塔里安】能够理解另一个他自己对哈迪斯的接纳,但其他原体们呢?他们不应该惊恐地看向哈迪斯,随后朝他开枪吗?

还是说这些都已经发生过了,而胜者则是冥王。

“既然你一直不开口,那么我便先冒昧询问了。”

哈迪斯咽下自己口中的饼干,看向目光有些发散的【莫塔里安】。

他不打算先问这个老莫是啥立场一类的敏感问题,先唠唠家常呗,刚好哈迪斯也对另一个由帝皇老登整活弄出来的时间线感兴趣。

“你有兴趣……详细讲讲那边的巴巴鲁斯吗?还有你那边有没有我?”

哈迪斯眨眨眼,

“看你的反应……你那边存在着另一个我,对不对?”

恍惚间,哈迪斯感觉他对面的【莫塔里安】似乎像是死了,

一种极其苍白无力的气息自【莫塔里安】身上散发出,但下一刻,这个死去很久的灵魂又挣扎着自地狱间爬出,苟延残喘地坐在哈迪斯对面。

[在这方面……]

【莫塔里安】感觉自己的手在抖,他会用谎言与诡辩、假意的屈从伪装自己,但在这个话题上,在似曾相识的“故友”面前,他想遵从一次自己的内心。

[我会告诉你全部实情……你有权聆听这些,哈迪斯。]

在看见这一时间线的原体们与哈迪斯后,【莫塔里安】便意识到这个哈迪斯已然获取了大部分原体的全部信任——

这会证明这个哈迪斯是个道德高尚的人,而不会是【基利曼】那样的吊人。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在温暖的炉火面前,哈迪斯朝前探了探身子,独目中闪烁着渴望八卦的星光。

“愿闻其详……但如果你因为回忆感到难受,你可以随时停下,莫塔里安。”

【莫塔里安】眨眨眼,不,不会的,他一直都在难受。

并绝不会因为痛苦而停下脚步。

于是故事开始了,

[请让我从我记忆的最初讲起……这故事并不长。]

……………………………………

【另一命运线】

【泰拉】

“第十四号,”

诡谲的光影顺着大厅的吊灯洒在来客身上,权杖拖曳在地板上,发出沙沙的怪叫。

【马卡多】深深躬着背,带领着他身后的【尔达】行走在皇宫内。

“吾主赐予他的真名是,设定性格是反抗与坚韧,你可以直接叫他十四号——这里没有多少人称呼其真名。”

“反抗与坚韧?”

【尔达】轻轻在嘴中抿着这两个字,

“这听起来是个很适合在旧世纪压迫下起义的小家伙……但帝皇为何现在创造了他?十四号似乎与他即将开启的大远征时代有些脱节了。”

“吾主认为人类历史上每一个曾触动过他,闪烁过的人类美德都应该被保留与继承——他希望他的每个儿子都该是具有不同美德的人类。”

“儿子……”

【尔达】的指尖划过他们身旁的墙壁,金碧辉煌的半浮雕壁画有些蒙尘了,皇宫太大,有些区域半永久性地被搁置废弃了。

“他没有考虑过女儿吗?”

【尔达】玩笑般地问道,【马卡多】则叹息了一口,随后又摇了摇头,

“我曾劝说过他,但他对自己的决策表示满意。”

“啧啧啧。”

【尔达】摇了摇头,

“帝皇看起来曾经没什么育儿经验。”

“不同时代与不同地区的养育方式都不尽相同……我想他应该考虑了放养式的管理方式,创造二十一名原体……”

【马卡多】冷笑了一声,

“我想他考虑到了自然损失率。”

【尔达】耸耸肩,她想起刚刚去看的第十三号,一个理智的金发小家伙,只一眼,【尔达】便会知道【帝皇】会喜欢第十三号,至少跟第十二号相比,第十三号显然更加符合人类之主对于征服与帝国的梦想。

“那么第十四号在他所规划的【可浪费资源】名单中吗?”

