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曦几人随着那侍卫头领一同走进了楼兰国王宫,这王宫与乌海国的王宫相比显得普通了许多。
毕竟只是一个西域的偏远小国,虽然在这一带算是独霸一方,但放在整个西域来比较,楼兰国实在算不上是一个大国。
不过这王宫的西域风格十分明显,相较于乌海国的王宫看上去更具异域特色。
邵曦见识过景元帝国皇宫的恢宏大气,再看这里就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了,顶多也就算是一个大地主家的大宅院。
侍卫头领将几人带到王宫大殿的门前,换由王宫的侍者将几人带入宫殿之内。
宫殿中左右站着几个像大臣模样的人,那个不大的王座上正坐着一个体型有些夸张的大胖子,看上去真担心他的体重会随时将那王座压塌。
这便是楼兰国的国王法依则,这家伙是个贪婪无度之人,而且心肠狠辣,倚仗着背后的西厥势力对周边小国欲取欲求,丝毫没有一个大国君主的风范。
邵曦第一眼看到他便觉得此人面相不善,不过对于邵曦来说,他是个怎样的人对自己并不重要。
在邵曦的眼中,他也只不过是一个将会被自己利用的工具人而已,只要他对自己有利用价值,采用什么手段都无所谓。
于是连忙走上前去,躬身对法依则行礼说道,“在下邵曦参见国王陛下!在下是中原人,一路经商来到贵国。
“早在中原就听闻国王陛下英明神武,威严伟岸,今日能得一见实在是在下平生之幸,在这里向陛下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法依则原本端着的脸在听到邵曦的这些赞美之辞后,立刻露出了笑容。
他这辈子最爱听好话,只要是有人奉承他,甭管说得多离谱都能让他感到开心。
原本听人通报说来的是几个中原之人,他作为西厥的爪牙自然心中产生了几分敌意,可是一见面邵曦便对他如此的恭维,倒是让他觉得十分受用。
既然邵曦都说他威严伟岸了,他自然也要摆出一副威严的样子。
轻轻地扬了扬手,说道:“免礼!想不到我这个楼兰国的国王你们在中原竟然也听说过,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听说你们有办法能够让我楼兰国在此次马赛当中取得胜利,不知道你们有什么好办法?不如说来给我听听。”
邵曦倒是不慌不忙,先是对法依则奉承道:“陛下爱民如子,治国有方,我们虽远在中原,却早就听闻过陛下的英名,怎么国王陛下自己不知道吗?”
法依则听邵曦这么一说更开心了,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是吗?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站在邵曦身后的老吴差点没被他们恶心得当场就吐了出来,心说这小子拍起马屁来完全没有底线。
在中原谁知道这楼兰国的国王是个什么东西?如今他居然能将这个胖子捧到天上去,也真是有够不要脸的了!
邵曦可完全不觉得脸红,反而对法依则的反应感到挺满意。
“在下前来,的确是有办法帮助陛下赢得此次的赛马,只不过在这之前想要先了解一下陛下与那西厥使臣赛马的习惯。”
法依则似乎一下子没明白邵曦所指的是什么,有些不解地问道:“习惯?你指的是什么?”
“往年陛下与西厥使臣赛马,每一次都是赛三场,那么这三场中出赛的马匹必定是强弱不一。
“每一次安排出场的马匹可是第一场安排最强的,第二场安排次之,而最弱的一匹是留在最后一场出赛?”
法依则点了点头。
“正是这样,这有什么不对吗?”
没错!邵曦正是要效仿田忌赛马,利用当初孙膑安排以强马对中马,以中马对弱马,三场胜两场的方法,所以才会提出这样的问题。
而法依则给出的答案也的确是他最想得到的,这让邵曦心中暗喜。
历史果然会在某些地方出现惊人的相似,想不到当年田忌赛马的事情如今在这个世界也同样会发生。
既然如此,那么孙膑的办法自然也可以套用在这里。
邵曦为了进一步确定楼兰国和西厥使臣以往比赛的习惯,再次向法依则问道:“陛下确定每年进行赛马你们双方都是这样安排的吗?”
