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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 破局点,国运之战!

第148章 破局点,国运之战!

咚咚咚!

战鼓声响起。

“冲啊!”

“杀啊!”

“入他娘的!”

...

江东士卒怒吼着,似乎是要将心中的恐惧驱散,他们奋勇攻击公安县城,双方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攻城战。

战场上烟尘弥漫,刀剑交击之声不绝于耳。

江东士兵如同疾风般冲向城墙,他们手持长矛、利刃,急速攀爬着城墙的云梯和攻城梯。箭矢密如雨落,射在城墙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士兵们英勇无畏,冲锋在前,用尽全力推动云梯,试图攀上城墙。

城头上的守军顶住了来自江东的猛烈攻势,他们奋力抵挡,以弓箭和投石机向敌人射击。箭矢飞舞,石块砸落,城墙上弥漫着一片混乱和死亡的气息。双方的士兵在城墙上展开搏斗,刀光剑影交错,鲜血染红了城墙的石砖。

攻城梯上的江东士兵不断爬升,但也有许多勇士在攀爬途中被守军击落,坠入了墙边,成为一具冰冷的尸体。

城墙上的防线岌岌可危,守军奋力守住每一寸土地,不容分毫。

公安守将潘濬直接走上城头,他身披甲胄,亲自弯弓射杀城下攻城之敌。

“弟兄们,守住公安,此等江东鼠辈,焉敢前来攻城?待殿下大军一至,他们便会灰飞烟灭!”

潘濬身先士卒,城上守军士气亦是旺盛起来了。

“等殿下来了,便冲出城去杀敌!”

“江东鼠辈,只会偷袭,不必怕他们!”

“今日守住公安,江陵援军便会来!”

...

在一声声互相打气中,公安城上士气逐渐攀升起来。

在城下,攻城车、投石机轰击城墙,发出巨大的轰鸣声。城墙上的石块崩塌,烟尘四起,但守军依然坚守阵地,用弩箭和长矛射击着攻城的敌军。

战场上一片混乱,士兵们的呐喊声、惨叫声、战马的嘶鸣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幅凄厉而悲壮的画面。双方的伤亡越来越惨重,但攻城的江东士兵依然毫不退缩,他们互相激励,奋勇向前,决心攻克公安县城。

攻城战持续了数个时辰,战场上布满了尸体和血迹,但江东士兵依然奋力向前,不畏牺牲。

而城墙上的守军则亦是不惧死亡。

小小的公安县城,已经是成为了此次战役的绞肉机。

无数鲜活的生命,在此凋零。

城外土丘上。

江东营寨便驻扎其上。

营寨之中插着朱字牙旗,朱桓身穿甲胄,手持环首刀,腰上背着长弓,此刻看着城下的场景,眉头不觉皱了起来。

伤亡太大了。

数个时辰不知疲倦的攻城,倒在城下的军士,怕是有一千多了。

这才第一日!

都是跟着他朱桓多年的旧部,可以说是朱家军。

如此巨大的损耗,让他心中痛得直滴血。

公安城中至少有五千守军,他手底下万余人,要打下来,也不是那么容易。

好在公安并非坚城,要打,还是有希望的。

像是江陵那般坚城,若是强攻,损耗便不是公安能比的了。

“将军,可要鸣金?”

朱桓副将上前说道,他看出了朱桓眼中的心疼。

“不,继续攻,就算攻不下来,也要打到城上的守军怕了,我江东勇士悍不畏死,这点伤亡,算得了什么?”

“父亲,既然如此,让孩儿领兵去冲一冲,有孩儿出马,军中士气必然高涨,一战将公安打下来,不是问题!”

在朱桓身后,小将朱异上前请命。

“攻城太过凶险了,流矢无情,小将军不可一身犯险。”

副将连忙上前说道。

“父亲在我这般年纪的时候,亦是冲杀在前,我朱异亦是不输父亲当年风采,如何冲不得?”

他目光恳切的看向朱桓,说道:“还请父亲让我前去攻城!”

“不错!”

