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故意说得很笼统，为的就是引得许春娘浪费更多的发问机会。
回答完第三个问题后，她紧接着，抛出了新的问题。
“你这么关心我的来历，和离开魔界的方法，莫非……你来自灵界？”
许春娘扬了扬眉，都领大人学聪明了。
这种问题，她可没法避重就轻、含湖其辞。
“是。”
听到肯定的回答，小女孩心跳骤然加快。
其实通过先前的几个问题，她隐约猜到了对方的来历，有此一问，不过是为了验证猜想。
“原来你也曾是灵修，”小女孩强压下心中的激动，一派澹定地扬了扬下巴，“继续问吧。”
许春娘后续的问题，多与那处能离开魔界的秘境有关。
而小女孩也毫不客气，将她的来历摸得一清二楚。
“你居然是在造化山时，被意外传送到魔界的。”
传说，造化山中住着上界的仙人，也不知她做了什么，竟惹得仙人发怒。
许春娘也不知道，自己得罪了哪路神仙。
明明她在造化山时，规规矩矩的，谁曾想眼睛一睁一闭，就被传送到了魔界。
说造化山不是故意的，她根本就不信。
“魔界也非一无是处，魔修放纵欲念，某种意义上也是一种修行。”
小女孩并不苟同，但在魔界呆久了，她也懒得与人争辩。
“你我有着共同的目标，不如……合作吧！”
“合作么，倒也不是不行。只是你先前说过，每一位魔皇，只能举荐一人吧？”
“不错。所以我会暗中操控战局的走向，先逼得黄沙魔王退兵，再伺机杀死暗夜魔王，取而代之！”
小女孩点了点头，语气睥睨，“你助我杀暗夜魔王、夺得暗夜城后，我便会叛出亡骨魔皇，加入血月魔皇的麾下。”
许春娘眼中流露出兴色来，“你如此做，就不怕惹怒了亡骨魔皇？”
小女孩冷笑，流露出与她面容不相符的强势。
“魔界等级森严，三位魔皇高高在上，根本不会将合体期的魔王放在眼里，更不会为了这点小事纡尊降贵，特意来找我的麻烦。
届时讨伐我的，只会是亡骨魔皇麾下的魔王！他们敢来，我定叫他们有来无回！”
许春娘想起了一事，“加入黄沙城时，所有人都必须祭出精血，融入万魔碑中，你若叛入暗夜城，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小女孩摇了摇头，“无妨，那不过是魔皇御下的手段，亿万魔族，单凭三位魔皇和数十位魔王，哪里管得过来？
找个机会，烧了那池子便是，不过……”
“不过什么？”
“成为魔王，向魔皇效忠后，神魂中会被烙上独属于魔皇的烙印。将这个烙印去除，有点麻烦。”
许春娘眉头微扬，有些意外地打量着面前的小女孩。
对方给她的惊喜，可太多了，居然有办法去除大乘期修士的神魂烙印。
“慢慢来吧，反正还有好几百年的时间，足够我们做准备了。”
小女孩微点了一下头，“如此，你应该能看到我的诚意吧？怎么样，要不要考虑和我合作？”
许春娘笑了笑，“话都说这份上，当然是合作了。”
小女孩满意一笑，“到了战场上，我会在合适的时机传信与你，到时候你再助我，做了暗夜魔王！
听说他上次征战后，便一直受了伤，应该不难杀。”
“可以，不过杀死他后，战利品要怎么分呢？”
许春娘语气平静，似乎对她来说，杀死魔王不过轻而易举之事。
小女孩想了想，“魔王归我，芥子空间归你，我再补偿你两具炼虚中期的傀儡。”
“这样的话，我岂不是太亏？”
许春娘从容不迫地道，“要我帮你，自然要拿出足够的好处，才值得我出手。
魔王归我，芥子空间归你，届时再补偿你两名炼虚中期的魔修。”
“不行！”
小女孩绷紧了身子，忍不住提高了音量，“我只需要你从旁协助，自然该我拿大头！”
区区芥子空间，哪有合体期魔王的价值大！
“不行？那这样吧，魔王的身躯和神魂，包括芥子空间，咱俩各占一半，如何？”
许春娘轻笑一声，“别说什么谁出力多、谁出力少之类的话，战斗还未开始，你怎知我不是出力更多的那一个？
按照我这种分发，最是公平不过。”
小女孩嘴唇抿的极紧，她自然知道，对方新提出的分配方案十分公平。
可问题是，她必须拿到魔王的神魂！
有了合体期魔修的神魂，她便能炼制出更强的傀儡，替她守护王城。
“我需要神魂。”
沉默中，小女孩终于开口了，“你知道我是傀儡师，魔王的神魂对我而言极为重要。”
“可以。”
许春娘爽快地答应了，“那魔王的身躯归我，神魂和芥子空间归你。”
小女孩仍有些不甘，但想到自己夺得暗夜城之后，就能拥有一整座魔城，便没有在这上面再做纠结。
“好，但战斗开始之后，你得听我的，配合我的计划。”
许春娘含笑应下，“要我配合也不是不行，前提是，不得妨碍我的利益。”
小女孩嘴唇抿得更紧了，她发现这人挺精明的，一点亏都不肯吃。
不过精明点，也不是没有坏处，至少没那么容易死。
想到这里，她微点了一下头，“我叫燕鱼，希望我们接下来……合作愉快，能够早日离开魔界。
至于契约，便以魔神之名，起神魂之誓吧。”
魔界众生，皆敬畏魔神，把自己当成是魔神的信徒。
以魔神之名，起神魂之誓，若敢违背，便会被魔气所背弃，成为一个没有修为的废人。
所以魔修极少会以魔神之名起誓。
两人曾经来自于灵界，但如今身为魔修，违背誓言的结果同样严重。
许春娘同意了，“可。”
燕鱼率先道，“吾以魔神之名起誓，将全力助许春娘成为魔王，进入秘境之中，与她共回灵界。”
随着她的话语落下，大殿倏然暗了一瞬，随即又恢复了原样。
“看来无处不在的魔神大人，已经听到我的誓言了呢。”
燕鱼冲许春娘眨了眨眼，“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