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提升与绝望
这一场厮杀持续到日月轮转。
林凡变成了一个不知疲倦的杀戮机器，磨钝了双翼，搓平了尖爪，哪怕是他的一口伪龙牙，都被蜥蜴人的骨头蹦出了缺口。
林凡也是第一次撕杀到神经麻木。
从最开始，林凡被这些蜥蜴人同源气息吸引，引得他血脉沸腾杀意盎然，到了战斗的后期，一种深入灵魂的疲倦让林凡只是在麻木地冲锋、撕咬、挥斩、吞噬。
一瞬间，林凡撕碎一只和他角力的蜥蜴人后，自身如同蛟蛇出洞，于半空之中扶摇折返，像一颗怒吼着射出的炮弹，将他路径上的所有融合蛊子体拦腰斩断。
虚空吞食配合着元素力遮掩使用，在偌大的战场上开辟出横纵交错的无人之地。
林凡先是在低空滑行，然后再次腾起，他习惯性地寻找接下来的目标，但眼前空荡荡的。
他定眼望去，除了被战斗夷平的城镇废墟，和血液泼洒出来的狰狞画卷，新日族人在其中倚靠着断壁残骸休息，却不见肆虐的血肉子体。
不知不觉中，林凡发现，他们已经杀死了所有的母树子体，林凡像苍鹰一般在空中盘旋，以他的目力还能扫视到几只小虾米，但它们在新日族人仇深似海的围攻下，已经必败无疑。
林凡不出手，它们也只是死得更加凄惨而已。
阳光洒在林凡灵光璀璨的伪龙鳞身上，像是披了一身熠熠生辉的金玉之甲，满身的血迹和伤痕也掩盖不了林凡的神圣威武之气。
经过鲜血杀伐的洗礼，林凡如同洗尽铅华的原石，透露出由内而外的威光。
只是远远观望他，林凡就能让人产生
“叮！获得特性技能‘血屠max’，您是最顶尖的猎杀者，在对某一物种的杀戮过程中，会获得煞气积累效果，增强对该物种的震慑力与攻击效果。”
林凡随手挥出一道外放灵力的斩击，朝着一只落单的融合蛊飞去。
它还没有命中，林凡就感受到了这道斩击的与众不同，本来在灵力的作用下呈现白色或金色的光明斩刃，现在呈现出了一种浓郁的黑红紫色。
这种颜色光看着就让人感受到一种毛骨悚然的惧意，而被它锁定的融合蛊子体更是不堪，它像是在蛇蟒面前的小白鼠，一瞬间全身的鳞片树立起来，夹着尾巴像一只狡兔一样急速逃窜。
但它速度再快，也快不过林凡的斩刃，黑红色的斩刃从它身体中间一掠而过，根本看不出有何阻碍的感觉。
扑哧！
这只融合分成两半，断裂面却不像斩击后的光滑，而像是被生生撕碎了一样。
而且，林凡看去，它的断面伤口上还有丝丝缕缕的黑气缠绕，它们如同蛆虫一样，残食破坏融合子体的伤口。
子体身上血光闪烁，分裂的残尸还在颤动。
它本来从自带母体中传承下来的融合恢复能力，在这些黑气的压制和破坏下，竟然连新生的血肉触手都分化不出来了。
可从大面上看，林凡的灵刃掠过地面拉出的沟壑上，和他平时的攻击破坏力并没有任何的区别。
“嘶！好恐怖的能力！”
林凡精神一震，通过简单的观察，就感受到了这个技能的恐怖。
这种力量是通过杀戮积累，特殊针对于某一物种的破坏性灵力，它如一柄精准的手术刀，可能不会增强范围性的破坏力。
但对于被它针对的生命体来说，它们身体中的一切都在这柄刀的解刨下无所遁形，只有死亡一个归宿。
随着最后几只落单的阿猫阿狗被新日族人清理干净，被一腔热血和满脑愤怒复仇的心愿趋势的新日族人，呆呆地站立在战场之上，似乎失去了精神的支柱，一时间无法明白他们的下一步行动是何。
也不怪他们的茫然，他们的家被毁了，他们的亲人死掉了，他们的生活轨迹和命运，都在这场变故中被摧毁了。
但随后，这群坚强乐观的蛊师们，开始撕心裂肺地，如同狒狒一样大声捶打着胸脯呼喊。
