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在韩侂胄和主战派的共同坚持下,又因为杨皇后和史弥远为首的一系主和派突然死去,宋宁宗赵扩这个傀儡皇帝更不会有意见,与金国的和谈随之作罢,两国再次厮杀在一起。
这次有了萧剑来的参与,韩侂胄也很听话,没有再冒进,就遵守一个原则,那就是死守,和金国打消耗。
又在萧剑来的暗授下,韩侂胄启用了对金朝最了解的老将辛弃疾。
辛弃疾一上任,便开始招募沿边忠义之士,严加训练,申诏诸将,熟悉山川形势,遣派斥候间谍,刺探敌人动向,侦查敌人“兵骑之数、屯戍之地、与夫将帅之姓名”,做到知己知彼。
如此僵持了半年多,金国不仅没占到丝毫便宜,反而把抢到手的军事重镇和尚原重新还给了宋朝,各路战线均都出现疲软之势,战事开始逐渐逆转,毕竟进攻的一方向来都要比防守的一方消耗更大,单单是粮草的运输就是一个大问题。
要知道,宋金在绍兴和议后,两国就在地域上形成了一种保持力量平衡的地缘政治,在这种对峙下,如果双方国力没有明显的消长,或者外来因素的强力干预,平衡态势就很难打破。因此,不管是完颜亮南征还是孝宗隆兴北伐,包括韩侂胄的开禧北伐,不管是谁率先发动战争,都没能如愿以偿过。
现在换金国进攻也一样,金国皇帝金章宗完颜璟也明白以金国此时的国力拿宋朝根本没办法,再加上他身患重病,身体一日不如一日,眼看就要归西,值此关键时刻,与宋朝的战争万万不能再持续,两国再次坐在了和谈桌旁。
这次换金国急着求和,先前所提的苛刻条件自然想都别想。
一番讨价还价后,金国不仅把先前攻占的淮、陕两地和大散关等地全数归还宋朝,岁币也降到了先前的二十分之一不到,每年白银五千两,绢五千匹,也算是保住了金国最后的颜面吧!
两国约定,十年之内,不再起纷争。
签下协约后,至此,两国停战。
这次北伐虽然没有取得预想中的大胜,但也不是毫无战果,毕竟每年的岁贡由白银二十万两,绢三十万匹,减少到了忽略不计,省下来的钱可以用来供养士兵,协约一签订,自然是举国欢庆,韩侂胄的威信大增。
丰王府,后院水榭中,萧剑来怔怔看着水中的金鱼,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身红衣的赵火站在萧剑来身后,愤愤不平道:“殿下,出力最多的明明是你,现在反而全让那韩侂胄抢了风头,官家还给他加了爵位,赏赐了好多名贵珍宝,这些本来应该都属于你的,奴才想想都为你抱不平……”
“好了,本王并不热衷于名利,这些东西对本王并无用处。”萧剑来摆了摆手,制止住了赵火的抱怨,问道:“韩侂胄最近老实吗?”对于韩侂胄,他并不放心,毕竟韩侂胄最喜欢的就是打压异己,庆元党禁更是给南宋带来了混乱,百姓也因此怨声载道,他派出赵水说是保护,实则为监视。
赵火回答道:“回殿下,在赵水多次警告过后,韩侂胄最近已收敛很多,不敢在随意打压忠臣,最多对名声不好的奸臣下手。”
“嗯。”萧剑来点了点,叮嘱道:“告诉赵水,让他盯着韩侂胄,别让韩侂胄随意插手军事,关于将领们的任用也让他多听取辛弃疾的意见。”
赵火应声道:“是,殿下。”
萧剑来想了想,又问道:“置备灭元散的银钱还够用吗?”置备灭元散所需的药材不少,比如蛇床子、苦参、雷公藤等等,所需量很大,花费自然不会小。(灭元散能研发成功,多亏了萧剑来第一世看过的一篇文献,讲的就是具有杀精作用的中药材,他记得不少。)
萧剑来索性把祖辈几代人传下来的祖产,除了丰王府外,全部都变卖,换了八十万两黄金,这才勉强维持下来。
赵火欲言又止道:“回殿下,暂时够用。”他心疼萧剑来啊!一个王爷过得还不如一个小官员滋润,府里连丫鬟都没几个,吃穿用度更是简单,不要求精致,只要量大管饱就可以。
萧剑来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
赵火、赵水都是太监,是萧剑来十年前从司礼监精心挑选出的练武好苗子,一共有九人,被他全部赐予赵姓,以“金、木、水、火、土、风、雨、雷、电”九字取名,授予《辟邪剑谱》,这些年的确帮了他不少。
比如控制茶商,收集置备灭元散,安排人手盯着别让郭靖喝到灭元散,刺杀史弥远、杨皇后等等,都是由他们出面,萧剑来只是动了动嘴皮子,主要精力还是用来看《万寿道藏》,习剑。
《万寿道藏》由黄裳负责编撰,共五百四十函,五千四百八十一卷,可谓是博大精深,包娄万象,是道教史上重要道藏之一,可惜于靖康之乱中散失不少,已经残缺不全,只剩三分之二多点。
……
时光荏苒又十年,白驹过隙一瞬间,丰王府,后院水榭中,与十年前一样,萧剑来坐在石凳上,盯着水中的金鱼,眉头紧皱。
《万寿道藏》,他已看完,算是收获不菲。
夏日剑法、秋风剑法和冬雪剑法在十年前就已全部习练至返璞归真之境,至此《四季剑法》所化的四门后天剑法均已达到返璞归真之境,剑术境界再上一层楼,已可用“匪夷所思”来形容,为凡人之极致。
可自此十年后,萧剑来的剑术毫无寸进,连韵境的门槛都没摸到。
对于怎么领悟韵境,更是毫无头绪。
就像是一个从小便失明的盲人,你让他画一头大象,不给任何的提示,他只能是拿着笔不知道该如何下手,现在萧剑来就是这个盲人,他的神魂太弱,别说感知到天地法理,就连法理波动产生的余韵都感应不到。
又何谈领悟?
像是个死结。
“果然,想以后天之境领悟韵境,还是太难。”萧剑来叹了口气,站了起来。他打算去江湖中走一走,毕竟按照他的推算,他在射雕世界已待不了多久,是时候去见识一下各路英雄人物。
萧剑来轻喊道:“赵金!”
一道残影从阳光下闪过,萧剑来身前已多出一个人来,他面目清秀,身材偏瘦,腰身自然而然微弯着,交叠于身前的手指正翘着微微的兰花指,细声细气的道:“殿下,你找奴才有何事?”
赵金是九个太监里年龄最大的,做事也最稳重的,萧剑来交代了几句,便换上一身白衣,一人飘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