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鸟鸣,观鸟闹,有趣解寂寞
我居住在秀岭山坡上的树林里,我姓林,不知前世是不是与一棵树有关,一直以来,我喜欢树,喜欢树林,也喜欢树林里的鸟,更喜欢居住在树林。
乡村院子宽阔,阳光足,温度高于背阴处,而且树多,地上有草籽,这里成了鸟的乐园,听鸟鸣看鸟就成了我山居生活好一部分。
“近水楼台先得月”,我是“近林庭院先见鸟”,观鸟有着得天独厚的条件。
每一天是鸟把清晨迎来,把我叫醒。
“唧唧”一声,晨曦微露,“唧唧”又一声,比第一次声音大一些,秦岭东麓的山顶露出了微光。
在这里,我受鸟的影响,养成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作息规律。
这自然规律的作息时间也是与鸟飞不开的。我在鸟叫声中醒了,该起床了。
清晨的气息,伴随着鸣禽的歌唱,它们用欢快的声音宣告新的一天的来临,在这美妙的和声中,我感受到生命的活力,仿佛自己也能展翅高飞,飞向自由的远方。
起身来到庭院,树林深处不知藏了多少鸟,“唧唧啾啾”的百回千转,有高音,有中音,也有低音,千鸣万啭大合唱,唱红了东方,突然,天空出现了一道白,渐渐地一抹微光穿破了云层,擦亮了天空。
清晨醒来了!一天开始了!
我有一点不明白,为什么鸟儿和大公鸡一样,要唱响黎明,是他们的生物节律,还是他们喜欢黎明,喜欢晨曦,喜欢朝阳。晨曦微光,它们开启了崭新的一天,睁开眼睛,站在树枝上什么都不干,就是唱歌,就是快乐。
我是多么的羡慕鸟,喜欢他们的生活方式,早晨一睁眼就是唱歌跳舞,就是快乐和幸福,不像人睁开眼,就皱着眉头,心事重重,顶着压力,迈着很快的步伐,去升官,去发财,去交际,去索取社会上的一切。
鸟们却是无忧无虑的,自由自在,开心活泼的。正是因为这一点,我喜欢鸟,喜欢观察他们的生活方式。
一到清晨,树上便热闹起来,叽叽喳喳的叫声,卟楞楞地翅膀声,跳来跳去时枝叶动弹的索索声,构成一个多声部的交响曲,呈现出一片安定和祥和。
鸟类是一个和谐的社会,不同的鸟,不同的族类,在清晨都干着同一件事,就是聚在一起唱歌跳舞,好像是人类开大会一样。有挑在半空的、有落到草丛中的、有在树间起舞的、有在竹梢摇摆的,有一气不断连续抬升的、有在键上间接弹跳的、有在弦上连续划出的、有在水面形成波纹的。与人类开会不同的是,鸟类在一起,非常民主,畅所欲言,歌舞升平。
仔细的听,鸟的歌唱是丰富多彩的,而且唱的有板眼,像戏剧中的司鼓,能把一个“啾”字唱出多种节奏来,有时单个儿的低吟浅唱,啾—啾—啾,带着拖腔,这是慢板,或者是啾、啾、啾……节奏明快,这是快板,更多时候则是齐声大合唱,叽叽啾啾一路唱将下去,大有江河行地,一泻千里之势。这个合唱队有时也很是训练有素,唱时则齐声高歌,声遏行云,停时则嘎然而止,鸦雀无声,好像突然蒸发了似的。
你细听,鸟类唱歌也是有分工的,有报幕,有序曲,有高音,有中音也有低音。
那鸣叫声如天际朝霞,如华丽乐章,如小溪流水;天籁之音,像山涧清泉,水珠四溅,听了忘却人间忧愁。
大公鸡的叫声是开场的,就像中国的戏曲一样,开场前会敲锣打鼓,大公鸡就是开罗打鼓的。
接着种鸟开始上场,有序曲,有大合唱,有独唱,有口技,还有伴奏的。
斑鸠鸟的叫声可谓是序曲,公鸡鸣响后,最新听到的就是斑鸠鸟的“咕咕”声,响亮而又尖锐。接着是麻雀的叽叽喳喳声,显的鸟多势众,开始了大合唱。黄鹂听不惯这杂乱无章的啾、啾声,飞向高枝,开始领唱,声音圆润流滑,清脆、尖细、悦耳,透着一种神密,有花间的清露,还有花底的清香,是非常好听的,宛如天籁之音。我曾经十分好奇,四处搜寻,却一直看不到它的足迹。