朱桓点了点头。

“这是我朱桓的种,将士们可不惜性命,前去攻城,我儿子的命,难道比前线将士的性命金贵?我朱桓皆是一视同仁,壹儿,你即刻领本部兵马,前去攻城!”

“诺!”

朱桓一番话说来,他身后将校,一个个心中服气。

将军连儿子都派上去攻城了,他们又如何不拼死效命呢?

朱异带领麾下冲上战场,攻城一方的江东士卒士气大振,一个个都变得悍不畏死起来了。

云梯架上公安城墙,朱异左手拿着盾牌,举在头顶,右手拿着长刀,攀着云梯,冲上公安城墙。

“彼其娘之,你朱爷爷我来了!。”

朱异第一个冲上城墙,当即与城上的守军展开了激烈的厮杀。

双方刀剑交错,战斗声震耳欲聋,战场上弥漫着浓厚的杀气。

有朱异在城上挡着,其身后源源不断的冲上江东士卒。

逐渐在城墙上占据一席之地。

朱异身披铁甲,手持沉重的长刀,凭借着娴熟的刀术和勇猛的气势,带领士兵奋勇冲杀,攻城的热情燃烧在他们的胸膛。他们冲锋而上,挥舞兵器,势不可挡。

“哪来的鼠辈,敢来送死?”

潘濬身穿银甲,手持利刃,当即冲杀向前。

两人交手,刀光剑影迸发出耀眼的火花。两人面对互相的攻击,快速地闪避、招架、进攻,技艺纯熟而凌厉。

数十回合下来,朱异和潘濬你来我往,互有攻守。他们的刀法犹如电光石火,动作凌厉而迅猛,每一次的交击都带来巨大的冲击力。他们身形在战场上迅速穿梭,呼吸间斩出重击,不少倒霉蛋参与其中,成为一具具冰凉的尸体。

然而,随着战斗的进行,城上的江东士卒越来越少,已经不是潘濬一人在与朱异匹敌了。

在这个时候,不必讲什么江湖道义。

大家并肩子上。

一拳难敌四手。

朱异身上的刀伤剑伤不断累积,血流满身,他逐渐感到体力不支。朱异的攻势渐渐迟缓,防守也有所破绽。

潘濬抓住机会,当即便是趁伱病要你命!

以一记狠厉的攻击,将朱异的防线突破,一刀斩向他的要害。

剧烈的疼痛传遍朱异的全身。

“啊!”

他痛叫一声,倒下在血泊之中。伤势严重的他艰难地挣扎着,鲜血止不住的往外流,连站都站不起来了斗。

潘濬冷笑着上前。

“凭你还想来攻下公安?”

朱异口吐着血,他身侧亲卫则是将朱异挡在身后。

“此乃将军之子!”

将军之子?

朱桓之子?

潘濬冷笑一声,说道:“便是朱桓来了,我也要杀他,更何况他的儿子?”

我潘濬会投降?

不!

他死都不投降!

傅士仁的下场,如今可还历历在目呢!

他拿着环首刀,先是一刀将挡在朱异身前的亲卫一刀枭首,然后再冷冷的看向朱异,刀入心口,将朱异穿个透心凉。

后者抽搐两下,满眼的不甘,他死死盯着潘濬,却无法阻止生命力的流逝,未久,便魂归泰山府君了。

“我潘濬与将士们共存亡,守住公安,杀他娘的!”

潘濬如此表态,自然是受到守城的无当飞军的认可。

他们纷纷吼道:

“守住公安,杀他娘的!”

“守住公安,杀他娘的!”

...

城外江东军寨中,得知朱异死在城上,朱桓的心如同被锥子刺痛般剧痛,悲痛和无尽的悲伤涌上心头。

他的眼眶湿润了,泪水无声地滑落。

“呼~”

朱桓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尽管他身为一名军将,对于战争和牺牲并不陌生,但面对自己骨肉之亲的战死,他无法克制内心的痛楚。

但他明白,现在他不能悲伤,因为悲伤无用,相反,他要用他儿子之死,激起军中士气!

