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言鹿看着祈樾那张理直气壮的脸。
不开玩笑,她现在觉得小师弟是那种能说出“亲我一口命都给你”的那种人。
但她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太像。
小师弟应该是那种为了能和她经常亲,为此活得长长久久的这种人。
总之,他一定是个恋爱脑。
三句话离不开亲亲。
江言鹿还以为自己会跟小师弟因为这件事闹矛盾或者有嫌隙。
压根是她想多了。
因为祈樾的态度和她这两次来不夜城的见识以及最近得知的消息太多。
她很快就坦然接受了小师弟是魔尊的这一事实真相。
并且没有产生任何偏见。
若真要论起来,她才是最不应该有偏见的那一个。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被剧情控制,跑到无妄山去自爆元丹,把小师弟炸死。
小师弟也不会进入到谢祈的身体里。
说要到底,是她先对不起小师弟在先。
她的确是要道歉的。
她挪到祈樾身旁,坐在软榻上,上半身微微前倾,在他灼灼的目光中,双手捧着他的脸,垂眸在他唇上落了轻轻一吻,又一吻。
祈樾唇角不由自主地向上扬起,眉眼带笑。
他抬手扣在她的脖颈上,炙热又缠绵的吻紧跟着落下,带着失控的热烈和急迫,攫取她的呼吸。
室内热度持续上升。
少年的指腹有一搭没一搭的擦着江言鹿发烫的耳垂。
另一只手不知何时揽在她的后腰上,不断收紧臂膀,一直将人往身前带,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体内。
停也是他停的。
祈樾抱着江言鹿,脑袋埋在她的颈肩,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脖子上。
有点痒。
江言鹿忍不住动了一下。
“别动,”祈樾忽而开口,声音低哑,落在耳里竟生出一种别样的性感,他又抱紧了一些,“让我再抱一会。”
说抱就真的只有抱。
头乖乖枕在江言鹿的肩膀上,也不乱动。
江言鹿觉得小师弟真的很好哄。
不管她说什么做什么,他都坚定不移的站在自己身边,永远有回应。
江言鹿双手环住祈樾劲瘦的腰,轻声喊他自己的名字:“祈樾。”
祈樾跟吸猫一样,闻着少女皮肤散发出来的淡淡的清幽冷香,亲满足了,声音都带上了懒意:“嗯?”
江言鹿缓缓开口:“抱歉。”
祈樾知道她说的是什么。
她在说自己上一世把他炸死的事情。
祈樾道:“我先前说过,你亲我一下,我就原谅你了。”
他其实早就不怪江言鹿了。
很久之前就不怪她了。
或许最初的确是想解开生死契后的第一时间,就亲手杀了她。
但这种想法早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渐渐从他心中消失了。
他现在就是舍不得江言鹿死。
更舍不得离开江言鹿。
他还没跟江言鹿结为道侣呢。
他们还没举行合籍大典呢。
祈樾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他问道:
“我们那时并不相识,你为何要浪费自己的前程,自爆元丹与我同归于尽?”
跟江言鹿相处这么久,他知道江言鹿不是如此莽撞之人。
上一世难道还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江言鹿:“……”
她要怎么说?
她难道要说,自己被剧情控制了,“爱”萧珏爱得要死要活,就算被太玄剑宗赶出宗门,也在修真界和魔域大战期间,偷偷溜进太玄剑宗的营地,偷偷看望萧珏。
也是这个时候偷听到云卿的话,得知祈樾正处在突破的关键时刻,若是让他突破成功,整个修真界都会覆灭。
她为了不让萧珏死,所以就孤身一人溜进无妄山,想用自己的死换萧珏的活,最后还真让她成功了。
她这种用自己一人之死,换整个修真界胜利和安宁的这种自我感动式的奉献,世间再无其他任何人知晓。
除了祈樾,没有人记得她。
记得的,只有在那场大战中,大放异彩的萧珏和云卿。
这种丢人又无语的事情,江言鹿并不想再提及一次。
她也不想让祈樾知道,自己是因为萧珏才把他炸死的。
萧珏不配。
江言鹿只道:“我那时被控制了,自爆元丹跟你同归于尽,其实并非我所愿。”
祈樾直起身,眼眸微沉:“那人是谁?我现在去把他杀了。”
江言鹿摇摇头:“你找不到的,它并不存在于我们这个世界,而且我现在已经摆脱它的控制了。”
“你看,”江言鹿道,“我现在不是活得好好的,你也活得好好的。”
师父和师兄师姐他们,也活在这个世上。
没有跟上一世一样,一个接一个死去。
“小师弟,”江言鹿看着祈樾,“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情?”
祈樾颔首:“你说。”
江言鹿道:“你既然是魔尊,自是能管控魔域的,你能不能不要跟上一世一样,率领魔域打进修真界?”
祈樾蹙眉:“我上一世并未让魔域打入修真界。”
江言鹿也迷惑了:
“可上一世修真界和魔域的大战,的确是你们魔域亲口承认,是你要占领修真界,杀光修真界所有人。”
“如果不是因为那场大战,我恐怕也不会趁乱跑到无妄山。”
祈樾摇头:“不是我,我那时在无妄山闭关多月,一心准备渡劫一事,早就不过问魔域的所有事了,根本不知魔域和修真界在那段期间发生了什么。”
而且真要占领修真界,他大可以自己一人出马,何必去用魔域那群废物,平白浪费了时间,还搞得魔域乌烟瘴气。
忽而,祈樾眼眸一凛,肯定道:“是巫合。”
江言鹿看着他:“巫合?”
祈樾同她解释:“巫合是魔域资历最深的一位长老,也就是当初在山河境的湖下密室里,想要杀你的那个傀儡人。”
“他一直存有异心,想代替我,成为新的魔尊,当初闯入珈蓝山秘境里的魔修,就是他的手笔。”
“他想趁我不在,挑起魔域和修真界的纷争。”
“这种人自然不能久留,回到魔域的那日,我便把他杀了。”
“不过杀他之前,我用摄魂术抽离了他识海里的记忆,在他的记忆里,我看到了一个人。”
江言鹿忙问:“谁?”
祈樾开口:“当初闯入太玄剑宗的那个戴着银色面具的男人。”
江言鹿心中一沉。
又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