黄鸸的叫声一出,别的鸟羞答答的就噤声了,纷纷停止了自己嘶哑的叫声。鸫鸟却不服气,敢与皇鹂叫板,一张小嘴里,巧舌如簧,能发出高低不同、音色不同、节奏不同的许多声音,鸫鸟的歌唱虽然没有黄鸸那样行云流水好听,美妙的声音谜一般驻扎在我的心里,它的口技很好,能发出不同的声音,就像是在表演口技。
这时候喜鹊站出来了,喜鹊是好斗的鸟,它听鸫鸟在模仿它的声音,扑愣一声翅膀猛的飞过去,鸫鸟惊慌的逃走。喜鹊飞到竹梢上,像演员冲到前台一样,发出一串低音“喳喳”的鸣叫,这声音嘶哑而又声大,犹如吹响了大号,喜鹊叫了,乌鸦也不甘落后,它的声音刮擦擦的,好像是石头和铁摩擦在一起,刺耳难听,惊飞了旁边的小鸟。
喜鹊叫了几声,看众鸟没有随声符合,旁边又来了个捣乱的乌鸦,尾巴上下一翘就飞到另外一个地方了。
这时候太阳升高一截子了,山鸡开始出来活动了,在地上急速的跑着,走过之处留下咯、咯、咯……的短音,
画眉也来了,它的身材小且好动,从来不在一个地方停留超过两秒钟,它身体在挪动,羽毛在抖动,尾巴在摇晃,甚至还激动地飞了起来,在空中快速地翻了一连串的身子,边飞边甩出几句花腔,同时在嘴里滑出四五种声音,以“啁啁啾啾”为多,啁啾,啁啁啾,啁啁它的叫声不如它自己长得好看。
最实用的声音当然是布谷鸟的声音了,众鸟叽叽喳喳的叫过一阵以后,远处传来了布谷鸟“玄黄随割”的声音,这声音由远而近,从泛黄的麦田上掠过,盖过了其它鸟空虚的叫声。布谷鸟也许认为你们叽叽喳喳的在叫什么,有什么意义?还是我知道农时,关心老百姓的生计,让我来催促他们勤劳一点吧!
众鸟知趣,噤声了。
搬来竹椅躺在草棚上,就着月光歇凉,伴着清风假寐。
半眯着眼睛,啥也不想,也不用想,偶尔用蒲扇拍打几下蚊子。一大团,一大团的蛙鸣轻盈地飘过朦胧的远山、田野、沟渠……即便是被蛙鸣声吵醒了,也不觉得恼。你听,没有雀鸟声那般清脆悦耳,却有着潮涌般热烈澎湃;没有蛩虫般啁鸣吟唱,却有着山里汉子般的高亢粗犷。它们是人世间最质朴的音符,却谱写着生命最原始的诗意。你怎舍得生气呢?
但是满世界的乌声却唱的正欢呢!它们可能穿越了时空,陪伴了人们成千上万年。这天籁之音,也最能打动人们的思绪,从遥远的唐诗宋词,到边关将士的寂寞;从桃红柳绿卿卿我我,到父母儿女柴米油盐。
置身于月色中,我被一场大自然演绎的音乐会震撼了,每一寸空间,每一个细胞都被感染了,脉脉舒放,不再迷茫不再彷徨。我的灵魂随着鸟鸣阵阵放飞、流浪,一副宠辱不惊,去留无意的心情油然而生。
听鸟鸣唱是一种享受,看鸟也是一种享受。
春天来了,鸟儿多起来,看着一个个鸟儿姿态各异,自由自在,或走或站,或觅食,或飞上飞下,或叫个不停,随着鸟儿舞蹈般的活动,艺术家一样的生活,心情也愉悦起来。
立春了,大自然开启新的生发。李花、樱花纷纷苏醒,给大地换了霓裳。在春天,观鸟时,总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看到一棵不曾留意的树,突然间开出艳丽的花;看到一只从未见到过的鸟,突然出现在视野里;看到一个场景,比如白鹭捕鱼的画面,意料之外的事情,常常会带来意料之外的惊喜。
读书写作累了,转移一下目光,看着庭院外的树林子,除了绿色,还有在绿色射精活动的鸟,看无忧无虑的小鸟,能让人解出压力,卸下负担。
树林常见的鸟儿有好几种,常来的有喜鹊,珠颈斑鸠、麻雀,画眉,还有叫不出名字的。
清晨是鸟最多的时候,这个时候的鸟只干一件事,站在树枝上露脸唱歌跳舞。与人类不同,人类起床的第1件事是洗脸,打扫卫生,做饭吃早餐,准备上班。一个个心事重重,双腿沉重,满脸的忧愁之色。
早晨的鸟与人类恰恰相反,什么事也不想,什么压力也没有,什么事也不干。只是站在树枝上,迎着朝阳,尽情的歌唱和跳动。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无忧无虑?什么叫自由自在?什么叫幸福快乐?
