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言睁眼,就见是江潋正将她揽住。一口长气呼出,“是…是你呀。”心中一松,才发觉后背都叫汗湿了。
“松手,别伤着自己。”
江潋捏住她紧握的匕首。又拍了拍她手腕。
宋言将手缓缓松开,才发觉自己手都握僵了。
“哪他妈来的小白脸,老子一脚就能踢死你。”土匪头子向来最讨厌江潋这样的,看起来一身风花雪月,打起来弱不禁风。
哪想到话刚说完,自己就被一脚踹飞到了三丈开外。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捂着胸口仰起头不可思议的叫骂:“你敢踢老子!老子剁碎了你,来人,都给我进来!”
从地上爬起来等着门外的同伙进来,可抬头看去,门口大开,哪还有人。早都仰在地上了,一个个正蛆虫似的蠕动惨叫。
宋肖璟心知回来的及时,宋言毫发未损,约莫只是受了点惊吓。这时就听砚川与他道:“你下手也太狠了点,江潋可说了,不能对凡人下手太狠。”
说完这话,目光扫向地上被踢地吐血的土匪头子,又扫了眼江潋黑沉沉的脸。
宋肖璟嗤了一声走进庙中,接道:“江潋这一脚可不比我下手轻。”说罢不忘在那土匪头子的肚子上又狠狠踩了一脚道:“呸,他们要是感动宋言一根头发丝,我还要杀了他们一个个的。”
此时那土匪头子哪还看不清形势,丝毫不犹豫,爬起来跪在地上给宋言几个来回磕头,“姑奶奶,饶了小的,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往后再也不敢了…”
江潋冷眼看了片刻,与他道:“叫他们都进来,稍后我有话问你。”
“是!是!这就叫。”
扭头就去喊那地上几个赶紧进来,却发觉一个个蜷在地上痛苦呻吟,只好过去一个个拽起来往里拖。
江潋不在看他几个,只与几人道:“先生火吃饭。”
一窝强盗挤在角落期期艾艾的呻ˉ吟。见到江潋指间燃起一从火焰将柴火点燃,齐齐静了片刻,随后就有人哭了起来。
宋肖璟听的厌烦,皱眉看去,叱道:“有完没完有完没完?能不能安静点!”
痛哭与呻ˉ吟顿时消失。
窗外一道闪电划过,照亮角落几人鼻涕纵横的脸,面相都有些哭的扭曲。
紧接着炸起一道响雷,沉闷已久的天空畅畅快快的下起大雨。
江潋将热好了的水递给宋言,“顺着水吃,太干了。”
宋言接过,点点头小口小口的喝起来。
砚川瞥了眼撕扯麦饼的宋肖璟,与他道:“你买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玩意,怎么没给自己买两盒精细的点心?”
宋肖瑾摆摆手,“那玩意多占地方。还是麦饼好,紧实,还抗饿,装起来小小一包,能吃好几天。”
砚川挑起唇角,笑道,“这一番行程,倒是把你那身公子哥的做派磨没了。”
“人是会变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是与你们两个大老爷们每日颠簸没有办法,若是换成每天跟几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待在一起,我还能…”
眉梢微动,有些想不到该如何形容。
砚川轻轻哼了一声接到:“还能与小娘子争奇斗艳不成?”
宋肖璟吞下一口饼子,挑眉看他,笑了一声,“你争奇,我斗艳。”
几人一愣,琢磨过味儿,宋言噗嗤一声笑出声。江潋微微勾起了唇角。
砚川眉心紧皱,看着他嫌恶道:“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说罢不在理他,偏头去吃干粮。
待几人用罢了饭。江潋挑挑火堆,看向那土匪头子。
“过来。”
土匪头子似是到了要上刑场的时候,脸白如纸,手脚僵硬的挪到几人身前。待离近了火源,热气一熏,缓过些劲来,瞟了几眼江潋面色,扑通一声跪下开始求饶,“大人,大人行行好,留小的一条命吧…小的当牛做马都行啊…”
江潋细细看他一瞬,与他点点头。
“可以,说说你都会干些什么?”
这话问完,几人都有些不可思议,宋肖璟正要张口,叫砚川扯了一把,与他跟宋言道:“听着就是。”
看出事有蹊跷,宋肖璟舔了舔嘴皮,没再开口。
那土匪头子也没想到江潋这么好说话,立刻抓住机会,一一数到:“小的,小的们身子壮,能卖力,腿脚好,能送货。方才,方才小的看见大人用手指就能点火,小的就知道大人不是咱们凡人,小的上一个主子也不是一般人,特意养着咱们叫咱们做差事,所,所以大人放心,咱们用着肯定顺手,大人留小的一命吧…”
说着便重重磕起头来。
听他说完,宋言顿时明白江潋为何要留下几人。
再去看那人时,除了恶心厌恶,也多了几许打量。
江潋沉吟看他片刻,又道:“你的主子是谁?在哪?”
这话问出,那人明显僵住了一瞬,随即将头埋下,伏在地上道:“小的真的不知道,那位主子从不以真面目示人。住址也变换多端…咱们真的不知道。”
江潋淡淡哼了一声,还是道:“想必那位是幻化了凡人身份藏于市井,你还是说实话吧,人叫什么名字,住在何处。还有,听没听说过碧云山?”
伏在地上的人瞬间颤抖起来,犹豫片刻,竟开始砰砰的磕头,“小的不知,小的当真不知。”
这番姿态,倒有几分宁死不屈的意味。却越是这样,越说明知道些什么。
江潋皱眉心浮出几丝不解。何故如此害怕,却还是打死不说。
砚川这时却笑道,“不怕你不说实话,怕你受不住用刑。”说罢啧了一声,又道:“对你用刑,倒好像我欺负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
宋肖璟立刻道:“叫我来,凡人不算欺负凡人!”
砚川一笑,道“成,那就你来。”
宋肖璟摩拳擦掌的起身,将他手狠狠绑了几圈,稳稳定在准备当柴火烧的木桩之上。
砚川这时掂了掂手中匕首,又道:“我说你五个指头可尽量张大些,我只扎这空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