“我儿死了,是战死的。”

他双目充血,环视身前诸将。

他吼道:“公安今日不下,明日,我朱桓亲自攻城,拔下公安,为我儿报仇!”

朱桓帐下,将校们一个个义愤填膺,皆是上前领命,请求出战。

若是让朱桓前去攻城了。

那他们还有脸面在朱桓帐下为将?

破城!

士气可用,没什么好说的。

朱桓当即布置攻城任务。

攻城!

攻城!

打下公安!

江东大军一波又一波的攻城,让城上的潘濬倍感压力。

他没想到江东大军会来得如此迅疾,攻城意愿如此强烈,这准备的守城器具,居然第一日便消耗完了。

接下来,便是身体对身体,刀剑对刀剑的肉搏战。

双方的伤亡,在不断的飙升着!

公安县城,似乎岌岌可危起来了。

...

南阳。

筑阳县城。

刘禅在城内大宴麾下群臣。

今日不战而降筑阳,加之向宠、廖化在顺阳、郦国方面的好消息传来,整个南阳,基本上都已经在他的掌控之中了。

有些城池虽然没有驻军,但是城中守将都已经献上降表,杀掉了曹操派遣过去的官员,请求刘禅派遣官员前去治理地方。

有南阳士族的援手,整个人南阳的人口、军队、物力,都在刘禅的掌控之中了。

即便是经历了大战洗礼,但南阳作为天下第一大郡,这人口相比较益州来说,可以说得上是非常殷实的了。

若是给刘禅数年时间,经营南阳,便是供养十万人大军,仅凭南阳一地,他便能够做得到!

可惜...

他现在最缺的,便是时间。

宴会到一半,门外便有人前来通禀消息。

“宜都太守孟达、副军中郎将刘封已至城外。”

哦?

刘禅当即起身,他哈哈一笑,说道:“我兄长与子度已至,诸位与我共同出城相迎,何如?”

“我等领命!”

刘禅命令一下,堂中诸将群臣皆是起身,跟在刘禅身后,前去迎接刘封与孟达。

刘封乃是刘备养子,如今身份特殊,常常遭人冷落,被人冷眼相待。

孟达则是反复无常之人,历史上背叛了蜀汉,使刘备丢了东三郡。

当然...

在历史上下场不太好的两个人,遇到他刘禅之后,这结局自然是要改写了。

孟达为何会反?

那是心中不服!

刘备取汉中之后,命孟达攻房陵,孟达从秭归翻香溪,沿粉水河谷下击房陵,杀房陵太守蒯祺。

刘备私下担心孟达难以独自担任,于是命刘封自汉中乘沔水下统领孟达的军队,与孟达会合于上庸地。

当然,说是担心孟达难以独自担任,无非是因为孟达是刘璋旧部,不得刘备信重而已。

不久前,上庸,西城的申耽,申仪望风而降。刘备夺取东三郡,孟达当记头功,可惜他是刘璋的旧臣,只好做刘封的副手,协助刘封管理东三郡。

这心中自然不忿了。

历史上因拒绝关羽命令,言之上庸等地刚刚归附而人心不稳,故不出兵,导致关羽身死,尤其是在好友兼靠山法正死后,孟达惊惧之下,便反到魏国去了。

这一世,因为刘禅的存在,法正好好的活着,关羽也不必请他们出兵,甚至因为刘禅与关羽在南阳威震天下的原因在,上庸之地百姓豪强很是顺服。

如今他刘禅再去收心,孟达反复无常之名,便要在他刘禅手上终结了。

至于刘封,本来就没有反意,将他的心理顺,那便是一大助臂。

可为大将的人才,可不要因为政治上的事情,便埋没了。

这也是刘禅带领幕僚亲自出城迎接的原因所在。

姿态做足来,让他们感受到他刘禅的诚意!

真心换真心,这可是他刘公嗣的拿手好戏。

...