“那是当然,不然还能怎么安排?第一场当然要派出最强的马匹来拔得头筹,最弱的马匹自然是放在最后边,往年的赛马皆是如此安排,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邵曦心说,我呸!
你们这群不长脑子的蛮夷,但凡脑子转点弯都能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居然比了这么多年还是这么死脑筋。
看来跟中原相比,这偏远之地的人脑子果然是不太够用。
“国王陛下,依您所见,贵国出赛的马匹与那西厥使臣出赛的马匹可是相差甚远?”
法依则闻言,脸上微微露出了一些不悦之色。
他当然知道自己的马匹与西厥的上等良马相比存在着很大的差距,毕竟他楼兰国的马匹都是西厥所赐。
不过他皇家用来比赛的马匹好歹也是从那些赏赐的马匹之中精挑细选出来的,虽然与西厥使臣进行比赛的马匹相比的确是略逊一筹,但经过他楼兰国的精心饲养和调教,他自认为也相差不了多少。
如今邵曦这么问,等于是在质疑他的皇家马匹,这对于虚荣心极强的他来说简直算得上是一种变相的羞辱。
可身为国王,他又不能表现得太小气。
于是语气中带着些许不快地说道:“我楼兰国皇家专用赛马自然不比他西厥的上等马匹差上多少,往年的马赛双方也都是各有输赢,不知道你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邵曦看着法依则那副死样子,心说你不如人家就不如人家,我这还没说什么呢!你自己倒先急了。
不过从法依则的话中,邵曦也听出来楼兰国参赛的马匹应该是不比西厥的马匹相差太多。
只要相差得不是特别离谱,那么这个方法便是行之有效的。
于是邵曦对着法依则再次行礼,说道:“只要双方马匹实力相差不多,我便有办法让陛下在这一次的马赛当中赢得胜利。
“不过在赛马当天,马匹出赛的事情希望陛下能全权交由在下来安排,只要陛下肯相信我,我保证这一次的赛马陛下一定会成为那个赢家。”
邵曦的话刚说完,还没等法依则说什么,旁边便冒出一位大臣来。
开口便对邵曦斥责道:“简直是笑话,皇家赛马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可能交给你这样一个无名之辈全权安排?
“更何况你们还是中原人,谁知道你们会不会是趁此机会破坏马赛,借此来损害我们楼兰国的颜面,损害国王陛下的颜面?”
邵曦一听这话,心中就忍不住要开骂了。
你们那狗屁名声还用得着我来破坏吗?自己心里特么没点逼数?你们现在早就在周边各小国中臭名远扬了,自己一点觉悟都没有吗?
再说了,我们中原人怎么了?我们中原人犯得着大老远跑到这儿来损害你们这么一个不起眼小国的名声?
你们是不是太拿自己当回事了?
心里虽是这么骂骂咧咧的,可邵曦的脸上却依然是陪着笑容。
毕竟他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帮楼兰国赢得赛马,他最终的目的是想借此博得法依则的信任而另有所图。
所以这个时候就算是受些委屈也得忍着,不过邵曦的态度却依然是不软不硬。
“这位大人这么说,想必一定是有办法能帮助陛下赢得此次赛马,既然如此又何必在皇宫门前贴出告示悬赏呢?
“若是陛下信不过我们中原人,在下也无话可说,这一次原本是可以必胜的,却因为在下中原人的身份便要放弃这个机会,实在是太可惜了!”
法依则原本还是有些犹豫的,可此时听邵曦这么一说,忍不住转头看向刚才说话的那个大臣。
那意思好像是在问他,难道你有必胜之法?
