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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事的学生们被主任好一通批评教育,这一环节结束后,赵玉瑭上台背了篇正能量的演讲稿,接着护卫队出来升旗,最后校长发表重要讲话,开始给在上周数学竞赛里拿到好名次的学生颁奖。

念到“季椿”名字的时候,学生们爆发出一阵欢呼和起哄声。

这位季同学刚检讨完就领奖,戏剧化十足,连校长都乐了,好气又好笑。

季椿本人倒是淡定得不行,他脸上常年没什么表情,大家都习惯了他这副模样。

升旗仪式结束,学生们闹哄哄地回教室早读,季椿刻意慢了几步,等到赵玉瑭后才迈动步子。

赵玉瑭身边跟着徐笑笑,两人边走边聊,季椿也不插话,就安安静静地迈着长腿跟在后面,眼睛盯着赵玉瑭走动时微微摇晃的马尾。

看着看着,视线不自觉地滑到她雪白的后颈上,又没入她的衣领。

其实在衣服底下,在她侧颈靠近锁骨的位置,有一道小小的疤痕,是季椿刚上高中那年失控咬下的,这几年他体内嗜血欲发作的时候都是靠赵玉瑭划破手指那点血,失控那次完全不受控制,直接咬伤了她。

他到现在还记得当时鲜血涌入喉咙的感觉,但最令他印象深刻的,其实是将唇贴到她锁骨上时的触觉。

“发什么呆呢?”

季椿从回忆里抽身,赵玉瑭正在仰头看他,他如今不再是那个瘦不拉几的小不点,身形挺括结实,个子也比赵玉瑭高出很多,她看他时总要仰头。

他下意识矮了矮身,语调是和在其他人面前完全不同的软乎,拖长尾音后总像撒娇。

“竞赛奖金有一万块,我想给你买礼物,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别乱花,我不缺什么,你自己留着好了。”

两人边说边往楼上走,这会儿学生比较多,季椿把赵玉瑭护在身体内侧,不让其他人挤到她,有点不高兴地拧着眉,“我就想给你买。”

赵玉瑭失笑,顺手摸了把他脑袋,“什么嘛,哪来的执念?”

季椿也不知道哪来的执念,他就是想给赵玉瑭送东西,仅此而已。

他想了想,“我给你买裙子,暑假不是要上辅导班?到时候可以穿私服。”

赵玉瑭:“我不缺裙子啊,家里不是有很多。”

赵安林这几年生意越做越大,挣的钱全都花在家里俩小孩身上了,季椿是个男孩,养得还稍微糙一点,赵玉瑭就不同了,她每年光从赵安林那里收礼物就收一大堆,基本都是衣服,赵安林审美普通,衣服都是挑贵的挑时髦的买。

“那不一样,”季椿不假思索地说,“那是爸给你买的,不是我买的。”

他既然这么说,赵玉瑭也就不推辞了,点点头,“行,你买我就穿。”

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把季椿哄得弯眼笑,赵玉瑭忍不住又摸了摸他的脸,“怎么跟个小孩似的。”

这话季椿就不爱听了,他微微侧头露出两颗小虎牙,尖利的牙齿抵在赵玉瑭的手腕内侧,威胁似的眯了眯眼,“我不是小孩。”

他这副虚张声势的模样根本吓不到赵玉瑭,反倒把她逗乐了。

“不是小孩,但比小孩还小孩。”

季椿轻哼了声,没再反驳。

这些年他总是这么乖,听到不爱听的话,做了不爱做的事,只要是赵玉瑭的意思,他就算不高兴也不会超过三秒。

等回了教室,季椿向教室后排的座位走去,脸上就又是一副冷冰冰的臭脸了,长腿随意支在地上,摸了本竞赛题慢吞吞地做。

下午,赵玉瑭又被老师叫去办公室商量作文竞赛的事,老师的意思是要先组一个竞赛小队,让有经验的老师来带带他们,两周后就是决赛了,最后是冲一冲前三。

赵玉瑭没什么意见,于是这个竞赛小组就组了起来,一共七个人,都是通过了初赛的,也都是别的班的人,约定好放学后去实验楼教室补课。

自从赵家俩小孩到市里读高中,赵安林就在市里租了套房子,姐弟俩放学都是骑自行车,赵玉瑭跟季椿说了声竞赛的事,想让他放学后先走。

季椿不乐意,他把一瓶刚买来的养乐多放在赵玉瑭桌面上,拧着眉说,“我等你一起。”

补课也就一个小时,赵玉瑭想了想就同意了,放学后还把季椿也带到了实验楼教室。

竞赛老师一进来就发现了季椿,知道季椿和赵玉瑭的关系,并不介意他来旁听,还笑着开玩笑,“就季椿你这个破烂作文成绩,要是听我的课能提点分上去,我可就成为你们班主任的大恩人了。”

季椿任其调侃,坐在赵玉瑭的后面不出声,捏了只笔刷题,他读题做题的速度十分惊人,就好像做的是什么一加一等于几的弱智题目。

中途停下来歇了歇手,季椿无意中看到赵玉瑭正在跟坐在她前面的男生讨论作文主题,两人几乎是头对着头,离得很近。

那男生斯斯文文的,长相不错,看着还有点脸熟,季椿花了两秒钟回想这个人,认出他是高一时候的同班同学,跟赵玉瑭坐过一段时间的前后桌。

叫什么来着?

季椿眸光下瞥,看到他作文本上的名字,哦,原来叫贺斌。

贺斌跟赵玉瑭讨论着问题,讨论着讨论着,脸莫名红了,说话也有点磕巴,话题从作文转移到了赵玉瑭的周末安排和个人喜好,听上去像是同学间的正常聊天,但季椿的眉头却不知不觉地皱了起来。

他舔了舔两颗小虎牙,感觉心口很躁动,喉咙也有些发痒。

嗜血欲又发作了吗?

他有点不解,用力地揉了两下胸口,胳膊肘无意中磕到桌面,发出一声不大不小的响动。

赵玉瑭听到声音转过来,“怎么了?”

贺斌也将目光投了过来,很友善的样子。

季椿只觉得自己更不舒服了,但又不知道是为什么,他抿着唇,可怜巴巴地将下巴磕到卷子上,声音小得只有两人能听见。

“玉玉,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