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礼间,樊哙会同两个士卒从后面半牵半拖,拽出了三条野狗。
樊哙拔出一把刀,很轻松的插进了野狗的脖子,野狗呜咽了几声,没有翻腾两下很快就不动弹了,樊哙刀非常快,顺着野狗的骨骼肌理,很快将几只野狗宰杀干净,有肉的地方都被他切出来了,干净利落,强迫症看了很舒服。
看着樊哙神乎其技的刀法,东郭南不禁想起了上学学过的庄子中一个故事,庖丁解牛——“手之所触,肩之所倚,足之所履,膝之所踦,砉然向然,奏刀騞然,莫不中音!”
东郭南算是见识了,有这刀法,战场上杀敌肯定也是无往不利。
所有人此时都在看着樊哙杀狗。
“樊将军好刀法!”东郭南忍不住赞叹了一句。
夏侯婴笑了两声,“哈哈,东郭将军有所不知,樊将军那可是沛县有名的狗屠!”
樊哙闻言也不恼,笑了两声,“这倒不是我吹嘘,这使刀,我还真就不服谁,别管是屠狗还是屠人,孰能生巧嘛,咱就是吃这碗饭的。
某家这刀法,用到你们这些人身上,也是一样的,你们还不请东郭将军坐,在这看我杀狗做什么。”
“哈哈,不怪众英雄,是我被将军神技刀法吸引了。
战场上拼命,还管他杀人还是杀狗,都是一样的,有用就行,就是没有多少时间,否则我还真想跟将军学学。”
“哈哈,还是将军识货,他们还瞧不上洒家这屠狗的刀法,将军若要学,洒家肯定不藏私。”
“哈哈,夸你两句你还上天了,东郭将军与秦军交战无数,还能稀罕你那杀狗儿刀法,你赶紧杀狗吧。”一旁众人起哄。
“哪里哪里,真心的。”东郭南出言。
“所以说你们懂个屁,洒家呢不跟你们这些庸人计较,只有东郭将军懂我。”
“诸位豪杰定是与将军玩笑。”东郭南笑语道。
“哈哈,你们看不上我这刀法,这狗肉总看的上吧。
将军请坐,看洒家给将军把肉烤上,洒家不仅会屠狗,烤狗肉的手艺那也是杠杠的。”
众人自然不会跟肉过不去,樊哙把肉架到火上后,他先往上面浇了几碗酒,以后和了一点泥,抹到了肉上面,别的也没做什么,就那么烤着。
此时已经傍晚了,点了一个大篝火,众人围着篝火落座,周围一圈几十个人,在这初春的冷夜里格外的有暖意。
“先前听主公说,东郭将军会帮我们一起收复丰邑,那以后就都是自家兄弟了,来,兄弟们一起喝,我们一起敬东郭将军。”
樊哙说着,众人都端起酒碗,东郭南也连忙端起碗,一连五六碗酒下肚,东郭南这些天从来没有这么舒畅过。
这与和刘邦张良他们两人喝酒还不一样,他在那两个人面前多少会拘着,跟樊哙他们在一起,人一多,一个个糙汉子,嘴里都不离脏话,东郭南跟他们混在一起,很自然的就放松下来了。
所有人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一时间莫名有一股王侯皆粪土的豪气,只有自在逍遥才是真豪杰。
樊哙烤的肉确实有一手,肥而不腻,虽然没有多少调料,吃起来却非常鲜美,配上酒,入口可升天的绝品。
众人很快都喝嗨了,也都放松了,平时打仗大家也都绷着,这时候你一言我一语的就开始吹大牛了。
他们主要问东郭南的就是陈胜起义那些事情,东郭南不自禁就说了起来。
不说才知道,他穿越而来也就五六个月,竟然已经经历这么多事了,不禁时而感慨,时而落泪。
“真是可惜,他娘的陈王如果能重用东郭将军,或许之后也不会有如此大败了!”
“将军最终不顾生死,夺回了陈王的尸体安葬,将军之豪义,实是令我等敬佩!”
一旁他们这些人,先前多少听过东郭南的一些事迹,只是知道的不详细,现在听东郭南细细说来,也都挺感慨他这一路的经历。
“吾但凭心意行事,也不是他妈的为了谁或者为了什么,无足挂齿。
众位英雄随沛公起事,定也是艰难险阻,吾先前听闻沛公是去岁九月起事,只是不知这其中细情如何,未能得知沛公与诸位豪杰之英雄事。”
东郭南也随口问了问他们的事情,听一听他们的故事,也是拉近双方关系的一个好办法。
果然,东郭南一问,他们显然也很愿意说,毕竟是造反,如果不是这个时间,这种事也不是一般人能经历到的,他们也很以此为豪。
“我们这些事与将军的经历比起来,就不足一提了,既然将军想听听,那我们就说说。”先是樊哙接了一句,随后他继续说。
“这事也还得从将军和陈王他们在大泽乡首起事说起。
沛县和大泽乡都同属泗川郡,沛县就在大泽乡的北边,离的不是特别远。
将军在大泽乡起事是七月,八月的时候已经有消息传到沛县这边了,只是官府严加控制着消息。
但是从南边过来的消息越来越多,最终知道的人越来越多。
我也是那时候知道消息的,当时知道后,我们这些弟兄没有一个不兴奋,这都是将军与陈王的功劳,给了我们信心。
快到九月的时候,沛县已经人心惶惶了,有非常多的人都在酝酿着杀县令,有一个叫雍齿的,将军应该知道吧。”
樊哙说到这里看向东郭南。
“嗯嗯,我先前路过丰邑,见过他。”
“嗯嗯,就是他,他家里有钱财,当时手下也有一些亲近的兄弟,他当时就是想杀县令响应陈王起事的一个人。
只是之后他迟迟没有行动,所以当季哥起事做了沛公后,他一直不服气,可是季哥同样信任他,谁知道他最后还是背叛了季哥。”
“不说他了,沛县的人心浮动,随时可能作乱,沛县的县令此时也知道事态,所以他就想趁着还没被杀,自己起事,以保全性命,所以他就去找萧大人和曹参了,曹参,你说说。”
樊哙说到这里看向了曹参,曹参之前做过狱掾,身上一股凶戾的气质,整个人也一直很冷漠,没什么表情,听到樊哙的话,他淡淡接着说。
“当时我和萧何就劝县令,他一个大秦的官吏,造大秦的反,沛县的百姓不会信任。
所以我们让他把刘季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