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高考前，一些顶尖高校便去各个高中物色学生，与他们签订协议，确保这些尖子生报考他们学校。
高阳县一中在周边县市小有名气，可吸引到燕大水木的招生办老师，这还是第一次。
以为李灿不懂，年级主任拉出凳子坐到李灿身侧，小声解释。
原本这些招生老师走动的都是唐都的高中，高阳县一中不大可能吸引到，但是李灿上次的联考成绩太好了。
校长恰巧去省城出差，跟人谈及学校出了个天才，被两人得知。
本着宁可宁可做错也不错过的念头，二人赶了过来。
十来分钟后，两人看完试卷。
他们的表情都有些凝重。
男老师先一步上前，冲着校长道：“王校长，能不能让我跟李同学单独聊聊？”
校长还没反应过来，另一名女老师便笑道：“一中考入我们水木大学的张轩同学年初刚跟团队去了南极呢，当初发来这边的喜报还是我写的。”
王校长左右看看，又望向那张试卷：“我们李灿考得怎么样？”
男女老师对视，随即男老师笑了笑：“放眼全国，能比得上李灿同学的也寥寥无几。”
副校长拿起试卷看了看，问道：“全对？”
女老师点头：“有几道题我俩修改过，比之前难度还高一些。”
整个会议室的人齐刷刷地望向李灿。
李灿腼腆一笑：“确实挺难的。”
众人无语。
校长哈哈一笑，随即冲着李灿道：“这两位老师的来历你都知道吧？”
李灿点头。
校长又说了下二人的目的，问道：“那你要不要给家里人打个电话？”
“我爸妈比较忙，我的事情自己能做主。”李灿道。
见他如此说，校长夸奖了两句，转向两个招生办老师：“那这里就交给两位了？”
二人感谢。
几个校领导走出。
到了门口，校长冲着年级主任交代了两句。
这种大事肯定得跟学生家长知会一声。
他还有事要做，联系李灿父母的事便交给了年级主任。
会议室中。
不等那两个招生办的老师开口，李灿便先一步道：“两位老师的来意我都清楚了，那么我先说说我的条件吧。”
原本还想分别跟李灿谈的两人对视，苦笑着看向李灿。
李灿将自己的条件讲出。
奖学金。
降分录取名额。
见两人想开口，李灿径直道：“要么两位老师先跟学校商量下再给我答案？”
他补充道：“我今年满十八岁，这种事情用不着我爸妈同意，合适的话上午就可以把协议签了。”
“好吧。”女老师点头。
二人感觉都颇为古怪。
他们这些年招生遇见不少特立独行的天才，可像是李灿这样还是独一个。
原本该是他们给学生出选择题，现在反倒是学生给他们出解答题了。
二人纷纷走出会议室。
路过校长办公室门口时，他们听到里边传来通话声。
“港城？哦，对对，是叫李灿。”
“他的成绩……千真万确！”
“下午吗……应该可以……”
两人对视，脸色都不太好看。
截胡的来了！
“港城的那几个学校手也太长了。”男老师小声抱怨。
“去年的状元就被他们抢走了，”女老师郁闷，“他们财大气粗，连我们的老师都挖了不少，我看咱们还是放弃算了。”
“我也这么想的，唐都实验中学有几个好苗子，不如跟他们多接触。”男老师道。
女老师点头：“招生又不是买东西，还买一送一，李灿同学的条件我们学校是不可能同意的。”
“对，”男老师看向远处，淡淡道：“水木大学不缺天才，我是不打算争取了。”
二人闲聊两句，各自借故分开。
半小时后，李灿率先见到了水木大学的男老师。
他跟李灿闲聊几句，正色道：“水木大学奖学金有严格标准，以往最高只给过五万……”
巴拉巴拉说了一通后，他说道：“我们这次给李灿同学的条件是奖金10万，这是我们最大诚意，想来燕大不可能给出。”
“降分名额呢？”李灿问。
“这个有点难办，”男老师为难道，“不过我跟人大的招生老师关系不错，李同学不介意的话……”
“介意。”李灿面无表情。
“这样，我跟学校再争取下。”男老师看到李灿表情，立即起身。
他打算表现得艰难一点，以彰显自己的诚意。
至于燕大那边，打得交道多了，有什么底牌，他大致能猜出。
“麻烦了。”李灿语气敷衍。
男老师走出会议室，正好碰到燕大招生办的女老师。
见他阴沉着脸，女老师心中暗喜，面上却是一副关心的表情：“怎么样？”
男老师摇头：“李同学很固执，我打算收拾东西早点回去。”
“这样啊，”女老师笑说，“我也是来告别的。”
“那我等等你。”男老师止步。
女老师表情一僵，旋即颔首：“也行。”
眼看着对方进去，他立马将耳朵贴到门边。
女老师进来，并未立即向李灿说出自己的条件，而是聊起了天。
“我打听过，张佳淼同学也很优秀呢，听说你们还是同桌？”她笑问。
李灿点头。
“张同学还真是让人羡慕，”女老师笑道，“说起来我跟我家先生，以前也是同桌呢。”
李灿露出饶有兴致的神色。
“不过我们是大学同桌，”女老师笑，“我是社会专业，他是电院的，总来我们这里蹭课，每次都坐我旁边。”
李灿表情古怪，问道：“他是为了老师来的吗？”
“对啊，”女老师甜蜜一笑，回忆着说，“我还一直被蒙在鼓里……”
……
半晌后，女老师话锋一转，说道：“所以听到李灿同学的条件，我其实蛮感动的，张同学很幸福呢。”
李灿不好意思：“其实我俩只是普通同学。”
女老师笑说：“各大学的降分名额有限，向来只给意向学生，但是李灿同学这么优秀，重情义，所以我跟学校争取，可以破例一次……”
听她提到能在提档线上降低20分录取张佳淼，李灿表情放松下来。
至于什么奖学金一万，市状元三万，省状元十万，李灿甚至没有认真去听。
“张佳淼那边？”李灿问。
“我联系了她的家长，等会就能过来。”女老师笑。
“我同意。”李灿认真道。
话刚说完，突然传来“砰”的一声，会议室门被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