【马卡多】顿了顿。

“我想暂且在——第十四号是灵能原体,任何灵能显形基因的原体都在那份名单上,在这方面他很谨慎。”

“但我感觉他对那个红皮肤小家伙挺友好的,十五号。”

“他可以……”

【马卡多】沉吟片刻,

“在那个求知若渴的小家伙身上找到了父亲与导师的双重身份。”

“那这个小家伙呢,第十四号?”

他们穿过长长的门廊,穿过由禁军重重把守的门扉,以一个圆形大厅为起点,二十条走廊等距延伸,直到远方那紧闭起的大门。

“反抗的另一个近义词是不屈从与叛逆。”

【马卡多】如此说道,他举起权杖,打开了他们面前那比其他原体更加暗淡的大门。

【尔达】的眼前一亮,并不是因为原体,而是因为人类之主的装饰,所有原体的房间都金碧辉煌。

她看见在金线织就的毛毯上,那个赤足站立在房间中央的小家伙,头上的白发顺滑,他太矮了,他手中紧紧攥着的剑刚好剑尖抵在地上。

跟他的其他兄弟相比,这间屋子似乎还是最初的配置,原体没有在其间留下任何自己的私人痕迹。

这个小崽子给【尔达】的第一印象便是一个乖戾的家伙,看起来是兄弟们当中最体弱多病的,但他双目中的那份不屈之火却永不熄灭。

简而言之,人菜瘾还大。

“哦,可怜的小家伙。”

【尔达】温柔地说道,她蹲下来,让自己与这孩子的视线在同一高度——

第十四号正死死地直视着【尔达】的双目,似乎在寻找这其间的蔑视与不尊重。

【尔达】用脚指头都可以想到,【人类之主】绝对在教导这个小家伙的时候露出了上位者的姿态,而这正是第十四号所希望推翻的。

【人类之主】是在虐待这些孩子。

【尔达】在心中想到,她所见的越多,便越发肯定这一点——

【人类之主】已然成为了一名不折不扣的暴君,他正在被内心的贪婪与统治欲吞没——

【尔达】用余光悄悄瞥了眼面无表情的【马卡多】,她此次假意屈从,来到泰拉也是为了拉拢盟军。

“我是你们父亲的朋友,前来看看你们——我打扰到你了吗?”

十四号紧紧抿起了嘴,三秒后,小孩严肃地说道,并行了个标准泰拉礼。

[并没有,下午好,女士——你是来试炼我的吗?]

“不,并不是。”

【尔达】微笑起来,招手示意十四号过来,十四号看起来很犹豫。

“我只是想要跟你聊聊天,你乐意跟我讲讲你父亲平日里跟你做的那些游戏吗?”

[那不是游戏——是任务。]

第十四号立刻反驳道,但又有些犹豫地再度看了眼【尔达】,这位女士身上带着他并不反感的熏香味儿,以及极其罕见的,尊重。

[我可以跟你讲其中的一些。]

第十四号谨慎地说道,【尔达】嘴角的笑容更加浓郁了。

………………………………

除了跟我其余兄弟们共同的训练时间外,人类之主、帝皇——

但他有时又回允许我称呼他父亲,会不定时不定期找到我,额外对我进行加训。

训练的内容很简单,有时,他会在深夜把我叫醒,拉着我兴冲冲地登上珠峰,随后再把我扔下去,规定我在特定的时间内上去,成功的奖励会是一次谈话,失败则不被允许,代价是被销毁。

喜怒无常、温柔与暴戾同时出现在一个个体身上,我有时会感到困惑——

我不明白为何我的父亲有时会很温柔地跟我讲述过去的故事,有时又会直接将我扔进异形池里厮杀。

规则随着上位者的喜怒而不定时变化,我无法跟上他的脚步,他看起来很焦急,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他身后驱赶着他一样。