城外,刘封与孟达皆是下马了。

二人看着筑阳城门,心中皆是感慨。

“殿下当真有龙凤之资,一来荆州,便取得如此进展,如今更是将整个南阳都打下来了,当真是英雄啊!”

他孟达佩服的人不多,很明显,少年刘禅便是其中之一。

若是他换做刘禅的处境,可能在荆州取得如此成效?

孟达轻轻摇头,在心里便否认了自己,他根本做不到。

“是啊,主公当真生了个好儿子。”

在成都之时,刘封便已经想开了。

他与刘禅的差距太大了。

之前殿下攻伐南中四郡是如此,如今来到荆州不过月余,取得的成效,便是历史上的名将来了,也很难超得过殿下。

佩服!

刘封心中也只剩下佩服了。

“便是不知道殿下召见我二人,可是有任命。”

东三郡已下,莫非是要攻伐关中?

刘封有此想,也并非无稽之谈。

皆因东三郡的位置实在是太重要了:

东三郡整体上被秦岭和大巴山阻断,而且与关中、益州的交通也十分困难,甚至就连这三个郡之间也是群山阻隔,闭塞难行。

陆路虽然难行,但好在有水路支持。

汉江流域由汉中往东,经过石泉县和紫阳县,然后开始出现分流,形成南北走向。汉江的东边是西城,之后又再次向东西方分流,安康盆地和襄樊盆地之间的这段汉江,在江南的支流堵水和筑水则是南北走向,堵水和筑水流域形成的山间谷地就是上庸郡和房陵郡。

正是因为有汉江河流的存在,走水路,东三郡往西边可直达汉中洋县;往东可直达南阳邓县,也就是襄阳附近。

也就是说,东三郡就是汉中与襄阳之间水上枢纽。

对于刘备集团而言,东三郡的战略价值极高,尤其是在夺取襄樊之后。

诸葛亮在隆中对中提到:“将荆州之军以向宛、洛...率益州之众出于秦川。”

这种两线作战最重要的就是协同、沟通,绝不可能是各自为战的单独行动。

一旦从汉中和襄阳两路同时起兵后,在汉中到襄阳之间,东三郡的汉江水路便可协调东西两线,无论是传递军情、协调指挥,还是投放兵员、输送补给,都会十分方便。

有了联动沟通,两路伐魏大军就不会出现顾首不顾尾的情况。

同时拿下了汉中、东三郡和襄樊地区,蜀汉的军队就可以通过汉江河流自由穿梭于荆、益之间。

如此一来就满足了双线北伐的前提条件。

一想到其中的可能性,便是孟达与刘封,心中亦是火热起来了。

攻伐关中...

这建功立业的机会,便在眼前了。

两人刚要入城,不想刘禅领着一干文臣武将,快步走出城来了。

“哈哈哈!”

刘禅的身影才入两人眼中,那一声爽朗的笑声,便是先传过来了。

“兄长,子度,吾侯久矣,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是将二位盼来了。”

刘禅很是热情的拉起两人的手。

“殿下,末将何能得殿下如此恩重,实在是羞愧难当。”

刘禅热情的态度,让孟达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这种感觉,便是在旧主刘璋身上都从未有过,更别说是在刘备身上了。

刘备对他,那是提防来得多,信任来得少。

而殿下对他,却是真心换真心。

孟达感动得眼眶微红,他一把年纪了,差点便要哭出来了。

“将军立下大功,我岂是不知?”

刘禅一脸带笑的看向孟达,说道:“你翻越崇山峻岭,攻下房陵,此番攻占东三郡,你当居首功。”

“殿下...”

孟达心中感动,那埋在心中已久的委屈一时间涌上心头,直接让他泪目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啊!

刘禅拍了拍孟达的肩膀,再说道:“放心,你杀那太守蒯祺,我已经写信与诸葛军师了,阵前杀将,无有仇怨,你不必担忧。”

这个蒯太守,就是诸葛亮的大姐夫。

蒯祺虽是刘表任命,此时已经归附了曹操,孟达杀蒯祺,无可厚非,孔明心中豁达,再有刘禅书信作保,自然是为了让孟达放心。

“殿下...”