那大臣见法依则看向自己,立马脖子一缩,脑袋一耷拉,退到一旁不说话了。
他哪里有什么办法?邵曦刚才那么一说,等于是将了他一军。
既然你没有办法让这场赛马必胜,那么就别跳出来质疑别人,否则的话就是你来。
无论是谁,敢说出保证这一次赛马有办法帮助楼兰国取得胜利,如果做不到的话,是什么下场大家心里都清楚。
如今邵曦敢站出来说这句话,其他人若是做不到的话,就没有资格站出来质疑。
当然了,邵曦话讲出来了,如果真的没做到也是要承担相应后果的。
既然邵曦有勇气说出这样的话,便证明邵曦一定是有什么办法,法依则见邵曦如此有底气,也打消了原本心中的顾虑。
反正以往比来比去也是输的多,赢的少,今年的马赛既然有人肯站出来为自己出谋划策,不妨试上一试。
赢了,自然是皆大欢喜,若是又输了,自己也能找到个出气的人。
于是一脸笑容地对邵曦问道:“若是将此事全权交给你,赢了一切好说,该有的赏赐自然不会少你的,可若是输了,是什么结果你应该知道吧?”
邵曦十分干脆,毫不掩饰地回道:“在下当然知道会是什么结果!
“想必陛下也有所耳闻,每一年的赛马楼兰城中各个赌坊都会开出赌局,以陛下和西厥使臣的马赛来进行对赌。
“不瞒陛下,此次在下也在赌坊中下了重注,押的就是楼兰国会在此次马赛当中胜出。
“我若是没有办法能帮陛下赢得此次马赛,不要说陛下对我的惩罚,就是输掉那些巨额的赌金也是在下绝不能接受的。
“所以请陛下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会尽心尽力,用尽一切办法来帮助陛下赢得今年的马赛。”
法依则当然知道这楼兰城中的赌坊每年都会以他与西厥使臣的赛马来作为赌局,大肆开赌。
只不过他万万没想到,邵曦居然也在这场赌局中下了重注,而且居然是押的自己会胜出。
要知道,按照以往的经验,很多人都会下注押在西厥使臣的身上。
既然邵曦敢在自己的身上下重注,如今又前来王宫到自己面前出谋献策,这便证明邵曦对赢得这场马赛所采用的办法是有足够信心的。
否则,他绝不会在赌坊下此重注。
看来这个中原的年轻人一定是想到了什么必胜的办法,如今跑来给自己出主意也是怀有私心的。
法依则不怕邵曦怀有私心,他为了自己能在赌坊赢得大钱而跑来左右赛马的结果,这个动机才是最可信的。
为了自身的利益,他必定会想尽办法,而他这么做也正符合自己的利益,当双方利益一致的时候,便有了合作的最佳前提。
此时,法依则彻底打消了顾虑,决定将这件事就交给邵曦全权负责。
“看起来你和我一样,都不希望今年的这场赛马会输,所以我相信你一定有办法让我们赢。
“此事就依你说的,全权交给你来安排,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如果赢了今年的马赛,我必重重有赏!”
邵曦躬身行礼道:“多谢陛下的信任!明日赛马开始之时,我希望皇家的马师在我身边,随时为我提供赛马场上的消息。”
对于这种要求,法依则自然是满口答应了。
“这个是当然的,既然交给你全权安排,所有马师都要听你的指示行事,到时候你想知道什么就只管问他们,想要做什么就只管安排他们去做,我只要结果。”
这件事法依则既然答应了邵曦,那么邵曦想前去马房看一看马匹的要求自然也得到了应允。
于是邵曦等人行礼退下,前往楼兰国王宫的皇家马房转了一圈。
看到那些西域的良马,邵曦心中更加坚定了要将西域马匹弄回到中原的想法。
这些马匹高大健壮,聪明驯服,正是壮大景元帝国骑兵最佳的选择。
在看了一圈马匹,又认识了一下那些马师之后,邵曦带着老吴和乌球儿离开楼兰王宫返回客栈。
今天上午出城挖开关玉城的坟墓之后,他心中还有些疑惑尚待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