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言鹿这翻推论虽然离谱,但听起来很是合理。
因为他们实在找不出,能够推翻江言鹿言论的证据。
纪闻一直在旁边听着:“那我们现在在的,是古战场遗址的幻境,还是真正的古战场?”
“难道当年神域和妖域的大战,就在无苍海的海底?”
江言鹿思索片刻道:“或许当年无苍海并不是海,而且经过万年的推移,桑田变沧海,这才有了如今的无苍海。”
而后,她没有回答纪闻的第一个问题,而是反问道:“你们还记得,我们最初来到无苍海,是因为什么吗?”
程星阑抢答:“因为宗门的外门执事和弟子在无苍海上忽然失踪了。”
“我们来无苍海,一方面是想找到他们,另一方面,是想看看无苍海的下面有没有秘境。”
“来了之后才发现,这底下果然另有玄机。”
“若不是小师姐你神机妙算,提前让我们服用了冰心丹。”
“我们说不定就会跟其他人一样,被带进殿中,关在雕像下面的容器里,被小蛇吸收修为——”
他说到这里,忽然一顿。
其余人也跟着猛得变了脸色,面面相觑。
若是世上已经彻底没了那等丧尽天良的邪术,那方才他们斩杀的容器里能够吸收修为的小蛇,又是什么?
为何那些小蛇,会出现在妖皇的雕像前?
江言鹿采用枚举法,将她想到的全部可能性,告诉众人。
“第一种可能性,妖族有比宫主修为更高的大妖,也就是一直没有露面的殿主,它效仿上古妖皇,用了类似的术法来吸收修为,用以增强自己的实力。”
“它藏在暗处故意不出来,这里也是它设下的幻境,想将一网打尽。”
纪闻道:“若是如此,它为何不直接吸收了他们的修为,反而还要装在那里面,一点点慢慢吸收?”
“且我们没有在殿中发现任何其他的大妖。”
江言鹿颔首:“还有另外一种可能,它的术法有漏洞,只能通过小蛇,慢慢将修为转移到自己的身上。”
这个可能性也不成立。
纪闻继续道:“若是如此,我们杀了他的手下,破了他的术法,他理应冲出来,跟我们一战。”
“他既然能驱使四个化神境的大妖,实力必定在其之上。”
江言鹿继续道:“那就只剩下了最后一种可能,他不方便出面,或者说是不能出面。”
“所以才用了这种方法,将他们体内的修为,通过小蛇,慢慢转移到自己身上。”
当排除了所有不可能的选项,剩下的最后一种可能,就是答案。
“小蛇?”程星阑敏锐抓住关键词,继而猛得瞪大眼睛,“九头巨蛇,上古妖皇?!”
江言鹿点点头:“若一切推测都是对的,那这里可能并不只是古战场遗址,还是妖皇被封印的地方!”
神域总不可能在战败后,又抽了个时间,潜入到妖皇的身边,把妖皇给封印了。
很大的可能,是他们在大战中发现不敌妖皇,这才出此下策,将妖皇封印在此。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
那么,妖族将聚集地选在这里,水晶容器里能够吸收修为的小蛇,以及宫主们突然暴涨的修为,都有了较为合理的解释。
沉默已久的温时远忽而开口问道:“可是,妖皇不是已经被镇压封印起来了吗?他怎么会驱使那些妖,为自己做事?”
祈樾抛出重磅:“妖皇苏醒。”
他话音落罢,周围所有人的脸色皆是一白。
江言鹿也想到了这一点。
当初镇压在山庙中的猼訑,不正是因为苏醒了过来,才蛊惑她和云卿的吗?
沈蓝诚问道:“现在应该怎么办?”
江言鹿:“找到离开这里的办法。”
这片古战场遗址太过辽阔,他们就算找离开的出口,也无从找起。
江言鹿闭上眼睛,将灵识扩散出去。
周围的一切尽收入她的识海中。
这场讨论只有三大宗门的亲传弟子和沈蓝诚参与了。
同样到这里的其他修士们,没有听到江言鹿他们的交谈。
他们的视线,已经完全被这里数以万计的法器给迷住了眼。
就连那些才刚苏醒过来,身体还没完全恢复的修士们,也躺在地上。
隔着一层厚厚的灰尘,摸着法器的器身。
这些法器,比高阶法器的品阶还要高。
说不准都是神阶法器!
世上若是有一个神阶的攻击型法器现世,各地修士都会抢个头破血流。
没想到,这里竟然有这么多!
一群修士满眼放光,当即就冲了上去,准备将其收入囊中。
“哈哈哈哈哈,我就知道无苍海底下一定有宝贝!”
“不枉我用了那么多法宝才走到这里,若是将这些神阶法器带出去,这一趟就值了!”
“这些可都是无主之物,谁先抢到,就是谁的!”
说话那人双手攥住一把类似于龙鳞刀的刀柄,往上猛得一拔!
刀身仍旧深深陷在地里,纹丝不动。
那人不信邪。
调动体内所有灵气,用尽全部力量,一张脸涨得通红。
他大吼一声,再次往外一拔!
还是没拔出来。
这人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转头去拔别的法器。
这里法器这般多,他又不傻,岂会在一颗歪脖子树上吊死?
但是不管他试了多少次。
这里的所有法器,都跟黏在里面一样。
他一个都没拔出来。
不只是他,其他一群修士,同样也没拔出来。
所有人脸上的喜悦早就在一次又一次无果之举下冲淡了。
“怎么回事?这些法器为何拔不出来?”
“这里或许是类似于剑冢的地方,只有有缘人才能拔出来?”
“老子就不相信了,这么多把法器,我一把也拔不出来?!”
江言鹿的视线从那些再度骂骂咧咧的人身上移开。
同样也略过昏迷不醒的云卿和守在云卿的身边犹豫着要不要走到她这边的萧珏。
灵识继续不断向外扩散。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一直纹丝不动的江言鹿忽然皱了皱眉头,轻疑了一声:“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