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棵树,我有感而发,既然人与树都是生命,虽然生命的表现形式不一样,包括生命体也不一样,正如金刚经所云:“所有一切众生之类——若卵生、若胎生、若湿生、若化生、若有色、若无色、若有想、若无想、若非有想非无想”表现形式很多,动植物的表现形式就更多了,但就生命的本质而言,应该是相通的,都是“活”着。望着这棵树,它从小长到大,树杆越来越粗,越来越挺拔,枝条越来越说发达,树叶越来越茂密。望着树叶在风中的欢快,雨中的柔情,以及在阳光下树叶发着光亮油绿,它是活着的,它是成长的,它是健康的。
当你望着这成长很快长得郁郁葱葱的槐树,你会感叹,人寿不如不老松,人福不如长流水,人路不如山峦狂,人生不如日月星。
树的生命比人的寿命更长,人们在地球上发现了几千年的树,从这个意义上来讲,树是永恒的,树的生命比人更幸运,树也在繁殖,树也在开枝落叶,树也经历春夏秋冬,有不同的表现形式,不同的季节有不同的美,人的表现形式是单一的,不同的季节只是有不同的衣服包裹而已。
因此树是永恒的,起码一棵树拥有几十年几百年几千年的永恒。不会衰老就是永恒,所有生命不可能不衰老,而树却做到了,他能够保持着在青春中倒下。所以我想,树是地球上生来就得道的生命,而人却离道很远。
人的新陈代谢是丑陋的,人每天要进食很多东西,排泄很多秽物,一天天在变老。而树的成长过程是美丽的,在光明中,它的树枝,它的树叶向着阳光,吸收着阳光,靠着光合作用,干干净净的生长,维持着生命,树永远不会老去,一棵千年古树与一棵一年生小树有着同样的青春,树叶不会排泄很脏的秽物,当树彻底枯萎的时候,在深秋也会飘落,它的落叶在空中飘出一个无数个美丽的弧线,但她的飘落却是为了摆脱生命的陈旧与疲劳,枝头的芽苞里仍有着一粒花的小种子,好似就是枝头苞芽脱下的一件旧衣裳,在青与黄的交替中,寒来暑往,它们枝叶的变换在告诉你岁月的沧桑,时间的痕迹悄悄地留在它们渐长渐大的身躯里生命的轮回是灿烂的,生命更加茁壮。但树却在自己的生命疆场上主宰着自己的轮回,它的心,它的生命的内容包括它生命的形式,仍保持着对无限的超越,在光线上行走,并把光化作一种精神……
槐树可观赏,可纳凉,从古至今,上至皇族贵胄,下至平民百姓,都喜欢槐树。因此古人总结出了“前槐后柳”的说法。
她的流年里是多情、有魂、有趣、有故事的。从春天叶芽乍现渐长,到枝繁叶茂,到秋阳中摇曳绚烂,再到落叶归根,皑皑白雪下藏身,化作春泥又护花……藏着自然界里多少难以名状的奥秘,藏着多少与你说不尽的情话。
忽如一夜春风来,槐枝摇来春的气息,叶芽儿倏尔吹响了集结号;
盛夏酷暑难耐,一阵风来,树叶婆娑飘摇,在风中尽情欢脱;
一路秋风高歌,树叶起舞,遍野染就起一地缱绻繁华。
冰雪中,优雅退出舞台,养精蓄锐,沉潜,深埋,待到下一个年的涅磐重生
周而复始,岁月更迭。
我多么想变成一棵树,活成一棵树的样子,这是一种梦想。
我知道这是无法实现的,但我可以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陪着树成长,和树一起长大,变老,成了人与树交融的一部分!
一叶知秋,我对秋的感知,也是从这棵槐树掉叶子开始的。俗话说近水楼台先得月,我看见的第1片落叶就是从这棵树上掉下来的。
槐树每年总是最晚发芽,最早落叶。只要一阵寒风吹过,满树的叶子“哗啦啦”一夜间就落满一地。那急切的样子,似乎早就在盼望这安详的冬天。
深秋的时候,叶子渐渐掉落,一夜北风,院子里每天落满了槐树的叶,我珍惜的捡起它看,虽然感到惋惜,但我知道这是它华丽的转身和生命形式的转换,是它成长的一个过程,来年会变得更大更美丽。一棵绿葱葱的槐树,在风霜雪雨下变的光秃秃的一片叶子都没有了,但它谁都不怪罪,什么埋怨都没有,好似许多忧愁都在风的帮助下摇晃出去了,都在雨的帮助下冲刷掉了,都在阳光的帮助下蒸发殆尽了。
冬季来了,透过二楼的玻璃窗,可以清楚地看到槐树的树冠光秃秃的,只有一些简单的枝杈,那些枝条旁逸斜出,恣意生长,有的末梢打个弯儿,像翘了个兰花指,有的突兀地回首,疏朗萧索,喜鹊站在枝头上,萧暮雨子规啼,再加上它暗灰色的调调儿,整个树冠就像是用一滴墨水吹出的一幅画,不加修饰,不事渲染,散漫而又率性,也有另外一种意境。
下雪啦!雪花飘荡在半空,缱绻缠绵,如仙女散花,落在树上,大雪压槐树,枝条挺且直,侧耳倾听,寂静的树林里树木在窃窃私语,好像在讨论一场与雪的邂逅。偶尔在冬的清晨,会发现树底下一串串猫儿鸟儿的爪印,在树下雪地上留下淡淡的印,它们定是在树下撒着欢跑过。雪落有痕,万物皆有灵,化解了我敏感小性,也跟着无忧的愉悦。思绪飘渺随雪飞舞,再看当压枝头,好一幅古色古韵水墨丹青。
喜欢冬日树的简洁,看那遒劲的树干上有一层积雪,清清爽爽,爱慕冬树的坦荡,枝桠清晰无比,粗大的枝、稀碎的枝真真切切的摆在那里,不带任何伪装高也好,矮也罢,苍劲挺拔,弱不禁风,都展现出来。有时候,人也需要卸下面具,才能看清真实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