我从不打扰它们,只是隔窗静静地观赏,选好角度留下它们的漂亮的身影。这时候看着鸟,分享它们一点点的自由自在和快乐,何乐而不为呢。
天明草木香,燕语莺声韵味长
一对对的喜鹊,一边叽叽喳喳地叫着,一边衔枝筑巢。燕子在空中往来梭巡,不停呢喃。看不见的云雀在田野山地天真烂漫地歌唱,田坳在积满了塘水的洼地和沼泽上面鸣叫,这些都是大自然的笑语。
每天观察,对它们渐渐有了了解,印象越来越深。
太阳升高一截子了,鸟们也闹够了,快乐的差不多了,开始出外觅食。
一只小山雀抓住了一条虫,高兴的飞了回来,把青虫衔到树干上慢慢收拾,它先把青虫在树干上甩几下,把青虫折磨到不再挣扎后,开始从尾部一点一点吞食进肚。这有点猫抓老鼠,耍老鼠的样子,自然界的动物好像都有这个通病,戏耍玩弄猎物。
一只麻雀在我的院子上空飞过,在飞行中叨住了一个蜂,落在屋檐上,吃完了蜂,它把嘴在树干上擦一擦,心满意足地蹲着看另外几个峰逃走,才跟着离开。
鸟在抚育幼鸟的时候是最忙的,一只鸟守窝,另外一只鸟飞出去觅食,一前一后,分工而行。突然,一只麻雀急匆匆跑过去,在草丛里寻觅,又快速跑回来,嘴里叼着一只虫子,走到雌鸟跟前,嘴对着嘴,把那只虫子喂给了雌鸟。
我还看到过一对金翅雀,一只在树上,另一只在草丛里觅食。抓回虫子后,飞到雌鸟身边,用嘴喂同伴,这对鸟的恩爱和不弃不离,让我感动。
珠颈斑鸠,每天准时来觅食,有时六七只,有时多达十多只,通体灰色,脖子上的白色斑点很醒目,它们很安静,互不打扰,只是慢慢地寻找吃的,它们之间也不交流,有点呆呆的,懒洋洋的。
但是斑鸠鸟是记仇的鸟,报复心很强,有一对斑鸠在我院后的一棵树上筑了巢,我进出院子开关铁门的声音影响了它们,斑鸠就大声鸣叫对我发出了强烈的抗议,有时还在我头顶盘旋,趁我不注意的时候俯冲下来袭击我,最厉害的一次是它从后面悄悄的飞过了袭击我的后脑勺,袭击我的感觉倒不是很疼,但是把我吓了一跳,后脑勺发麻的时候,猛然间感觉后面一团黑影,心里首先恐惧的是什么鬼东西,我头皮发麻,身上瞬间起了鸡皮疙瘩,恐惧的发麻失声的尖叫了一声,在我的叫声中,鸟也吓得飞跑了。从那以后我出门的时候戴个草帽,防止鸟的进攻,过了几个月以后不进了那一对鸟的踪影。
最热闹的是麻雀,几十只在一起,从地上飞到树上,又扑到院子,群聚活动,来回飞舞。麻雀虽小,但是动作很麻利,行动敏捷,忽上忽下,觅食的时候也是一样,频率很快头一上一下,不停地走不停地点头,非常有趣。
麻雀缺少脑筋,好像不记事,我做过一个实验。这个游戏性实验很多人在小时候玩过,就是在院子里放个筐,用木棍支撑,木棍上系一根绳子,在筐下撒点鸟食,人躲在鸟看不见的地方拉着绳子,鸟到筐下觅食的时候,拉绳子筐扣下,能网住几只鸟。我网麻雀是为了好玩,并不伤害它们,马上过去揭起筐放生。
但是有一点我不理解,麻雀好像不记事,不一会儿又飞回来在筐下觅食,但我不知道这一群麻雀是不是上一批的麻雀,也不知道当中有没有上次被筐网住的麻雀。
