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曦与老吴这对糊涂蛋匆匆忙忙地赶回到怀昌城,没有再去泰和商行,而是直接赶往客栈。
也幸亏他们两个赶了回来,若是不回来的话,估计就算把乌球儿卖了也不够结账的。
当邵曦听到客栈的账房告诉他最后结账金额的时候,简直都被惊呆了,乌球儿这货也实在是太能吃了!
这些日子他与老吴在外面跑来跑去的忙着自己的事情,将乌球儿一个人留在客栈十来天的工夫,竟被他吃掉了三十两银子,平均一天要吃掉三两。
客栈的伙计都说,再让他这么吃下去客栈马上又要大量采购食材回来了,否则的话其他客人怕是都没得吃了。
邵曦听完也是觉得哭笑不得,三十两银子对他来说虽然不算什么,可是对寻常人来说可能是十年,甚至是十几年的全部收入,竟然被这小子十来天就吃了进去,说他是个吞金兽都不为过。
说起来这客栈也算是厚道,养了这小子十来天,从来都没饿着他。
邵曦连忙向客栈掌柜的道歉,说是这些日子外面生意太忙也没空赶回来,感谢这些日子以来客栈将乌球儿照顾得很好。
结账时直接甩出了五十两银子,算是表达一点谢意,搞得客栈掌柜受宠若惊一般。
说实话,这两天掌柜的也有点犯难了,当初邵曦交代他照顾好乌球儿,哪知道这货这么能吃?
再这么下去,他客栈的银钱都要周转不过来了,幸亏邵曦及时赶来结账,总算是解了燃眉之急。
邵曦又安排掌柜的准备了大量的干粮以备路上之用,带着老吴和乌球儿又再次离开怀昌城。
这一次向北而行,便真的是要赶往灵羽山了。
这一路北行,邵曦与老吴二人尴尬得要死,两个人都觉得之前将乌球儿落在怀昌城内实在是说不过去。
于是这一路上二人对乌球儿是百般关照,嘘寒问暖,搞得乌球儿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琢磨着自己的师父和师祖怕不是吃错药了吧?
将自己扔在客栈十来日不闻不问,如今为何要如此热情?
不过,乌球儿也并未多想,对于心思单纯的他来说,有吃有喝便已足够,只是不知道他若知晓了自己这糊涂师父和糊涂是师祖之前差点将他丢在怀昌城内,会是一种什么心情?
邵曦与老吴对此事也是缄口不提,实在是觉得太丢人了。
几人一路就这样向北而行,水路越来越少,这陆路走起来倒是要快上了许多,这一路还算是顺利,不知不觉便走了八九日。
直到这一日的黄昏时分,终于是到了灵羽山的山脚下。
抬头望去,只见灵羽山钟灵毓秀、暮染烟岚、余霞成绮、叠翠流金,一眼便看得出是一处风水宝地。
邵曦瞧着此地的美景,忍不住感叹道:“这千羽门的老祖宗还真是会选地方,选了这么一处龙盘虎踞、福地洞天的好地方开宗立派,的确是很有眼光!只可惜这山上住着的是群女人,不知道会不会阴气太重?”
老吴在旁边忍不住翻了邵曦一眼。
“这山上只不过是住了一群女人而已,又不是住了一群女鬼!你这话若是被千羽门的那群师姑师婆们听到,小心跟你纠缠不清!”
邵曦手搭凉棚,抬头望着山顶上那隐约可见的高大山门,似乎对老吴所说之话毫不在意。
“一群女人跟我纠缠不清也是因为小爷我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你这又老又丑的家伙怕是没份儿了。”
老吴听了邵曦此话,恨得牙根儿都痒痒,这小子老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专门提他的年纪和相貌。
“哼!不用你现在臭美,到了山上见到那些老太婆你就知道她们有多难缠了,当年若不是我腿脚麻利跑得快,恐怕要在她们手中吃些苦头,你别以为这些老女人那么好讲话,她们可比五龙山的道士难搞得多。”
邵曦连看都没看老吴一眼便开口揶揄道:“你这副尊容,看上去一副贼头贼脑的猥琐相,人家当然瞧不上你,小爷我就不同了,上了山看小爷是怎么对付这群女人的。”
老吴对着邵曦狠狠地“呸”了一下后,将脖子一扭,一脸不爽地再不搭理邵曦。
这个事情老吴还真没办法去反驳邵曦,他发现这小子的厚脸皮不管走到哪里似乎用来对付女人都很管用,那副死皮赖脸的样子不知道怎么就对那些女人那么有杀伤力?
两个杠精刚抬完杠,就听到乌球儿肚子里那如同打雷一般的咕噜声,不用问,这货又饿了!
