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深渊使徒还在雷动近前。
按理说他也承受了承受了近乎全额的冲击力,但却好像并没有什么大碍,不过他身上的水元素护盾已经完全消耗殆尽,整个人像是僵在了那里。
雷动一时间有些发愣,气劲已经耗光了,手边又没有武器,难道只能用小拳拳捶他胸口?
科里亚反应过来,“接着!”他把自己手中的愚人众制式火枪向雷动扔过去。
这还是雷动之前跑路时从第九连队顺手抢来的,一直都没丢掉,但也一直没开过火,现在它终于和科里亚一样,找到机会体现一下自身的价值了。
可怜的下士实力、眼界、阅历都不足,之前的一系列战斗中甚至都承担不了解说员的功能,只能作为气氛组在场外时不时震惊一下、主打的就是一个烘托气氛。
雷动伸手,接住枪杆,这么近的距离,还要瞄准再开火的话就太磨蹭了,直接将火枪当棍子使,一枪托向着深渊使徒相对于其他身体部位来说过于纤细的腰部砸去。
他本来是想砸脑袋的,但是够不到,这深渊使徒至少有三米多高。
愚人众火枪的枪托并不是什么坚硬的材质,就好像打在了一个被蛀空了的树桩上一下,这套造型诡异的甲胄轰然垮塌,里面竟然空无一物。
雷动一愣,随即释然,以深渊使徒的身体比例,只能是灵体才算合理,毕竟实在无法想象有人会长得像竹节虫一般。
而甲胄里的灵体,似乎是已经在刚才的爆炸中烟消云散。
话说回来,那两个爆炸的神之眼……雷动确认了一下,竟然找不到那两块晶石存在过的证明。
显然,神之眼并不像传言中的那样是完全无法破坏的存在,它们所蕴含的力量,在刚刚已经全部释放出来了……
这似乎也不算什么坏事?至少这样祈愿必中的能力能使他自身也能获益了,并且引爆神之眼总算让他有了一项拿得出手的进攻能力。
这种接近于自爆的进攻方式用更准确的描述来讲应该是“向我开炮”,有点人肉制导洲际导弹的感觉。
“也是没想到,只是两天不到的功夫,你就能给我带来如此之多的惊讶。”
雷动转过头去,和那苍青色的眼眸对视。
“那只能说明你还不足够了解我。”他淡淡一笑。
这女人现在遍体鳞伤,甚至不得不用手摁住受伤的肩头来止血,但却并没有任何狼狈的感觉,嘴角的殷红血迹与白皙的皮肤形成了鲜明的反差,配上那依然保持优雅从容的神情,竟然有一种别样的吸引力。
浴血玫瑰?又或是饱受风雨但依然傲立的兰花?好像都不是很贴切。
有些女人似乎不太适合用花来比喻。
“我觉得你应该先处理一下自己的伤口。”雷动好心提醒道。
然而夜兰摇了摇头,“我们离开这里,立刻就走。”
雷动一愣,随即就明白了,“好。”他很干脆地点头。
无论如何这里都不是久留之地,如果敌人有后手的话,他们很快就会找到这里。
而此时三人中唯一还保持完整战斗力的是一个马润。
“科里亚!”雷动喊道。
“遵命!”科里亚下士下意识地要行一个至冬军礼,但手抬到一半就尴尬地停住了。
“捡一下这两个使徒的盔甲,能带走多少就带走多少……”雷动继续说道。
科里亚立刻按他说的做了,刚刚目睹的一切让他下意识地对雷动产生了几分敬畏的情绪。
引爆神之眼……这真的是非神之眼持有者所能做到的吗……
要说战利品的话,那还是挺丰富的,这两个使徒的甲胄也不知是用什么材料制作,本身灵体都完全消散,但甲胄竟然还大多保持完好。
“不要碰他们的头盔!”夜兰突然开口了,似乎是牵动到了伤势,轻咳了两声。
“听她的!”雷动毫不迟疑地对科里亚喊道。
虽然很明显使徒甲胄中最重要的部分似乎就是头盔,但既然时间紧迫,此时再向夜兰发问让她解释就有些不太合适了,雷动无条件地相信她。
一脚一个将两个头盔踢到一边,雷动拿起那两对臂甲,用带着疑问的眼光看过去。
夜兰不置可否。
雷动挑了挑眉毛,这态度说明是可以拿走喽?他还真挺想玩腕刃光剑的。
草率地收拾完毕,雷动发现女人肩头的伤不再流血,一层淡淡的蓝膜覆盖在上面,这应该是一种比较基础的水元素力运用方式,并没有治愈的功效。
“走。”夜兰的话语很是简介有力。
三人动身,将这满是霜雪的战场抛在身后,继续向着东方前进。
此地陷入了寂静,过来大约两个小时,一道紫黑色的裂隙突然出现,并迅速扩大。
空气变得燥热起来,似乎有某种惊人的爆发性能量被隐藏在了无法感知的维度之中。那些凝结在地上的,看上去都要万古永存的霜雪开始迅速融化成液体,甚至进而蒸发成了水汽。
一个火红色的身影从裂隙中走出,又是那种高而细瘦的体型,双脚漂浮于地面,所以显得身高又加了几分。
但与之前两个深渊使徒不同的是,有一件遍布尖刺的法器在他周身缓缓旋转,彰显着他施法者的身份。
一名深渊咏者,并且肉眼可见的很强。
他环顾四周,接着缓缓伸出手,冰水两使徒的头盔立刻在无形之手的作用下飞过来,悬浮在他的面前,其上因为霜雪融化而沾染的泥水迅速蒸发了个干净。
沙哑的、就好像某种怪物在磨爪子一般的嗓音从那诡异的面具底下传来,他似乎在自言自语,“塞巴斯蒂安、奥米尼斯,两个自以为是的蠢货……贸然出手,完全违背殿下的命令……死不足惜。”
用类似于念动力的能力将两个头盔送进裂隙之后,他再度确认此地已经没有任何还活着的生灵,并且也无法再对那根王兽之角形成感应,于是便缓缓后退,身形没入裂隙,接着裂隙关闭,这片空间恢复常态,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似乎相对于甲胄内的灵体而言,甲胄本身,或者干脆说就是头盔,要重要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