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格来说,这是赵玉瑭重生的第一天,也是不安宁的一天,她思绪繁杂,到后半夜才沉沉睡去。
房间里窗帘拉得严实,丝缕月光都透不进来,在这深沉的夜色里辛燃漫步进来,他身形半透明,纸白的脸上缠绕着细密的黑线,衬出几分诡艳。
他在自己的床边停下,那里原本潮湿破旧的床褥被换掉了,碎花被下浸满女孩的柔软香气,赵玉瑭侧身睡着,发丝滑下露出耳后肌肤,那一弯暗红月牙仿佛浸在血里,美得惊心动魄。
辛燃盯着那弯月牙,漆黑的瞳仁映不出任何影子,他垂着眼,用冰冷的指尖细细描绘过去,指腹用力碾磨,只至将弯月揉成满月才满意。
看到赵玉瑭在睡梦中蹙起的眉,他眉梢微挑,指尖就势而下,轻轻掠过凹陷的锁骨窝——
几乎在辛燃进来的一刹那赵玉瑭就有所察觉,只是她被梦魇困住,整个人无法做出任何反应,她蹙着眉,一股冰凉的气息在耳后缠绕不停,时揉时捻,她紧紧咬着唇,控制不住地轻颤,眼尾飞上两抹嫣红。
这些异样被察觉,那气息更加得寸进尺,试探地攀上她的唇,用指腹按着揉弄。
赵玉瑭很清楚,这些动作里有轻佻有戏弄,她甚至可以想象出那人充满恶意和兴味的眼睛,他将自己当作人偶来对待,毫无尊重可言。
是鬼了不起吗?
她心里陡然生出怒气,奋力挣开梦魇的束缚,狠狠地合上险些被撬开的齿关,在同一瞬间睁开眼睛。
房间里只有卢悠悠睡着时的呼吸声,那恶劣的家伙消失得无影无踪,可灼烫的耳后、刺疼的下唇都在宣扬着他做的“好事”。
赵玉瑭这下是真被气笑了,她狠狠搓着耳根想要把那种陌生的感觉给挥散,心烦意乱。
【我要怎么才能从这里离开?】
按照惊悚片的惯用套路,她们很快就会发现自己被困在了这里,无法联系外界,直至被戏弄至死。
系统倒没有绕弯子,很直白地回答,【惊悚世界的形成完全倚赖于反派的怨气值,因此反派本身就是通关的钥匙,本世界遵循辛燃的意愿完全封闭不停循环,想逃出这里必须先对付他:要么感化,要么抹杀】
只是这两个方法的前提都是能顺利接近辛燃,它以前的宿主们要么不听指挥只想逃跑,要么就是演技拙劣下场凄惨,没有一个能顺利逃离存活的。
感化他?
赵玉瑭淡淡笑了。
夜风缓缓吹拂,辛燃坐在阳台上,两条长腿在空中轻轻荡着,他目光迷离,漆黑的眼瞳似能吞噬一切。
实际上他却有点困惑,定定地盯着自己的手掌,那里仿佛还存留着女孩温热柔软的肌肤触感。
他眯了眯眼,又想起那抹暗红色的小月牙,很漂亮,和她的唇一样令人心痒。
这是第一个让他有耐心等待的人,或许是无聊的日子过得太久了,又或许是那神秘存在的挑衅令他想要去仔细探究,辛燃期待起赵玉瑭接下来会做什么,什么时候才能彻底撕下冷静的面纱。
朝阳升起来了,成片的霞光铺满大地,却不能给少年身躯增加一点光亮,他依旧是黑沉沉的,灰扑扑的,像衣柜底下那不知被藏了多久的老相片。
“啊,第二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