于是三人就近在山脚下临时找了一片树林,打算在此将就一夜,第二日一早再登门拜山。
毕竟此时已是黄昏,等上了山天都黑了,黑灯瞎火的几个大老爷们跑到一群女人住的地方,到时候就算不是黑的也变成黑的了,不好解释。
几人身上带的都是现成的干粮,也懒得再拢一堆篝火。
待到吃饱喝足之后,天色刚好黑了下来,几人便从马上取下毯子各自往身上一裹,席地而卧。
三人打算就这么睡上一夜,天亮后趁着一大早便上山。
好在这灵羽山不似五龙山那般地势险要,虽不能直接骑马上山,但至少可以牵到山上去,否则还要将乌球儿留在山下,那还倒真是个麻烦事。
一夜无话,待到第二日三人睡醒之时天已放亮。
在山脚下的小河边简单地洗漱一番后,将头发、衣服简单地整理了一下,毕竟这千羽门是一群女人,登门拜山总是要注意一些仪容。
就在三人刚刚整理停当,准备各自牵着自己的坐骑上山之时,却见树林外远远地来了一队人马,往少说也有六七十骑。
这么大的一队人马眼看着从远处疾驰而至,卷起阵阵的扬尘。
三人抬眼望去,只见这队人马清一色身着蓝袍,身背银剑,只有为首二人与众不同。
只见这二人一老一少,年长者一身赤红长袍,须发花白,精神矍铄,两眼放光,一眼便能看得出来是一个内力深厚之人。
而那年轻一些的则是一身淡黄色锦袍,头顶金色小冠,弯眉细目,白面朱唇,看起来倒是一副斯文样貌,只是整个人的气质中却隐隐透着冷傲之感。
马鞍上挂着一柄金色长剑,一眼便看得出并非俗物。
这队人马浩浩荡荡地从几人所在的树林前奔腾而过,被带起的尘土四处飞扬,搞得站在树林边的三人又是满头、满脸、满身都是灰尘。
刚刚的那番梳洗全都白费了工夫,气得老吴忍不住开口骂道:“他娘的,马多了不起啊?搞得老头子我又是一身的土,赶路都不带眼睛的吗?真是他奶奶的晦气!”
邵曦与乌球儿也在一旁拍着头上和身上的尘土,虽然并未说什么却也是一肚子的不满。
可那队人马似乎并未听到老吴的骂声,只是径直地朝着灵羽山千羽门方向而去。
几人无奈,只好又回到河边重新梳洗整理,费了好一阵工夫总算是又各自将自己弄干净。
于是几人牵着坐骑,沿着那队人马刚刚跑过的路线也一路朝着千羽门的山门而去。
一边走,邵曦还一边向老吴问道:“老家伙,你可知刚刚过去的那队人马是何来历?我看他们可不像一般的江湖门派,而且来气势汹汹,为首之人明显武功不弱,尤其是那年轻人马鞍上所挂的那柄宝剑也并非是一般的寻常之物,你可识得他们?”
老吴望着刚刚那队人马上山去的方向,捻着下巴上的胡子,皱眉思索着,仿佛是在努力地回忆着什么。
“我若是没记错的话,这群家伙应该是十年前与我一样曾经来过这里的天昀宗。”
“天昀宗?”
邵曦这么多年从未听老吴对自己提起过这个江湖门派,今日突然听到这个名字感到颇为陌生,自然是忍不住要问上几句。
“怎么从未听你提起过天昀宗这个江湖门派?是这门派平日里十分低调,还是因为没什么名气?当年你与我谈及江湖之事怎么从未提到过?”
老吴对着邵曦摆了摆手说道:“这天昀宗可不能说是江湖门派,这可是正儿八经的武林门派,说起来天昀宗的武功也是传承了近百年的,只不过这个门派很少参与江湖武林之事,所以总显得若有若无,但却不容小觑。”
“这么说就是一个比较低调的武林门派咯?可今日前来灵羽山却为何如此的高调?难道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不如我们一起去看看热闹。”
老吴看着邵曦那一脸八卦的表情也是有些哭笑不得,这小子从小到大就是喜欢凑热闹,也不怕给自己招惹麻烦上身,活脱街头巷尾的三姑六婆。
“你别什么热闹都想凑,千羽门与天昀宗之间的恩怨都是几十年的事了,十年前我来时恰巧赶上天昀宗前来千羽门挑战,双方要以本派的镇派神兵和武功秘籍作为比武的代价。
“不过因当时千羽门的少掌门还是个小女孩,所以双方约定十年之后由天昀宗的少宗主与千羽门的少掌门进行一场比试,可按说这十年之约本该在今春便完成了,怎么天昀宗此时才来?”
邵曦听了一脸的兴奋,“有打架的热闹还不快去看?”
说完,牵着马屁颠儿屁颠儿地朝山上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