听刘禅此言,孟达心中更是感动了。

殿下当真是为我着想。

他杀蒯祺,心中确实有些慌乱,再加上空降了个刘封下来,便更让他心中泛起惊恐的念头了。

如今刘禅的这一番话,已经是将他心中的担忧散去。

“殿下此恩,孟达必铭记在心,殿下凡有军令,末将必然遵从!”

刘禅如此信重,他孟达还有什么话要说?

只有拼死效命了。

这样的主公,这样的殿下,我孟达愿意为他效命!

“好好好!”

刘禅连说两个好字,这才将目光转到刘封身上。

“成都一别,兄长憔悴了。”

在东三郡的大山里面钻来钻去,要不憔悴,那是不可能的。

刘封脸上的笑容很是真挚。

“殿下才是憔悴了,末将所做,不敌殿下之万一。”

“过谦了,过谦了。”

刘禅左手拉着刘封,右手拉着孟达,动情的说道:“东三郡位置重要,你们二人不惧艰辛,破得此地,乃是有大功的,不比我拿下南阳来得差,走,城中以备宴席,你我不醉不归!”

刘禅拉着刘封孟达,便朝着城中走去。

城中府衙大堂。

刘禅端坐在主位上,刘封孟达亦是列坐其次。

“诸位,请!”

孟达刘封得刘禅重礼相迎,心中皆是感动,如今刘禅举杯,二人皆是从位上起身,双手捧着酒樽,将酒樽中的酒液一饮而尽。

“殿下请。”

菜过五味,酒过三巡。

勾筹交错之间,众将士皆是尽兴。

刘禅喝得也是有些醉醺醺的了。

不过他酒量不差,因此只是稍醉而已。

“报~”

突然!

堂外出现了传令兵的声音。

传令兵穿入堂中,手上拿着一布包竹简,半跪在堂下。

“启禀殿下,江陵急报!”

刘禅看着这传令兵的服饰,眉头微微皱起来了。

这是八百里加急啊!

日行八百里,是能够跑死马的那种。

关银屏下去将竹简递到刘禅面前。

此情报一来,殿中的丝竹之声停下,美姬优伶更是缓缓退出。

堂中众人,皆是被这八百里加急的消息给吸引住了。

一个个都将目光定格在刘禅身上了。

打开竹简,刘禅只是看了一眼,眉头便皱起来了。

他心中沉重,这满身的酒气,亦是被一个激灵之下冲散,让整个人都清醒了不少。

“江陵急报!昨日连失数城,公安、潺陵断绝消息往来,江东大军,已经陈兵江陵城下了。”

“什么!”

关银屏脸上露出震惊之色。

“怎么会如此?”

这州陵不是有大军在吗?

江陵城外不是有鹿角屏障?

江东大军如何能够如此迅速的到江陵城下,以至于城中守军毫无反应?

与关银屏一般震惊的,还有堂下众人。

费祎上前说道:“殿下,江陵不容有失,还请殿下速去江陵支援,打退江东大军!”

“不错!”

董允亦是站出来说道:“江陵有大军家眷在内,且是控遏荆州后方的枢纽,一旦有失,后路不保,还请殿下速点兵马,前去救援!”

刘封与孟达见此,当即起身说道:“末将愿为殿下驰援江陵!”

难道殿下早有预料?

将他们两人着急过来,便是为了去救援江陵?

听闻殿下有未卜先知之能,如今孟达见之,心中已经是信以为真了。

“哈哈哈!”

在众人惊慌失措之际,刘禅却是哈哈大笑两声。

众人见状,心中甚是奇怪。

他们都将心提在嗓子眼上了,殿下反而是发笑了?

“殿下何故发笑?”

窦骁起身问道。

江陵被江东大军攻伐,南阳有魏国大军窥伺。

本来是孙刘两家攻伐魏国的情形,一下子便翻转过来了。

窦骁现在心中都有些慌了。

殿下对魏国,确实是胜仗连连。

但此番是魏国与江东共击荆州,殿下还能如之前那般无敌?

