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白色的喇叭葫芦花,金色的喇叭南瓜花
入夏,雨天天在下,植物天天在长,树木花草天天在变化。
我院前土坎坡下种了几只葫芦和南瓜,枝条长了,蔓子爬得快,叶子多了,叶片大了,长得又浓又密,阳光都挤不进去。那枝和蔓绕着树枝草茎攀爬,霸占了草丛的一大片地方。正如薛谦光五言古体《任阆中下乡检田登艾萧山北望》:“瓠叶萦篱长,藤花绕架悬。”
最近雨水比较多,地里稀泥烂滑的,不好行走,一直没有去看它。
隔了几天,午睡醒来,我揉着睡意,打开窗帘,窗外挤进了柔和的阳光,趁着天晴,打理院子,太阳快落山时,我换了双徒步鞋,经过一片菜地,突然看到土坡下面的葫芦开花了,那嫩绿的茎叶之间开着几朵白花,旁边一只南瓜也开花了,与葫芦花的形状一样,但是颜色不同,开着金色的喇叭花。
葫芦花的白色单片花瓣,黄色花心,柔软得像糯米面皮,不敢触碰,一摸就掉粉,如果不是凑上去闻,几乎没有香味偶尔有蜜蜂围着花朵忙碌。
许多诗人赞美她,人们喜爱葫芦,因为它爱生长,能蔓延,多果实,葫芦花模样单薄,却能结出大大的葫芦。这一特色,恰恰与人类的原始母性崇拜和希望子孙繁衍的愿望相结合。借物抒情,于是产生了人们对葫芦的钟爱和崇拜。从而也衍生出许多相应的神话和吉祥福瑞故事。代代相传,葫芦就成了人们心目中值得信赖的,增寿、降瑞、除邪、保福、佑子孙的吉祥物。
杜甫《除架》夸赞“束薪已零落,瓠叶转萧疏。幸结白花了,宁辞青蔓除!秋虫声不去,暮雀意何如?寒事今牢落,人生亦有初。”
其中“秋虫声不去,暮雀意何如?寒事今牢落,人生亦有初”四句,有对人生老病死的感叹。
杜甫用葫芦花谈人生,那么葫芦花的灵魂倒低是什么呢?我认为就是他白色的纯洁。
无独有偶,庞蕴《五言诗偈》:“诸佛与众生,元来同一家。不识亲尊长,外面认假爷。优昙不肯摘,专采葫芦花。葫芦花未落,常被三五枷。如斯之等类,轮转劫恒沙”。把葫芦花的白色纯洁,阐释到“诸佛与众生,元来同一家宣扬”禅理,宣扬“一切众生悉有佛性”。《妙法莲华经·方便品》云:“如是妙法,诸佛如来,时乃说之,如优昙钵华,时一现耳”。诗人借葫芦花与“优昙”对举的意象,佛法如昙花一样难得。
说完了葫芦花,更多讲的是人生,现在来看南瓜花。
我近距离观察南瓜花,花瓣嫩绿嫩绿的,上面毛茸茸的,用手抚摸就沾上了金色的粉末。再仔细看,两根新发的青蔓上,各长出一对南瓜纽纽,它们一个在上,一个在下,羞羞答答地深藏在肥大叶子的后面,小南瓜处于萌发阶段,形状清晰可见,是那种幼稚的小,小的像个小指头,亚口上端是南爪头,下端是花生米大小的南瓜屁股,乳白色绒毛布满全身,很像某种动物肚子里的胚胎。
我拨开叶子继续寻找,看还有没有小南瓜,却又一个新的发现,南瓜枝蔓下没有一根杂草,因为当南瓜藤开始生长时,朝着四面八方开始伸展,其上的叶子会蔓延成一片大网,包围住附近的杂草和藤蔓,以免其掠夺到水分和阳光。南瓜的长势太厉害了,气势太霸道了,它不断吸收天地之精华,承受着来自泥土、阳光、雨露等等的天赐财礼,并不断发扬光大,所以它的生命力这么顽强,这么茂盛。
我摘了几只葫芦花,与面和着油炸了吃,特别脆香。
又过了一周,我再来看葫芦和南瓜,又有了新的变化,他们结果了,枝蔓吊着、坐着、躺着、攀着许多个细腰小精灵,大不过手掌,小的有拇指长,姿态各异,如动画片中的葫芦娃,追逐打闹的小子,一个个全没了正经。看着就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