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天境，无人应战。
二天境，无人应战。
……
九天境，无人应战。
每一天境无人出战则会判闯境者受一道天雷，九道天境却只降下八道天雷。
也难怪，毕竟她本就是第一天境的主人。
九天境九境令，既是通过一境的奖励也是合成去往天境山之上那始祖陵墓的钥匙，更是获得敕封的唯一路径。
可如今那女子却朝山下随手一丢，单独的九境令离开或是抵达低境都会融化作水汽消失，但由九境令合成的神匙却不受其影响。
啸天迟疑了些许才收下。
很快夸张的一幕出现，万千道雷柱自神匙离手后便降临在丝序一人周身，那是足以泯灭古神的雷霆之威。
啸天忐忑迎上，未遇阻拦，在天雷将丝序彻底神形俱散前抵达，天雷也至此散去。
回去的路消失了，至此翼族的龙门再次关闭。
可这次意义却不同，翼族即将诞生出一位新的封王。
丝序神体处于溃散的边缘，再多一点都会彻底让其神形俱灭，啸天可不会相信这般巧合，显然这天雷是被操纵的，那幕后操纵者既不想伤了她性命也不想让她坏了规矩还能安然无恙。
云雾起，一眨眼瞬间置于始祖山内，神陵赫然半悬浮于前方。
顶尖底方，顶底直连形一五角体。
耳畔均匀的呼吸声却是胜过眼前万千机遇。
不久丝序醒来，身体的伤也已恢复，只是身上原本那件衣裳已有破损，看了一眼那座神陵，面上露出释然，这也是啸天第一次见她笑。
还记得之前的十来次哪次不是被揍得筋骨尽断，即使在随后养伤的时间里也不见除了那张冰雕表情外的其余内心想法。
至于她的实力在九天侯中至少位列前三，而其他天境的老家伙们不出手也很简单，要么是打不过，要么就是有求于她，就像自己闯境时她从不按套路出牌，本是有禁制压制到实力平等，可是每一次自以为就要赢了都会被她一剑斩碎，因为一天境的禁制于她毫无束缚。
毕竟谁会想到新手村遇到的第一个怪是一个随时都能突破至天神境的怪物。
在丝序帮助下啸天很快就寻到了最适合自己的传承。
古神级天妖王的传承，虽然啸天还未至古神，不过都是迟早的事。
不过这么顺利自然是有代价的，离开神陵后又随丝序去了云宫的始祖殿。
闯境、觅神、赐名、封王，这下简直一条龙服务。
至此啸天才明白为何要闯，因为她本不属于这里，甚至于传承至云宫的记载都不曾提到过她，就好像她完全不属于这段历史。
回过神来已到了始祖殿前的那道宏伟之门。
门前道场的龟裂大地上立有无数刻有神魔石像的擎天石柱，其上残存的气息来自他们本尊亦或分身，此刻却被封印在了石柱中。
门庭上一人一兽的目光几乎同时落在周围，啸天直接在其威压下连动根手指都做不到，毕竟那个人的传说不可能没有人听过。
身旁丝序却未曾受到影响。
丝序向它走去，口中说着什么，泪角淌下，问它的话似是询问却更像质疑。
“走吧，知道的越多，越会对这个世界绝望。“
“这是你的意思还是，她的？”
门上身影望向天地交界，眼眸再无任何情绪。
……
苍疆北。
自叛乱伊始数十万叛军就截断了连接北疆的唯一通路，数月间战死失踪者不计其数。
被誉为镇国将军的镇北史战死，其麾下镇北军也仅剩十之一二。
倘若不是萧妃座下二营及时回防，叛军恐怕会真的成事。
今日来到妃城，光武侯，不，现在应该称其新镇北史，一方面来是归还手中的妃城印，另一方面是亏欠，毕竟曾经萧妃的两个徒弟因为这件事被叛军逐入北方至今未还，那里是人族的禁地，一旦踏入，九死一生。
妃城主街道上的人影稀稀疏疏不似以往，街边上有为逝者烧纸钱的亲人，画一个圈就这样将思念寄托。
黎彬本是无意一瞥却见到街道末端的城楼上立有一绝世孤影，那双眼眸俯视着这座人城，像是一位正审视自己领地的君王。
新镇北史黎彬眼睛瞪得极大，当初那一战黎彬可是亲眼看着萧妃身体被一剑贯穿，可现在。
身旁同行的木字营统帅浔美人浔浥表情更是精彩，黎彬于是这才敢确定，毕竟起死回生什么的还是太过天方夜谭。
月光映影，最初有人见影抬头，有了一个于是越来越多的人看见那城楼。
“看呐，是萧妃殿下回来了。”
随着一声喊，一时间街道上所有人的目光朝向那人所指。
鬼节，传说逝去的亲人在这一天可以暂归阳世，烧纸燃起的烟尘会指引他们寻到自己的至亲至爱。
“萧妃殿下，我儿子他不是懦夫，他用自己的命证明了。”
一对老者对着那城楼上的影子掩面而哭。
“萧妃殿下，学堂的伙伴和老师也都追随你而去了，不过我会再把学堂办起来的，让更多的孤儿可以有一个依靠的地方。”
一个还未十五的小女孩泛着哭腔却一脸坚定道。
“萧妃殿下，孩子们都战死了，就剩下我这么一个老不死的，今日得以再见到您，今生死而无憾。”
一蒙眼老者靠在酒肆墙角笑道。
“……”
城内每有一句话都会有一道身影穿过那悬于城楼之上的隐月落入妃城，以烟为形再现世间。
“爹，娘，我回来了。”
“小雁儿，你要加油啊，大家都看着呢。”
“老师，这并非您的错。”
越来越多的烟影落入这座人城。
萧妃身旁不知何时也多了一个人。
姜枫就知道这箫妃还是放不下，也还好赶来了，不过就是苦了泷影这丫头了。
这种神通，要说没有代价那是根本不可能的，即使只有一夜。
一双玫红色眸子映在姜枫眼里，接管身体的泷影伸出了手，一柄剑也落在姜枫手中。
清冷的月光下那城楼上孤傲的丽影动了，一男一女在城楼起舞，所有人目光也都落在了城头，共同为这对新人祈福。
这一舞便是一夜，天蒙蒙亮所有的烟尘飘向那轮虚月。
“萧妃殿下，大家都很想念你。”
“萧妃殿下，你能不能不要走留下来。”
“萧妃殿下，萧妃殿下……”
天亮了，宛如隔世之梦，不过一夜也很久了，未来的路还长，逝者已逝，未来还是要活着的人去走，去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