“江陵有大军驻扎,且又有庞军师在,城中粮草充盈,便是给江东大军攻伐一个月,他也打不下来!”

江陵城乃是坚城。

关羽加固过一次。

他刘禅又加固过一次,要想将这个铁疙瘩啃下来,不崩掉他几颗牙,如何能成?

想要一口气吃成一个胖子?

得看你有没有这个胃口先!

“殿下的意思是,不去驰援江陵?”

费祎的眉头紧紧皱起来了。

虽然他也相信庞统之能,以及江陵城坚。

但他们都不敢赌啊!

万一江陵真的被攻下来了,那该如何?

便是只有万一的可能性,他们都不愿意赌。

江陵不容有失!

“当然是要去驰援江陵,但要看如何驰援了。”

江东的突然背盟,确实让刘禅措手不及。

但在这种程度,还不至于让他自乱了阵脚。

“若是我大军前去支援江陵,南阳必定空虚,若是将兄长、子度你们麾下大军派去江陵,那东三郡亦是空虚,万一魏国攻伐南阳,那会如何?”

不等众人回答,刘禅自顾自的说道:“南阳如今顺服,便是摄于我之兵锋,要说彻底收服人心,还没有到那种程度,东三郡豪强百姓顺服,亦是因为我在南阳打出来的战果,让他们不敢有异动,但魏国江东两面夹击,南阳人心浮动、东三郡无大军镇压,岂非生起动乱?”

窦骁此刻站出来,他马上表态说道:“殿下放心,我窦骁绝无二心。”

刘禅轻轻点头,说道:“我并未怀疑阁下忠诚,但大军压境,人心浮动是正常的,我不能在最好的方面去想,而要往最坏的方向去想。”

攻下南阳,确实是得到了很多土地,得到了很多物力。

但相对应了,兵力分散在南阳各处了。

他能征用南阳兵力,但关键这些兵力,能否为你所用?

他们的忠诚度是个问题。

在关键时刻,给你背后一击,那可是要了老命的。

刘禅今日才算得上是拿下整个南阳之地,这屁股还没坐稳呢!

对于南阳错综复杂的关系,还没来得及理顺,他们各自的兵卒,亦是还没来得及整编洗脑。

时间!

时间不够啊!

“江东鼠辈,当真不可信,背盟背盟,日后再不与其誓盟了!”

一而再,再而三。

关银屏对孙权的印象,变得更差了。

此刻她怒气冲冲,恨不得领兵前往江陵,亲自与江东鼠辈大战三百回合,将孙仲谋的头颅砍下来。

“那依殿下之计,如今我等该如何做?”

面对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我家殿下现在还能笑出来。

堂中众人见到刘禅的模样,原本紧张、躁动、惊慌、骚乱的心也平静下来了。

殿下都不慌,我们慌什么?

有殿下在,还怕什么江东大军攻江陵?

刘禅犹如一根定海神针,顿时将堂下臣僚之心给定住了。

“阿会喃何在。”

“末将在!”

阿会喃当即上前听命!

“你去樊城,领一万兵马,前去驰援江陵。”

“末将领命!”

又有活干了!

阿会喃跃跃欲试,之前攻下樊城,让魏国知晓有他阿会喃这号人物在。

此番前去救援江陵,让那江东鼠辈,见识他阿会喃的威风!

“君侯。”

刘禅看向于禁。

“你领樊城降军,自章陵、随县出发,攻拔安陆,扰江东粮道。”

从章陵随县安陆出发,便可从北面绕过去,直抵江夏。

刘禅对于禁的期望不大,毕竟他手底下的是降军。

不希望它能够在正面破敌,只求能够袭扰江东陆上粮道,让江东大军疲于奔命,那么于禁出兵的效果,那便达到了。

“末将领命!”

于禁上前听命,不过他脸上还是有些许不服。

殿下这是看不起我于文则?

我虽是降将,但好歹也打了一辈子仗了。

手上万余兵卒,虽是降兵,但只用来袭扰粮道,那不是杀鸡用牛刀吗?

