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沙弥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心中告诫,不忘自己修行人的身份。
夜幕,高山,少年举着火把在荒漠里穿行,头上的水瓶碎了,他在沙漠中收集,一粒沙一粒沙得摸索过去,视野中空荡荡的,什么都看不清。
【这片古老的土地上流淌着牛奶和蜂蜜,这是神明颁发给我们的应许之地。鲜血汩汩流出,海水变得腥咸我在日出的海岸边看着天空内陷,破旧的天空之城守不住那古老的封印,这个世界将因为失去神明的光临而变得平庸。】
石碑上的刻字都这么多废话。
少年窃笑着,在橘子树下放下一只河狸,圆乎乎的橙子发着光,安睡的眼睁开,球状闪电围绕着这棵看不清全貌的大树布下罩子,电弧流动,光元素打了个哈气:
“小和尚,找我做什么?”
球状闪电化作一个音响,在那里“阿姨压一压”,扭得像是一个陀螺,河狸在草坪上睡着,少年走到他的身边,在树下瞧着金光里的树叶:它们略微有些发黄,岁月轻描淡写,它们身子脆,只是还长在树上,看着不朽。
“感情淡了,若是从前,你会兴高采烈。”
“你对一颗柚子的要求未免有点高。”光元素打瞌睡,施施然落地:“现在的天气就适合睡觉。难道你有什么别的活动,一定要拉着我参与不可吗。”
平静的语调在林叶间回荡,空阔寂寥。
“十年了欸。”少年很是自来熟的坐在树下,享受着树叶对阳光的遮蔽,他没有穿袈裟,除了是个光头,看不出僧人的痕迹。
光元素很安静,祂脑袋里什么都没有,只有安静。
“只有你不在的时候,我才能说些真话。我挺羡慕【哭泣】这种能力得,似乎所有的表达在加入了它之后,都能显得汹涌热烈很多。
“你好厉害呀,竟然能带走阳光。”小沙弥起身,抱着河狸。
听着这没有由来的话语,柚子仍旧是安静,不过祂的内心有好奇,开口问道:
“你又为什么事儿着急了?”
“我的三千烦恼丝都剃了,没有什么急迫的欲望。”小和尚瞌睡,半梦半醒间说话语无伦次,但这不是他的情绪,而是被那柚子感染了:他有共情任何人的能力,可惜,这种被动被触发得毫无由头。
“如此说来,无欲无求的大师,来找我做什么。”光元素很是平静的目光越发疲倦。
祂并非一定要睡下,只是如果没有其它事物存在,休息似乎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在这片纯黑的世界里,留下任何的痕迹都是对它原本面貌的破坏,因此光元素很排斥在这里清醒、活动。
“是哦。无端惹了一身腥荤。”小和尚打了个哈气,受气包似的蹲在树下,委屈,却又说不出话来,这模样叫光元素眨了眨眼,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你,来这里跟我赌气?”
“没有呀。只是想说的话都忘却了,如此,想不起来。”小和尚呆呆得坐在台阶上,他眼眸里缀着星河,碧蓝的水荡漾开,一层层的晕涣散,好看到夺目。
那是修行人的胸怀,那双眼,是它们的精神世界之所,坦坦荡荡。
阳光是最好的防腐剂,阴影滋生欲望与迷障。
光元素不说话,可随后祂默默得笑了。
生物之间的交流主要靠模仿,用视觉记录对方的表情,随后通过面部肌肉的模仿去感知对方的心情,如此所谓“感同身受”。天骄之间的珠算并非解析,而是一种悟,是一种模仿,所以天骄之间独特的交流方式除这个群体之外就无法理解了,因为身处这个年纪,所以继承了共同的灵性,这种灵性会被很多不同的条件所改变,能够改变它们灵性的因素,被叫做【令玺】。
羽翎玩的游戏,赌注就是令玺,作为代际的完结标志,令玺的尘埃落定标志着对一切事物的封存,如此新出生的天骄就不能再蹭之前的代际,因为共同的灵性被【令玺】切断了,往往大势力也不会在代际结束后开启新的一轮代际,而是要等上一轮至少过了第四次自主裂变式增长才会开启,因此代际之内天骄的关系是很亲密得,不论敌友。
柚子很确定,自己跟这小沙弥是一脉代际得,因为祂察觉到了自己情绪里的非理性,可是光元素自己都不确定自己的代际到底是在灼羽里还是在十五厂牌的哪一脉,亦或者是擂台。
光元素掌心托着柚子,祂仍旧沉默寡言,瞧着天上的星星,那星空,就像是小沙弥的眼睛,无边无际,绚丽幽寂。
或许,柚子树生长的地方,就是我的故乡吧。
光元素站定,穹顶上显露出一双手,它虚握,穿透辽阔的可逆性宇宙边际来到了自己的视野当中,柚子心中一紧,祂清楚,真正的危机来了,那么得不讲道理。
“一锤定音,盖棺定论,敢问在这条路上,我是否成为了绊脚石?”乌鸦祭祀伸出手,很是霸道的回应,显然,祂并不打算失去对般若宇宙的控制权。
祂,想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