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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瑭,听说昨天沈医生去看过你了,他怎么说?”

赵玉瑭抿了口咖啡,今天是周末,小区里很多家庭都来了公园野餐,魏度带着女儿在跟邻居家的狗狗玩。

“没什么问题,可能有点累。”

许雅芝听了这句话还挺惊讶,颇有些疑惑地问,“累?为什么会累?”

她看着赵玉瑭的眼睛,百思不得其解。

确实,这里的人都是一样的幸福美满,毫无生活压力,丈夫贴心负责,孩子乖巧听话,怎么会累呢?

赵玉瑭没有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许雅芝的态度让她有种莫名的不安,在这里似乎“不幸福”不应该存在。

“只是没休息好,那个沈医生很有名吗?”

赵玉瑭想起昨天看到的沈厌,他给她的第一印象还是一如既往,想不关注他都难。

说起沈厌,许雅芝脸上带了笑,“当然啦,他是我们这里很有名的医生,不论哪里不舒服都可以去请他,他非常热心!”

热心?

许雅芝一抬头看到赵玉瑭居然噙着笑,怔了下,“你笑什么?”

她刚刚没说什么好笑的话啊。

赵玉瑭摇摇头,借端起咖啡的动作掩去笑意,“没什么,你继续说。”

“沈医生医术了得,不过他最擅长的还是精神类疾病,秦教授的妻子去年突然患上疯病,谁也不认得,沈医生来看过一次就给治好了。”

疯病?

赵玉瑭不动声色地追问,“是什么样的疯病?”

“我也说不好,秦教授是第一个发现他妻子不正常的人,据说性情突然大变,在家里大吵大闹要离开这里,闹得特别厉害。”

许雅芝喝了口咖啡继续说,神情之中带着疑惑和不认同,“秦教授是很好的人,他们连孩子都有两个了,突然说要走,多奇怪啊,肯定是精神出了问题。”

聊八卦总是最能拉近女性关系的,许雅芝见赵玉瑭对这些事情感兴趣便又多说了几句,“好像是五年前吧,也有一个人突然发疯,那还是个政府官员,特别正派的一个人,有一天突然在公共频道说胡话,不过很快就被控制住了。”

“对了,这个人也是沈医生治好的。”

疯病,沈厌。

“欸?说曹操曹操到,沈医生来了。”

今天是休息日,也是沈厌公益行医的日子,大大小小的毛病他都能治,大家对他既依赖又信任。

年轻的漂亮青年被孩子们团团围住,他唇角微弯,黑眸清亮,看着特别好说话。

“沈医生!”

许雅芝走过去打招呼,顺口一提,“我跟玉瑭刚刚还在聊你呢。”

赵玉瑭走在许雅芝后面,她穿着藕粉色的针织连衣裙,荷叶般的裙摆下只露出一小截白皙小腿,整个人未施粉黛,安静淡漠。

沈厌其实一眼就看到她了,但在许雅芝的话说出口后才明目张胆地把视线落了过去,似是被光线晃到了,微微眯眼,“哦?在聊我什么?”

他看着赵玉瑭,赵玉瑭却并不看他,而是低头给晓晓整理跑乱的头发。

许雅芝便开口:“聊起你之前治过的几个病人,就是得疯病的那几个,玉瑭挺好奇的。”

赵玉瑭轻“嗯”了声,摸了摸晓晓脑袋,示意她去玩,“那几个人的疯病都有什么症状?”

她说话时看着沈厌眼睛,很多人都曾说过沈厌眼睛最好看,可此刻被她以如此沉静的目光注视着,沈厌却觉得自愧不如。

他眨眨眼,笑意浅淡,“唔,就是不怎么认得人,记忆出现了偏差,疯病嘛,都是一个样子。”

他身姿修长,赵玉瑭只能仰着脸看他,“病因呢?”

沈厌笑了,“涉及病人隐私不便回答。”

赵玉瑭盯着他瞧了一会儿,从他漆黑的眸子到殷红的唇,再到领口那两颗没系的扣子,顷刻,轻轻一笑,“多谢沈医生解惑。”

她那清清淡淡的几眼看得沈厌心烦意乱,无意识地摩挲着指骨,颔首应声。

“小事。”

“玉瑭,我们该回去了。”

魏度牵着晓晓走过来,先跟沈厌打了招呼,随后笑着站到赵玉瑭身侧,低声询问,“晚上想吃些什么?”

两人并肩往外走,孩子蹦蹦跳跳地夹在中间,看上去十分幸福。

许雅芝笑着说:“真是一对璧人对不对?”

她等了几秒没等到回应,转头去看时才发现沈厌脸上没了笑,他遥看着已经走远的一家三口,黑眸沉冷,精雕细琢的眉眼蒙了层霜似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许雅芝顿时噤声。

或许是白天在公园玩时出了汗又受了冷风,晓晓回家后就出现感冒症状,睡醒一觉后问题更加严重,开始发高烧。

魏度想都没想就打了沈厌的电话,门铃响时他在给孩子物理降温,便让赵玉瑭去开门。

此时已是凌晨,沈厌只穿着件黑色衬衫,眉眼懒散地耷着,不见疲色。

门开了,他抬起头,礼貌颔首,“魏太太。”

赵玉瑭请他进来,“麻烦沈医生了。”

早春还冷着,尤其是这样的夜里,赵玉瑭却只穿着件单薄的长袖睡袍,发丝柔顺地披在两肩,她偏头过去时露出耳后一弯深色月牙,那印迹在她白皙的肌肤上亮得晃眼。

沈厌突然开口,“去加件衣服。”

对上赵玉瑭有些惊讶的眼神,他唇角一扯,语气很随意,“总不能治完小孩再治大人吧。”

几乎是他话音刚落,魏度就拿着外套出来了,他没有听到沈厌的话,温柔地把外套披到赵玉瑭肩上,“别着凉了。”

那外套明显是男款,是魏度自己的。

晓晓因为发烧难受地哼唧着,沈厌坐在床边给她打退烧针,赵玉瑭披着外套倒了水过来,递到沈厌面前,“她多久能退烧?”

沈厌调了调吊瓶流速,“大概要等天亮。”

他状似不经意地抬手,手指却从杯壁擦过,杯口一歪,大半杯水都倒在了赵玉瑭身上,披着的外套湿了一片。

赵玉瑭:“……”

沈厌挑眉,“抱歉,有点困,没拿稳。”

他脸上可没有一点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