他抬头看向刘禅,也不说话,但心里已经想好了。

要么从北面击败江东大军,要么直接将江夏打下来,断了江东后路。

好教殿下知晓,我于禁虽老,但尚可吃三大碗饭!

我只是老了,可不是没用了!

见于禁心中战意勃发,刘禅也没有说话。

只要于禁能够达成他给的目标即可,至于于禁能够做到那种程度,便靠他自己的了。

“遣使至永安,命永安都督李严率水军前去支援江陵!”

至于武陵那边...

距离太远了,且公安如今定然也是被江东猛攻。

要想传递消息,绕路的话,恐怕要一两个月的时间。

太久了!

远水止不了近渴。

武陵有马良坐镇,他应该知晓如何做的。

一番动作下来,若没有发生大的变故,江陵城应当是保住了。

“殿下不去江陵坐镇?”

费祎正准备命信使传令,见刘禅不开口了,心中稍稍迟疑,但还是将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

“支援江陵?”

刘禅轻轻摇头。

“难道只有江东要打我们?”

只有江东要打我们?

费祎愣了一下,旋即马上反应过来了。

“殿下的意思是,徐晃必来攻宛城?”

“不错。”

刘禅点了点头。

“只要江东攻伐江陵的消息一到叶县,徐晃必定出兵!”

再加上这宛城中,还有宗子卿、东里衮这些间谍在。

徐晃恐怕已经是跃跃欲试了罢?

对魏国来说,江东攻伐江陵,势必会吸引南阳兵力前去支援,在这个时候,便是南阳最虚弱的时候。

亦是徐晃最有机会拿回宛城的时候。

但...

这同样也是刘禅破局的最好机会!

江东大军与魏国徐晃同时来攻,刘禅大可前去江陵坐镇,带着他手上兵卒。

有他前去江陵,莫说是江东有十万大军了,便是有二十万大军,也攻不下江陵。

宛城有关羽坐镇,徐晃一时之间,也难以攻下宛城。

两面都未有进展的话,对于刘备集团来说,这是极度不利的。

要是两面战场都陷入僵局,拼的便是国力了!

魏国有中原膏腴之地支援,兵力粮草源源不断的输送,自然耗得起。

江东大军有江东后方粮草、兵力支援,即便是不攻下江陵,围城也耗得起。

谁耗不起?

当然是他刘禅与关羽了。

荆州三郡之地,如何能够供养十多万大军?

南阳方下,危局之下,民心稳得住?

还想着南阳输送军资?

这后方没有搞出动乱,那便是谢天谢地的事情了。

若是真到了那种局面,即便刘禅想要破局,对面不应战,为之奈何?

是故...

他要破局!

而破局点,便在宛城!

便在徐晃一军中。

魏国一败再败,若徐晃真败了的话,加之汉中刘备的威慑,一两年内,魏国恐怕难以聚起能够威胁南阳的大军了。

而江东才经过一败,军力其实并没有太大的损耗。

加之他们攻伐江陵,显然是有备而来的,甚至预想到他刘禅会回援江陵,本来就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

难以速胜。

便是胜了,若无法大胜的话,江东亦不会元气大伤。

而徐晃以为他刘禅会前去支援江陵,这南阳空虚,必然会相对激进。

这是他刘禅唯一的机会!

“将消息散布出去,我将起大军,前去支援江陵。”

为了演得像一点,刘禅对着费祎说道:“你带着我的仪仗、军旗,去往江陵。”

刘禅又想了一下,对着身侧的关银屏说道:“凤儿,你也一道去江陵。”

“我?”

关银屏愣住了。

“你日夜与我相伴,你在何处,我便在何处,暗地里面,魏国间者见你在,又见我仪仗军旗去了江陵,必定以为我真去支援江陵了。”

道理自然是这个道理。

但是关银屏心中颇有不舍。

自去南中后,除开那一段去编户齐民、丈量土地的日子,她都是与刘禅日夜相伴的。

这突然要与刘禅分别了,这心中自然不情愿。

但她看着刘禅清澈的眼眸,再想到现如今的局势,她咬了咬牙,说道:“好,我听命就是了。”

这是关乎大局的事情。

她一个人的小情小爱算得了什么?

