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砚川叫江潋一把火相助总算脱身,瞧见烧了一地的灰,又见院外开始涌进更多傀儡,连忙应声“好!”

待一跳上房顶,就见宋肖璟又被围住了,“靠,把他给忘了。”

借着江潋的又一道咒火扫去,砚川迅速跳到宋肖璟身侧,连他一起带上了屋顶。

“江潋!这浮云绝不是好东西,你不乘此机会收了他!额…”砚川话声一顿,心口却在这时忽然一阵巨疼。“怎么回事…”

“这院里埋了东西,先走。”江潋指尖画出一道符咒,快速贴在他心口,“暂缓。”

但那些没有表情没有感情甚至没有生命的东西却不等人,像是甩不掉的牛皮糖又从屋顶四周密密麻麻挤上来。

砚川喘息一瞬,觉得舒服很多,拧眉看着周围又围过来的东西,头都要大了,“这些东西根本烧不完。瞧这架势,便是出了这庄子也摆脱不干净,这般缠人,咱们迟早要被耗尽了体力。”

说着快速将长剑抡起,一道青光闪过,又砍碎了一批东西。“额啊…”紧随着的,又是一阵密密麻麻的疼痛。

“你,你没事吧…”

宋肖璟一把将他撑住,手里长剑翻飞,挡在两人身前。

“别在用法力!”江潋厉呵。

目光投向院子中央的纪云,眉头压下,再次凌空画符,待闪烁着白色光芒的灵符浮现半空,双臂动作之间,灵符迅速变成了千千万万之多,下一瞬就犹如利剑射向每一个涌上来的东西。

顷刻之间,那些东西便没了动作,扑啦啦往屋檐下开始坠落,渐渐堆成小山一般。

而那灵符穿透傀儡的瞬间,就会有细针一般的白光刺向浮云。

原本面无表情的浮云面色一紧,渐渐往后退去。可这些银针就像他的这些傀儡一样,躲不开,甩不掉。他瞬时掌心握紧,想要招来更多傀儡替他挡住,动作间微一仰头去看,却见江潋正冷冷紧盯着他,脸色已经有些泛白。

看到江潋如此,纪云忽然心头一松,暂且按下催动傀儡的手心,与江潋道:“想必你的元神还没彻底恢复,你既知道我院中埋了东西,还不收手就擒?且,我只要宋言,把她留下,即刻放了你们。”

江潋掌着灵符,此时有汗顺着他侧脸滑到下颌,听了这话,牵了嘴角笑了一笑,“你埋的这东西邪性,还不认你这主子,我倒想看看咱们两个谁先撑不住。”

砚川缓过疼痛,苍白着脸想通了其中关节,立刻想要阻止,小声与他道:“江潋,不可如此硬对,你还没恢复好,这样过于伤身!让我抗一会。”说着也管不了自己心口的刺痛,再次挥起了长剑。与江潋一起破除傀儡。

原来也不是江潋心口不疼,只是强忍着罢了。

但纪云却是先撑不住了的那个,随着再次涌去的一波傀儡,他只觉口中忽然变得腥甜。眉心压低,只得收起掌心之力,此后,便不再有新的傀儡涌出。而只有他自己知道,垂在身侧的手臂这时颤抖的不得控制。

江潋砚川两人瞧准时机,斩下最后一波傀儡之时,迅速拖了宋言与宋肖璟两个沿着屋脊飞身闪去。

宋言努力跟上他们奔跑的步伐,但到了屋顶边缘也不见江潋停下,只依旧抓着她一跃而起。

双眼瞬间睁大,却不等身体坠下,就稳稳落在了什么东西上,惊魂未定低头去看,就见一柄剑样的光芒踏在脚下,正带着她与江潋飞速略过了重重屋檐。

再往下,便是浮云偌大的庄子。

纪云这时被一股巨大力量顶的后退几步,扶住胸口抬头去看,早没了几人身影,缓缓吐出口气,自语道:“且由你再游玩几日。过几天我再接你回来。”

话音落下,就有血痕从耳道流出,沿着脖颈蜿蜒而下。那双眼睛也再次泛起了血红。成了那日竹林中,与宋言相见时一样的虚弱模样。

“公子!可伤的严重?”

王寻慌忙上前将他扶住。

纪云微微偏头看他一眼,却没说伤势,只哑着声音道:“听说你又收了个孩童?”

王寻面色一僵,垂下头去,“是…那妇人领着孩子专程求到了跟前…”

“我的话你当成耳旁风了?书院已容不下再多的人,说了不许再收便一个半个都不能,这话你是听不懂?”说到这嗓音渐低,又一股腥甜之气自喉间涌出,直冲的他闷闷咳嗽起来。

“小人…小人怕是公子心软了…”

下一瞬,一记脚力踢在他腿上,人瞬间仰到地上。

“我竟不知道你还能做的了我的主了?”

王寻顾不得腿上巨疼,只仓惶爬起跪在地上:“小的不敢!我知错了公子!”

“再有一次,就将你与那骨灰埋在一起,滚…”

小厮听到骨灰二字顿觉双腿发软,连忙倒是。

宋言头次这般御剑飞行,全靠江潋抓着她手腕的大手才稳得住身形。回身去看,就见幸存的几只傀儡与他们好像有吸力一般飞了过来,不过顷刻,就又叫江潋的一把火焰烧成了灰,洋洋洒洒散落下去。

御剑不过片刻,也不知道是到了什么地方,剑速不减,只越来越贴近了地面飞去。稍一接触地面,砚川与宋肖璟瞬间被抛在了地上,沿着地面滚了几下才算停住。

江潋瞧准了时机,待即将贴近地面之时,一手攥紧了宋言手臂,另一手迅速握住伸出来的粗壮树枝,借着一颗大树之力猛地停下了飞行。

宋言被这股骤然停下的惯力晃得前后摇摆。待渐渐停下,仰头去看,就见是江潋一只手臂吊在树上,牢牢抓着树枝,一只手臂紧紧攥着她。如此这般,才免去了像砚川与宋肖璟一样滚在地上。

在垂头去看,自己双脚离地面不过四尺。

江潋也瞧清楚了距离,与她道:“我松手了,你落地时稳一些。”

“好。”

待她落在地上站稳,江潋也随之跳下。垂眼看了一眼掌心,已被树皮磨出许多血痕。

“疼死老子了…”砚川抱着在地上磨破了的手肘直喊疼,玄色衣裳裹了满满一层土灰。喊完了疼,又气急败坏到:“浮云那庄子里埋得到底是什么玩意啊!我连我的小青龙都驾驭不住了!”随即看看江潋又道:“你方才也控不住剑了是不是?”

江潋点头,“应该是邪魔的骨灰,埋了不超过三天,所以他自己都还掌控不住。”

砚川登时激动的从地上爬起来,“怪不得!我猜他还祭了不少法器,在那玩意头上动法,可不最损心脉嘛!这家伙凡人之躯怎么扛得住,又怎么能借助那玩意操纵傀儡?”

江潋抬眸看了宋言一眼,道:“谁说他是凡人?已经入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