喜鹊大多是成双成对的。一阵风吹来,院里一丛竹大幅度偃仰,竹影在地上的阴影来回晃动扫着,一对喜鹊站在竹上,对视叫着,像在亲切交流。一瞬间,我看清了喜鹊的身姿,穿着一袭黑白相间的燕尾服,它们像个绅士在竹上前仰后合,我被这可爱的精灵感染了,下意识走到竹下,欣赏着它们的表演,这对喜鹊是我的老朋友了,也是我最近的邻居,相处这么长时间了,它们仍然没有放弃对我的戒心很机灵,有一点声响,呼啦一下全飞走了,几棵高大的榆树,是它们最喜停留的地方。
喜鹊很多,有时二只,有时很多只,那一对每天都来,毛色发亮,黑白分明,很可爱,走起路来,昂着头,速度快,似乎目中无人。有时会在树上或暖气管道上,站立好久,好像在等心上人吧。
更多的喜鹊在树林子的深处,一群一群的,它们有时在马路上大摇大摆的走,原来是在寻找晒干的蚯蚓吃。喜鹊抢食,几个喜鹊遇到一个大的蚯蚓,嘎嘎嘎嘎的叫个不停,互相争斗,弄得树叶哗哗作响,路上落了不少粪便。
这时从远处传来了布谷鸟的叫声,布谷鸟是孤独的,我从来没有见过他们是成双成对,每次都是一只,时而树上,时而地上,左顾右盼,别无同类,略显寂寞。但它们的身影我喜欢,它们的叫声我爱听,让我的心头浮现大片的麦黄。
鸽子最大胆,有时在草地上,有时在路上,随意走动,旁若无人,悠然自得,好不自在。
鸽子有个毛病,会偷同伴。我在自己院里养了20只鸽子,半年后一天天在减少,后来我发现了一个规律,每次有野鸽子从空中飞过,我养的鸽子也会跟着飞上去,在空中盘旋几圈后,落下来会少一两只,那少了的一两只就是随着野鸽子飞走了。
最开心的是,雨后天晴的早晨,几种鸟同时来,在门前的树林子里,像是一个聚会,有的鸣叫,有的跳舞,有的觅食,有的打斗,有的在树上静观,有在地上悠闲的走动。我至今都没有弄明白,下雨的时候鸟全不见了,它们躲到哪里去了?它们是如何避雨的,又是如何在风雨天找吃的?他们又是如何躲过狂风暴雨的袭击的?天晴了,它们突然都出来了。
有人见了鸟憨态可掬的样子,说傻鸟,笨鸟。其实,鸟类的智商很高,有科学家通过实验发现,鸟类是聪明的动物,它们的大脑和人类接近。许多鸟通过训练可以说简单的词语,比如鹦鹉、八哥。,松鸦、星鸦喜欢在冬天储藏食物,并且能够在几平方公里内准确找到储藏的松果;鸽子通过训练后,懂得算数,且准有的鸟记忆力惊人确率高达百分之八十;黄雀、白腰文鸟驯养后,可以“叨卦算命”;乌鸦可以利用小树枝、叶子等小东西,制作成精巧的工具,用于捕食猎物——它们将弯曲的树枝做成钩子,把缝隙中的虫子勾出来吃掉,还利用红绿灯将坚果放在车轮前,然后飞下来啄食碾碎的果仁。
在院子里看看鸟影,听听鸟鸣,在鸟声鸟影里感悟人生,其实也很有情趣。
看得累了,花间择一方空地,捡一捆桃枝,燃一堆火,待有了些明灭的灰烬,熄掉柴火,置一壶酒在灰烬上,加一份闲情,慢慢煨热,倒入酒杯,且歌且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