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防线现在就是沙俄势力与华族之间的分界线。
守住天山防线，华族可以经营富饶的北疆，还能够保证自己后勤补给线的安全。
这是左季高现在能够做到的极限了。
他不是没有想过乘胜追击沙俄人，将他们一举从伊犁河谷赶走。
然而护卫军还没有到伊犁河谷之前就被沙俄人阻击了。
沙俄人构筑了坚固的防御工事，他们的武器虽然比不上护卫军，但是在人数和火炮的配合下还是挡住了护卫军的攻击。
加上那些哈萨克骑兵神出鬼没，袭击护卫军的后勤补给线。
左季高不得不停下攻势，改为与沙俄人对峙。
沙俄人也没有继续发动进攻，双方在冬季来临之前进入了对峙阶段。
不过左季高觉得自己这边还是有一定优势的，毕竟他们占领了吐鲁番盆地，不仅可以保住后路，还有两条线路同时威胁沙俄人的后方。
乌鲁木齐城的帅府中。左季高端坐在沙盘前方。
这是一个西域沙盘，广袤的大地被阿尔泰山脉、天山山脉、昆仑山脉分割包围成三个盆地——吐鲁番盆地、准格尔以及塔里木盆地。
现在华族控制了准格尔盆地和吐鲁番盆地。
沙俄真正控制的只有伊犁河谷，但是这条河谷是西域最精华的地方。
另外西域最大的塔里木盆地也投靠了沙俄人。
如此看来双方是势均力敌。
实际上沙俄人的胜算更大，他们后方有哈萨克草原为他们提供兵力。
还有里海沿岸的港口提供物资补给。
伏尔加河沿岸地区的粮食物资全都可以通过这里辗转运送到奥伦堡。
“夫君，还在想战事？依我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时候想多了反而将自己给陷入到误区当中。”这个时候穿着一身貂裘周氏缓缓走了过来。
周氏与丈夫一起住在帅府中，时常会协助左季高处理一些公务。
董良确实将西域的军政大权都交到了左季高的手中，甚至没有派人来钳制他。
这让左季高做起事情来毫无顾忌，但是也增加了他的压力。
“夫人，权力就是担子，权力越大，担子也就越重。我感觉西域这里在未来将是华族的主战场，不知道有多少战士要在这里抛头颅洒热血，我必须要做好长期打仗，打大仗的准备。”
左季高在下属的面前总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只有在自己的夫人面前才会将真实的自己展现出来。
“夫君，这里会不会跟汉唐时一般成为一个无底洞，如果是那样的话，还不如……”周氏的话点到为止，后面半截是不能明说的。
“不，西域对华族太重要了，现在的华族已经无法像宋明一般偏安中原。世界已经不一样了，华族要是没有一个庞大的领土，那么就只有受欺负的份儿。”
“但是在这里打仗，注定要花费更多的人力物力。要是将战场收缩到河西走廊，至少可以节省一半的军资。”周夫人道。
周夫人到底是一个才女，见识不弱于男子。
“夫人，你不能只算这笔账，要是没有西域做支撑，那么华族可能也无法控制北方草原以及南面的高原。汉武帝北击匈奴为什么要联系西域。因为这里与草原是相通的，从地里上看，这里可以北上，也可以南下，乃是四战之地。”
“这是一笔账，还有一笔账。没有西域这里作为前线，那么华族的中原地区又如何能够安心发展。”
“现在我们在这里打仗，中原百姓能够安享太平。这笔战争花费便是值得的。”
左季高说的没错，他这个理论在后世就叫做战略纵深。
沙俄就拥有足够的战略纵深。他们的历史上发生过好几次危机，但是都挺过来了，其实就是因为他们的战略纵深。
每一次杀进沙俄内部的敌人都被后勤补给，以及恶劣的天气打败。
左季高认为西域就是华族的战略纵深。
现在有了沙盘，可以非常直观地看到华族的版图结构。
从西向东，从北向南，都是从高向低。
如果敌人占领了西域，再对中原进攻，那就是居高临下。
“那这场仗要打到什么时候？妾身听说沙俄帝国也是一个大国，幅员数万里，我们难道还要将这个沙俄给灭了吗？”
灭掉沙俄？左季高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这难度有些太高了。
“那就一直打下去，我们至少有人口的优势。元首已经制定了西北铁路计划，倾全国之力在两年内修建一条直通西域的铁路。有了这条铁路，我们的人员和物资运送过来将更加高效便捷，到时候胜利一定属于我们。”
周夫人也知道这个计划，可以说华族已经是以举国之力来支持西北军团了。
“也就是说我们至少要坚持两年时间？”周氏道。