他们是在宣泄他们心中压抑的痛苦，他们是在向逝去的亡魂宣告他们的牺牲没有白费，同时也是在为这个残酷的胜利庆祝。
“胜利了！我们胜利了！”
一名单手单脚的年轻人跪地而泣，他以头抢地，磕在满目疮痍、血迹斑斑土地上，不知道在为哪个亲人哀悼。
林凡在这欢啸声中，紧绷着的心悬也在缓缓松开，他盘旋着悠悠落在地上，，像一条咸鱼一样趴在地面上，连一根脚趾头都不想动。
起初，还没有人靠近林凡的身边，但不久后，一位母亲带着她的孩子来到了林凡的身旁。
“来！茵茵，这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要亲自谢谢它！”
林凡经过多次的进化，他的体长已经超过了五米，身上的每一个部位都像是精心打磨的兵器，尽管龙化的部位并不像融合子体那样诡异和狰狞恐怖。
可光林凡的气势，就能让弱小的生命自内心感到惊惧。
小女孩在母亲慈祥的牵动下，看着林凡尽量收拢起来的爪牙依旧害怕的不敢前进。
不说别的，林凡每一次吐息都像是排气扇，猛烈的腥风能在平地上卷起一个久久不散的小旋风。
林凡哭笑不得，不敢多做举动。
他这等如同原始暴龙的恐怖大物，这个被他一巴掌糊成肉泥的小女孩，没有被他直接吓得痛哭，就算得上新日族人大小对爬行蛊物的适应性高，小女孩本身也算坚强有礼貌了。
这位母亲还是在劝解自己的孩子，林凡也在他的记忆中搜索，他虽然杀的子体多，但救得人也不少，想来想去也没记起这对母女的信息。
可能是林凡无意间杀死的一只血肉蛊虫，拯救了即将遭难的他们，林凡本身没在意，但被她们记在了心中。
小女孩忽闪忽闪的眼睛不停地打量林凡，见他确实像母亲所说，虽然威武但却很和善。
“谢谢你！”
小女孩小心翼翼来到林凡身前，伸手摸了摸比她手掌大的鳞片，用脆生生的声音说道。
林凡很受用，征伐的疲惫似乎都减轻了许多。
这个女孩比林子嫣懂事多了，他带着她嘎嘎乱杀时，也没见林子嫣对他扭捏的感激一下。
小女孩道谢后，又回到了母亲身边，那位女子抱着她郑重地对林凡躬身致谢。
不仅是她们两人，很多受到林凡支援和解救，蒙受林凡恩情的人都聚拢了过来，向他致以最真诚的谢意。
林凡只是外族之人，但却在他们的危难时刻不离不弃，拯救他们于水火之中，若是没有林凡的出手相助，恐怕这里活着的人还要减少一半。
在众人拥簇之中，有人不由得出声感叹。
“三阶的修为单杀四阶，不愧是大浪淘沙最后的龙蛊。”
“若世间真的有龙，那他，就是驱散灾厄的祥龙了吧！”
这几番话语，引起了众人的共鸣，让林凡的精神和灵力受到了牵动。
“叮！法则之力：10点。”
只是片刻之间，林凡的法则之力又升了一点，而且他心中感受到这种蜕变还没有结束，他还能继续获得法则之力的点数。
但林凡的心神已经不在这上面了，十点法则之力是一个坎，能让他的神通进阶，若是用来进化真正的龙之躯的话……
“叮！进化失败，法则之力不足。”
面板上，出乎意料的声音让林凡愣在了原地。
居然还不行？
林凡不禁哑然，他已经将全部龙化点满，十点法则之力都能让他立身之本的‘虚空吞食’进阶，却不能让一个普通能力进阶？
“叮！神通之间亦有差别，越接近权能的神通越难以进化，消耗的法则之力越多同时能力也越强，反之能力弱消耗弱。”
“暴食下的神通能力只是解放，并不是进阶，自上而下，消耗自然极少。”
面板上难得的全面解析让林凡恍然，这让他明白龙之躯据说是权能中的永恒，它难以进化的同时能力也无比强大。
是该继续积攒，还是将它们用掉？
林凡既然不能进阶龙之躯，就打起了虚空吞食的主意。
