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上。”
言微离开之前,还是关切了祈樾一句。
“要不要属下唤魔医给您医治?”
祈樾的脸色很差,看起来同样受了很严重的伤。
祈樾淡声拒绝:“本尊无碍,先去解决巫合的事。”
他说完,身形消失在言微的面前。
山河境内。
四大宗门的宗主和长老,已经到了江言鹿先前遇到镜妖的湖泊边上。
印征长老面容严肃:“谢祈说,他们被镜妖拖下水后,就来到了一处暗室中,在暗室里,遇见了合体境修士。”
他抬眸望向昆仑宫的宗主:“试炼之地向来只允许弟子进入,里面只有妖兽,为何湖泊之下还会有一处暗室?”
印征长老心中是憋着一股火的。
且不说他出发来昆仑宫前,玄清真君再三叮嘱,让他照看好他的那些弟子们。
更不说他和江言鹿之间的交情。
就说江言鹿身上的那些伤。
若是换做除了她和谢祈之外的任何一个修士,都会当场死在那里!
昆仑宫的长老见印征长老意有所指,脸色同样也差了起来,维护道:
“山河境能够作为今年修真界大比小组赛的比试之地,是诸位共同盲选选票,以少胜多投票选出来的。”
“且这试炼之地是无相宗的,你若是心中有疑惑,也该去问无相宗宗主。”
为了保证公平公正。
每届修真界大比小组赛的比试场地,都是从四大宗门里的试炼之地挑选出来的。
上次昆仑宫宫主手中的山河卷,就是无相宗宗主从无相宗中带过来的传送入口。
闻言,无相宗宗主立刻道:
“虽说试炼之地是我们无相宗的,但我们宗门向来行的端,做的正,绝对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
“在自己带来的修炼之地里挖暗室藏人害人,那不是明摆着被人发现吗?”
“我欣赏江言鹿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让人去伤害她?”
印征长老现在谁的话都不相信。
太玄剑宗宗主也没有对任何人留情面:
“场面话谁都会说,这次受伤的是我宗的两位弟子,也是个人赛风头最盛的两人,怎么刚好就是他们二人被镜妖拽到了这湖底下?”
眼看几人还没下水,就先吵了起来,昆仑宫宗主开口调和气氛。
“多说无益,我们不妨先下去,看看暗室里的情形,再做定夺。”
“别忘了,咱们还要找到那合体境的修士。”
谢祈说,他跟那合体境修士打到两败俱伤,拼死带着江言鹿从暗室里逃了出来。
好在对方并没有追上来,他们几人才能侥幸捡回一命。
这也是昆仑宫宗主联合其余三位宗主,下令立刻关闭山河境的重要原因之一。
山河境一旦关闭,对方便不可能再有机会逃出去。
几人终于不再进行口舌之争,劈开湖水,进到湖底最深处。
但眼前的一幕令他们错愕。
湖底暗室全部坍塌,石块堆叠。
湖水灌入其中,将里面的一切全部冲洗干净。
什么线索都没留下。
谁也猜不到,这是祈樾的杰作。
他离开之前,没有在这暗室里找到一丁点可疑痕迹。
对方非常谨慎小心。
既然如此,祈樾也不能在这里留下任何把柄。
尤其他是知道太玄剑宗是有回溯法器的。
回溯法器不一定能将幕后凶手找出来,但一定会暴露他的身份。
所以祈樾干脆就将整个暗室全毁了。
线索断在这里,印征长老脸色又是一暗。
他冷笑道:“速度可真够快的。”
太玄剑宗宗主也板起一张脸。
金鼎宗宗主缓缓开口:“所有线索都被冲得一干二净,气息全无,这下连对方是魔修还是修真界的人,都很难判断了。”
“还是能判断出一点的。”无相宗宗主蹲下身,摸着被湖水浸湿过的其中一块石块上凹凸不平的痕迹,“这暗室建造的时间,应该不久,而且看起来很仓促。”
太玄剑宗宗主连忙道:“所以说,对方很有可能是在山河境开启的时候,进入到试炼之地里面,临时挖出一个暗室,隐藏在其中?
“他若是想杀人,直接在里面杀就是,为何还要多此一举?”
无相宗的长老当即道:“自然是为了嫁祸!试炼之地是我们宗门的,若是在里面发现了暗室,第一时间想到的,不就是我们宗门吗?”
金鼎宗宗主皱起眉:“可山河境开启那日,我们四人都在场,若是真有歹人暗中潜入,我们不可能发现不了。”
“还有另外一种方法。”昆仑宫宗主道:“镜妖。”
昆仑宫宗主的话犹如醍醐灌顶。
所有人瞬间明了。
镜妖,可以通过水面,进行迅速的空间移动。
它们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从这一片水面,瞬移出现在另外一片相隔不是非常远的水面。
但这种术法非常消耗镜妖的元神和寿数。
不到万不得已,镜妖不会这样做。
若真是这样,事情的经过他们大概就能拼凑起来了——
山河境开放那日,镜妖带着那位合体境修士,通过水面空间瞬移,进入到了这片试炼之地。
在短短不到三十日的时间内,他在湖底挖出一个暗室,藏在其中。
并让镜妖把来往过路的修士拉下水,以此杀掉他们。
但他遇到的两个人,刚好是这批修士里最厉害的两个人。
镜妖不仅因此送命,那位合体境修士也受了伤。
再后来,就是他们提前关闭了山河境。
一切很快捋清楚了。
印征长老还是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但此刻昆仑宫宗主已经下令:“这么短的时间内,对方没了镜妖,身上又带着伤,应该不会逃太远,我们分头去追,看看能否找到他。”
最终结果是没有找到。
为了稳住人心,四位宗主商讨之后,还是决定对外宣称,已经将妖物击杀。
印征长老脸上表情依旧严肃,回到东十峰,他就去往江言鹿的住所。
彼时江言鹿刚刚醒过来。
她身体仍旧非常虚弱。
辛竹接受到她的眼神,将她的枕头垫高一些,就跟其余几人一起离开了房间,顺带将门关上。
印征长老坐在床榻前,眼神内疚:“是我们没有保护好你们。”
江言鹿声音虚弱:“小师弟呢?他怎么样?”
印征长老:“他伤势比你轻一些,我方才过来的时候,没再看到他。”
“湖底下发生的事情,你还记得多少?”
“印征长老,”江言鹿缓声道,“我看到了我的画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