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两万太平军将杭州团团围住,不少人都在屏息以待。
忽而,一阵地动山摇的声音传来,“轰隆隆!”
巨大的轰鸣声仿佛驱散了这一块的浓雾,大块大块的青石条砖四散而飞。
不少官军惨死当场,侥幸存活的也被震的昏头昏脑,战意全无。
“方腊使了妖法!”
“完了,杭州守不住了!”
……
到处都是惊惶失措,肆意乱窜的官军。
城楼上,就连赵约都目瞪口呆,如果方腊真有什么秘法,再想守住城池可就难了。
这时,忽有人大声提醒:“赵使君,快快令人堵住缺口,否则贼人就要入城了!”
赵约强忍住惧意,“快,你快领人马堵住缺口,城内存亡在此一举,拜托了!”
军将领命而去,可城头的官军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根本无人听令。
无奈之下,军将只能下城另寻他法。
此时,城外的太平军士气高昂,他做梦也没想到城墙竟然真的塌了。
如今,杭州近在咫尺,大事可定!
方腊自然明白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诸位,如今城墙已毁,破城就在今日!”
石宝一马当先,“儿郎们随我入城!”
棺材火药虽然爆炸力惊人,但仔细看去,城墙只是被炸开了一个宽约一丈的缺口。
如果官军动作迅速,倒是有可能布置出像样的防御工事,然而,附近的官军全都吓破了胆,谁敢过来?
趁着空档,太平军扛着木梯、原木,快速渡过了护城河。
只要再冲进缺口,大事可定。
这时,一名官军大将驱赶着百余名厢军正往缺口赶来。
然而,磨磨蹭蹭的厢军根本挪不开步子,只是慢慢吞吞地耽搁时间。
石宝放声大笑:“官贼,某乃石宝,谁来送死?”
厢军闻听之后更是两股战战,更有不少人得空溜之大吉。
只气得官军大将怒火中烧,“蠢货,快跟老子杀贼!”
地上到处都是碎裂的石块,策马不便,为求一击毙敌,石宝弃马步战,“太平军,随我冲锋!”
“杀呀!”
“冲,冲,冲!”
……
眼瞅着太平军已经越过了缺口,官军大将无奈之下只能径自迎向了石宝。
然而,一方气势如虹,一方孤身而战,两者之间的精神状态便不可同日而语。
再加上实力上的巨大差距。
“铿铿铿”,短短几个回合,石宝便占尽上风。
等到官军大将试图逃窜的时候,石宝得势不饶人,一招将其斩杀。
疾冲而来的太平军见状更是凶猛,他们在大小头领的呼喝下勉力维持着一个又一个战阵。
石宝立在战阵最前端,无论前面挡路的是谁,都被他轻松斩杀。
事已至此,厢军完全吓破了胆。
接连发生的事情太过匪夷所思,谁能想到城墙竟然毁掉了?
站在高大厚实的城墙上,就算太平军军威极盛,居高临下的厢军也有心理优势。
然而,现在一切发生了改变。
城墙毁掉了,太平军入城了。
等到赵约缓过神来,亲领兵马试图堵住豁口的时候,已经有五百米太平军顺利入城。
背后就是杭州,赵约深感责任重大,“诸位,贼人已经入城,谁能为我临阵破敌?”
无人应答,厢军们能够赶到这里,已经耗尽了他们为数不多的勇气。
现在,指望有人主动迎战,显然有些不切实际。
赵约心灰若死,径自打马冲向了石宝。
区区一个文官,即便懂一些拳脚,又如何是石宝的对手。
仅仅两个回合,石宝便将心存死志的赵约擒下了。
知州赵霆下落不明,廉访使赵约失手被擒,诺大的城池一时之间竟然没了足够份量的人物。
这时,太平军前期入城的细作顿时在城内发动,他们四处宣扬着赵约被俘的消息。
这一下,官军彻底没了战意。
听说这几日衙门都快搬空了,只有廉访使赵约这个老实人还被蒙在骨子里。
现在,谁还肯卖命?
当太平军宣扬缴械不杀的时候,城内的官军放下了武器。
管他呢!
听说太平军到处分田入户,到时候受损的只会是士绅大户,厢军、乡勇反而是受益者。
退一步而言,就算太平军不愿分田,厢军、乡勇也不觉得自己会损失什么。
杭州富的流油,然而,真正占有大量财富的却不是底层的百姓,而是高高在上的士族豪绅!
半个时辰之后,太平军彻底稳住了城内局面。
石宝有了前车之鉴,入城的第一时间便赶往储粮的库房。
还好,陡然响起的爆炸也让试图纵火之人耽误的时机,等到他看到太平军前来夺取粮仓,试图毁粮的时候,被眼疾手快的石宝掷出长刀,钉死在粮仓上。
石宝额头生汗,这要是再让人烧了粮仓,那他的脸面可就丢光了。
“廉明,速速带人查看粮仓,不能有任何疏漏,发现可疑之人,杀无赦!”
廉明大声应诺:“得令!”
稳住了粮仓,清除掉所有隐患之后,石宝快马报于方腊知晓。
有了粮仓在手,太平军便可以顺利开展下一步作战计划了。
方腊彻底放下了心,这几日的辛苦没有白费。
杭州入瓮矣!
这些时日,不少大户豪绅早早便逃出了城,然而,朱勄闭城的命令下达后,城里还是困住了不少消息迟缓的富户、士绅。
对于这些人,太平军第一时间将其堵在府中,只等空闲下来之后便一一辨别罪行。
期间,曾有人试图趁乱劫掠,却被巡视的太平军杀了个片甲不留。
杀戮镇住了蠢蠢欲动的青皮无赖,也让心怀叵测之人彻夜难眠。
厢军陈小五躲在家中,神情惶恐。
年迈的老母低声喝问:“我儿不在城头守城,怎么待在这里?”
陈小五牙齿格格作响,后怕不已,刚才如果他跑的再慢一步,那凶神恶煞的太平军可就将他宰了!
“娘,太平军不知道使了什么法子,城墙毁了,廉访使赵使君失守被擒,赵知州不知死活,就连街面上的青皮无赖也死了个干净,儿子还不想死,还想多侍奉您,所以就溜回家中。”
陈母叹了口气,“既然事不可为,那便在家里待着吧,等风头过去之后再探明情况。”
陈小五依旧不放心,“娘,你说太平军会不会按图索骥,对照名册把我抓走?”
陈母语气坚定:“我儿为人本份,从不胡作非为,伤天害理,如果太平军真像传言中的那般处事公平,那便不会拿你问罪!”
母子二人谈话间,屋外传来一阵阵啰响。
真的有太平军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