左季高点头：“是的，我们只要再过两年紧日子。所以我让那些人尽量多开垦一些土地，没有水源就在地上打井，打井设备，抽水机，我都跟本土申请过来了。”
左季高还监管着西域的民政。
这里的人口本来就不多，因此左季高要管的主要是那些民兵。
华族后方已经抽调了十几万民兵到西域，跟在西北军团的后面。
左季高将这些人安排进了三十几个军办农场。
这些人主要的工作就是种植粮食、棉花等军用物资，这才是打持久仗该有的样子。
“唉，这样子看来，我们还要在这里呆上几年，妾身有些想孩子们了。”周氏面带忧伤地说道。
“夫人，要不等开春了将孝威给接回过来？”左季高柔声说道。
左季高在人前起个暴脾气，但是在周氏的面前，他一点脾气都没有。
周氏伤感地说道：“算了，有孝琪她们几个姐姐带着，应该没事儿，孩子们独立一些也好。这里的距离太远了，威儿的身体弱，怕是经受不住。另外，妾身怕是没时间带孩子，因为……”
周氏摸了一下自己的小腹欲言又止。
“呀！夫人莫不是有喜了？”
周氏缓缓点头。
周氏已经为左季高生了四个孩子。
她不仅仅博学贤淑，又帮左家传宗接代，绝对算是一个称职的妻子。
“夫人，要不等开春之后，你回后方去？为夫一个人在这里可以的。”左季高扶着自己的夫人，关心地说道。
“不行，我这样回去也不方便，一路上颠簸你就放心了？”
这周氏推脱的办法都跟别人不同，她不说客气话，只是说自己不方便，这样左季高自然应允。
“那好吧，不过以后，你不要操劳了，咱们帅府有女兵，事情交给她们做就好了。”
“你也知道人家是女兵，又不是你家的仆人，咱们又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周氏拿掉左季高放在自己腹部的大手，笑着说道。
“好好，那以后为夫来做罢了。”
“夫君啊，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沙俄人是虚张声势，实际上他们在伊犁河谷已经兵力空虚？”周氏看着沙盘突然问道。
两人在公事和家事之间可以来回自由切换。
“确实有这种可能，我们之前已经做出过假设，但是现在这种天气，要想渗透到敌人的后方去，非常困难，况且咱们在伊犁河谷没有群众基础。”
“夫君，要是与沙俄人打持久战的话，就不能示弱，应该示之以强，这样敌人才会投鼠忌器，不敢决战，时间拖延的更久。现在我军已经在乌鲁木齐取得了一场大胜，但是却逡巡不前，那么沙俄人会不会认为咱们之前的胜利只是偶然的呢？”
周氏的话给了左季高很大的启发。周氏思考问题的角度与军中的那些参谋完全不同。
“夫人真是天人啊！”左季高的心里高兴，自己又要多一个孩子，那马屁是拍得叮当响。
……
董良也在家中跟妻子密谈。
魔鬼药的制取一直是尚云在负责。
在东番岛上有好几处秘密制取基地，元首府、暗部、军方三方共同管理，确保隐蔽。
军方的人负责外围的保护，他们对里面生产的东西毫不知情。
现在魔鬼药的生产完全都是死囚在干，这些人是别想出来了。
四周那高达六米多的围墙，上面还有人二十小时站岗，根本就没有办法逃出去。
他们唯一的生路就是好好干活。
暗部的人则负责销售工作。
整个过程中不留下任何文字记载。
“夫君，今年的魔鬼药销售金额一共是一千六百七十万华元，我们从东印度公司手中进口了三千吨原料药，自己生产了两千三百多吨……”
“夫君，这个生意还能做到什么时候？总感觉不是长久之计。另外这笔钱怎么分配，还要你来操心。暗部已经支取了三百多万特殊经费，都记录在案。另外，我这里研发了一种新的提取流程，效率可以比之前提升百分三十。”
两个人将门关的紧紧的，在桌子两端相对而坐，状态非常诡异。
外面的不知道还以为夫妻俩在亲热呢。
“夫人，真是辛苦你了，这样从这笔经费中拿出百分之十给你的实验室做研究经费。”
尚云笑道：“不行，我出了这么多的力，怎么只有百分之十。这可是损伤阴德的事情。不行我要拿百分之二十研究新药，通过救死扶伤来补全的阴德。”
公对公，私对私，尚云的医药实验室可是华族首屈一指的，里面光是研究员就有数百人。
加上那些辅助人员，妥妥一个上千人的大单位呢。
这个单位的钱可没有一分是政府拨款的。
本来这个实验室是的弄出来给尚云解闷的。
但是谁叫人家有能力呢，愣是将这样一个小实验室给做大了。
【作者题外话】：读者大大们，新年快乐呀！祝大家心想事成，万事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