短暂的衡量后，林凡果断地在心中默念：“进化！”
暴食的神通能力是自上而下的，说明它消耗少提升多，‘龙之躯’即便进化完成后，可能最高就是比咒毒强和虚空吞食相差无几的神通。
眼下的局面，林凡还是将属性转会为实力更为稳妥。
“叮！初级·虚空吞食进阶为中级·虚空吞食。暴食权能释放，神通能力大幅度提升。”
中级·虚空吞食：效果一，消耗灵力无视体积吞噬死亡猎物进入虚空胃囊，快速消化提取本源能力，消耗灵力数量受食物的等阶质量影响。
效果二，虚空胃囊的吞食范围提升，可以无消耗吞食自身灵力值五分之一之下的灵力放出形攻击，更强灵力攻击则需要自身消耗同等数量灵力，同时增加胃囊的消化时间。
每次胃囊只可消化一道灵属性攻击，血肉食物可恢复生命和灵力，灵属性攻击只可恢复自身灵力值。
吞食攻击？
林凡心中砰然一动，不愧是权能的下属神通，简简单单的一个等级提升，效用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灵力最为蛊虫超越范围的特有能量，它们没有林凡的恢复力，都将灵力作为自身的底牌杀手锏。
可万一和林凡对战时，他们消耗自身全部灵力的必杀攻击却被林凡一口吞了，那想想就令人绝望。
而且单看面板上能力的描述，它的吞食能力只看消耗的灵力值，不看等阶和灵力发挥的效果。
一阶蛊虫放出灵力林凡能一口闷，就算是蛊圣蛊帝，他们弹指间凝练到能杀死林凡无数次的攻击，只要没有超越暴食权能的限度和林凡灵力的上限，就逃不出林凡的血盆大口。
由于是能力的解放，此次进化发生的几乎无声无息，进化完神通的林凡抬起头来，新日族人还没有从之前的惨烈战斗和最后的胜利中走出来，时而哭泣时而欢笑。
林凡也掩不住的打了哈欠，他吃了这么多东西，还有不少是四阶的蛊物，但他还一直没有好好的休息消化一下。
这来之不易的安宁下，林凡双腿一蹬，再次起飞，准备回新日芳的住所好好休息一下。
在空中，他抬首望向远方，新日族长依旧处于一道强烈的椭圆形能量中，看不清里面的景象，但林凡可以知道，他又变强了。
在新日族长的境界，自身的每一点进步，他的威压就会得以极大的提升。
新日族长没有异动是好事，这说明林凡可以趁此机会好好发育，即便战胜不了他，也得给自己选一个好一点的死法。
但在远处，一柱擎天峰海天相接处，飘来的黑压压一片云彩，却像是暴风雨的前奏一般，让林凡感受到压抑和不详。
林凡本不想管天气如何，但他全身一个激灵，似乎有种大难临头，灵性为他疯狂示警的感觉。
黑压压的一片？
林凡立刻拔升高度，让他的视野变得开阔和清晰，终于在他瞪大眼睛中，看到了所来的东西为何物。
林凡的一颗心瞬间跌入了万丈之渊般的谷底。
这如同夜色下潮水的一片黑压压的东西，哪是乌云，分明是数以万计的融合蛊物和高阶的蜥蜴飞人！
渐渐的，这群如同蝗虫过境的子体蛊虫扇动翼翅的声音嗡嗡的传来，就算是普通的新日族人也感受到了不对劲。
新日族人抬起头来，等这道黑潮由远及近越来越大，他们看清后，刚刚升起的神色再次茫然地麻木起来。
他们胜利了？
他们有了新的希望？
这片黑潮的数量是之前攻击他们族地的子体蛊虫的数十倍，而且他们之中有几位更明显恐怖的存在，单单看着他们就能感受到他们的威压。
这至少是四阶巅峰的存在！
几只四阶的蜥蜴人就能够让他们损失惨重，而新飞来的黑潮，就像是地府的冥兵，更让人绝望！
他们以为的黎明到来，其实是更深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