在之后与兄弟们的相处过程中,我逐渐理解了父亲喜欢何种类型的孩子。

第十三号(罗伯特·基利曼),聪慧、足够的聪慧与冰冷,在第二场军棋游戏中,他果断牺牲了跟在自己身旁的全部禁军,以换取一次胜利。

届时与他博弈的是第八号,第八号显然不理解第十三号的所作所为,他看向我们的父亲,气冲冲地询问为何让生命无辜牺牲——

这不过是一场游戏,但真正的生命却消逝了。

我记得人类之主当时的表情,他只是冲着第十三号笑了笑,而第十三号回了他一个相似的微笑。

我便知道第十三号已经赢了。

“这并不是一场游戏,这是你们作为率领军团出征前的演练——你们需要在死亡与牺牲中理解代价的沉重,战争不能被私人情感干扰,将领不能被士兵的死亡所动摇。”

我冷眼看着第八号(康拉德·科兹)摔下自己手中的棋子离开了,另一个跟他很相似的,但明显更加愚笨的家伙从孩子堆中挤出来,试着安慰第八号。

于是自第二场游戏开始,每一轮都会有牺牲者,孩子们不舍得平日里照顾自己的禁军死亡,但不令人类之主蒙羞的重要级显然更在其上。

我的兄弟们情况却并不总是令他满意,第十八号(伏尔甘)一直在哭,第九号(圣吉列斯)的小聪明则拙劣到可笑,有些人直接选择了失败,有些人则在犹豫间被对面将军。

轮到我的时候,我直接离开了。

我拒绝开启这场游戏。

因为我意识到这不过是他想要看见的,他想要看见我们因为失去什么而痛苦,并残忍地以此为骄傲——

即便我赢下了这场游戏,或者因为不想要自己的禁军朋友牺牲而失败——下一场游戏依旧会开启,并且我们依旧会失去些什么。

不遵守规则。

因此我被责罚了——他命令我的禁军跟我对打,直到两方决出生死。

那个平日里对我很好,会为我的剑柄上刻下小花纹的禁军,面对着我,却毫无犹豫地举起了戟。

那天其余人都在看我的笑话……我是如此不堪,我想我曾经呼喊过什么,试图劝说禁军停止攻击,但没有用。

我赢了,这便是我为何继续活着的原因。

但这并不意味着我屈从于他的规则之下,熊熊愤怒与不甘间,我以我的生命发誓,我希望斩下他的头颅。

儿时的誓言总是荒谬可笑的,我那时大抵也做了不少荒谬事,我记得我当时找到了第八号……

希望连同他一起反抗,但他却拘泥于自己为自己界定的规则中,无法自拔。

我又去找到其他人劝说,没有用。

但好消息……又或者是最大的坏消息是,这地狱般的日子并没有过太久,一场亚空间风暴便撕开了泰拉皇宫,我与其余兄弟们遗失了,遗失在漫漫银河间——

在泰拉上的记忆或多或少都遭到了遗失,但即便如此,他所培养的本能却依旧在我们的血管中流淌。

在一阵头晕目眩间……我强撑着直起身子,浓郁的毒气撕扯着我的肺部,若换做我其他的兄弟们,他们大抵会第一时间昏死过去。

我降落到了……

[巴巴鲁斯。]

巴巴鲁斯语嘶鸣着自原体口中吐出,【莫塔里安】看向哈迪斯,在炉火的闪烁中,哈迪斯面部的阴影正跃动着。

“啊……尼欧斯真是个混蛋。”

哈迪斯说道,我在他眼中看出了似曾相识的神情,曾经在那个小孩儿眼里,我也见到过。

[他的确是。]

我说到,眼底一片淡漠,实际上,泰拉皇宫上的痛苦早已不值一提,因为这跟我人生之后所面临的苦难相比,不过是浩渺汪洋间的一滴泪水。

而降落在巴巴鲁斯的第一夜……

我便遇到了来自异形领主纳克雷的捕奴队。

“你被纳克雷抓走了?”

哈迪斯问道,我看向他,显然他这里的巴巴鲁斯也有纳克雷这一号混蛋。

[不……这倒没有。]

我温吞地说道,其实我理应该被抓去的。

但那天,率领纳克雷捕奴队的两个人是哈迪斯与卡拉斯·提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