殿下曾说过,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此战若胜,她日后待在刘禅身边的时候,有的是。

若是败仗了。

那就不要说了。

兴许性命都要丢了呢?

魏国可一败再败。

江东可一败再败。

但对于刘备集团来说,只能胜,不能败。

他们败不起!

江陵丢不起!

国力耗不起!

“诸位,共渡难关,此役之后,南阳、荆州,便尽在我手了。”

刘禅举杯,对着众人行了一礼,然后将酒樽里面的酒一饮而尽。

“我刘禅,拜托诸位了!”

众人皆是起身,手握酒樽。

“殿下何须此言,我等以殿下为主,自然是要忠君之事的,危难见英雄,此战必胜!”

刘封慷慨陈词。

“不错!”

于禁亦是起身说道:“殿下有龙凤之资,身居大气运,天潢贵胄,岂是会因此小小的挫折而被击败?江东鼠辈,不足为虑,此战必胜!”

“魏将徐晃,不过插标卖首之将耳,无须多虑,有殿下在,此战必胜!”

“此战必胜!”

“此战必胜!”

...

众人皆是对刘禅行礼,将酒樽中的酒液一饮而尽。

“好!”

刘禅心中欣慰。

起码他刘禅的人格魅力,还是不错的。

如今被魏国、江东两面合击,但他手下群臣诸将,心中都未有畏惧之色,都无叛逃之心。

君臣齐心,此战焉能不胜?

酒宴之后,各方皆动。

阿会喃快马奔向樊城。

孟达则是引本部兵马回东三郡。

费祎关银屏带着刘禅仪仗,飞速奔往江陵。

没有儿女情长,没有依依惜别。

刘禅与关银屏对视一眼,关银屏便策马离去了。

乱世之中,焉有私情?

正如刘禅所言,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刘禅懂这个道理,而与刘禅相知相熟,关银屏也懂这个道理。

到了最后,筑阳县城中,只剩下刘禅太子亲军五百人,刘封麾下三千兵马,于禁本部亲兵三千人,以及窦骁手下的千余兵卒。

“君侯,还不出发?”

明明方才于禁眼中战意昂扬,没想到现在却是最后一个离去。

于禁起身,颇有些不好意思。

但作为下属,给主公分忧,那自是分内之事。

“殿下,关家娘子离去,殿下身边未有知心人照料,某寻得一美人,其容姿甚美,有沉鱼落雁之貌,还望殿下笑纳。”

你这老不正经。

这关银屏方走,倒是给我献上美人来了?

刘禅笑着说道:“你的好意我就收下了,此战艰辛,还望君侯量力而行,莫要过于激进了。”

于禁当即拱手领命。

“殿下放心,袭扰粮道之事,我定会做好的!”

什么叫做不要激进?

我于禁亲自出马,打那些江东鼠辈,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激进?

不存在的!

于禁将多日来的心事了结之后,当即心无旁骛的出发,领兵离开筑阳,他朝着樊城的方向而去,准备整顿降军,袭扰江东粮道。

刘禅看着堂中剩下的几人,笑着说道:“此番大宴,便剩你我几人了,请。”

刘封端起酒樽,连忙还礼。

“殿下,既然以作迷云,我等可要启程前往宛城?”

“不,等几日。”

等几日?

刘封愣住了。

“待我前往江陵的消息传到叶县之后,你我再启程前往宛城。”

消息不到叶县,徐晃不出兵,他最好不要露面。

当心这城中有魏国间谍!

况且,收拢兵卒,准备大军征伐的粮草,亦是需要时间的。

刘禅神采奕奕,眼中未有颓废惧怕之色。

他手拿着酒樽,望向宛城方向。

徐晃!

局势如此,我蜀汉国运,便寄托在你一人身上了。

快来送个人头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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