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陆宛芝此言,山阴城的百姓倒也没有消停,纷纷争先恐后想要先行上堂。
赵珩见状只觉心烦,他拍了一下惊堂木道:“你们争抢谁先谁后,争到明日去都不会有个定论,谁先领到号子,谁就先到公堂上来!”
很快便有一个约摸着四十左右的妇人领了号子,到了公堂上朝着赵珩跪下道:“县太爷,青天老大爷,您要为民妇的母鸡做主。
民妇家中的鸡往日里天天下蛋,有些时候能下两个蛋,可是被邻居骂了两声之后,竟然都不下蛋了,求青天大老爷为我家的母鸡做主啊。
青天大老爷,那王二害得我家老母鸡不下蛋,您得要让他坐大牢才好!”
陆宛芝在一旁端着,轻轻地摇着团扇,微微叹气。
赵珩蹙着眉头道:“你那邻居王二,好好地骂你家母鸡做什么?来人,把王二给寻来,你将你家的母鸡给找来。”
那妇人连回去抱了母鸡,不到两刻钟,那名妇人便抱着一只母鸡而来了。
母鸡较肥,偶尔还咯咯,咯咯地叫着。
王二被捕快带来,吓得连忙跪在了赵珩跟前道:“县太爷,小的可是犯了什么事情了?”
赵珩自己都觉得难以开口道:“你家邻居状告了你,骂了她的母鸡,害的她家母鸡不会生蛋了。”
王二一时焦急,便用着越州话道:“小的是骂了她家的鸡,可也是她家的鸡先来啄我家孙儿的呐,我家乖囡孙被她家的鸡差点啄了眼睛……”
赵珩连声道:“等等,你说慢点,本郡王听不懂你说的话,姜璃,你过来解释解释。”
听着姜璃的解释,赵珩便对着妇人道:“既然是你家鸡去啄人家的孙儿在先,王二驱逐辱骂母鸡也是情有可原,母鸡伤人罪同庶民,理该处死。”
妇人着急道:“县太爷,我这……我这家中就这么一只鸡啊!”
赵珩道:“处死这只鸡后,你自可把鸡拔毛卖了这只母鸡,本郡王刚想喝母鸡汤,就花一钱银子买下这只鸡,你再去买鸡崽来养,却要切记,如若母鸡再是伤人,下次依旧处死。”
妇人听到母鸡能卖一钱银子,哪里还想着追究,“那青天大老爷,处死母鸡之事,就让民妇来做吧,民妇定当把这鸡的毛拔得干干净净!”
赵珩甩甩手,让着妇人下去,又对着王二道:“若日后你邻居家的鸡再来伤人,你大可来寻官府。”
王二惊诧道:“这能寻官府吗?”
赵珩道:“你可先寻里长,若是里长不能为你做主,大可前来寻本官。”
王二走后,赵珩松了一口大气。
第二个人便进来了,是一个看起来十岁左右的小乞儿,穿着一身补丁进来道:“青天大老爷,我的猫丢了两日了,我听说您是陛下派来为民做主的,您能帮我找到猫吗?”
陆宛芝见着跟前脸蛋灰扑扑的小乞儿,走到她跟前用自个儿的手绢给她擦着脸,“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了?”
“你是仙女吗?仙女姐姐!”小乞儿见着陆宛芝就抱上了陆宛芝的腰。
赵珩见状连道:“你!你别抱我妻!”
陆宛芝见着跟前的擦干净脸的小乞丐,伸手握住了小乞丐的手腕,只见小乞丐的衣袖之中露着玉佩的穗子。
陆宛芝将玉佩穗子给拿了回来道:“小小年纪竟是这般不学好?公堂之上都敢偷盗!”
陆宛芝虽对这孩子心生怜悯,却也知晓这种小乞丐得防着的。
赵珩见状拍惊堂木道:“你这公堂之上偷盗……”
小乞丐连连跪在地上讨饶道:“我从出生我爹娘就不要我了,我是被一个老乞丐带大的,我要是不偷不抢,我都活不到今日了。”
赵珩见着小乞丐可怜道:“日后不许再偷盗,否则本官不饶你,你说你的猫丢了?”
小乞丐点点头道:“是,我小时候在酒楼后边的泔水桶里找吃的,就遇到了那只猫……”
赵珩道:“小屁孩,就你还小时候呢,你这会儿也不见得有多大!”
小乞丐不服气地抬头道:“我已经十三岁了。”
赵珩细细一看,还真看不出来这小乞丐竟然已十三岁了。
小乞丐道:“我与那只小猫相依为命,它带着我找吃的,可是三日前我的猫就没了踪影,县太爷,您能帮我找找吗?”
陆宛芝走到赵珩身边,取了纸笔,问着小乞丐道:“那只猫长什么模样?”
小乞丐道:“毛是白黄相间的,瘸了一条前腿……”
陆宛芝听着小乞丐的描述,在纸上画了一只猫,接过星瑞递上来的雄黄粉,给画上了颜色道:“可是长这样?”
小乞丐见状连连点头道:“是,是,是,仙女姐姐,您看到过我的猫吗?”
陆宛芝笑笑道:“我听你所说而画的猫。”
赵珩将陆宛芝所画的猫给了一旁的许捕头道:“许捕头,你让画师将这幅画临摹,找人去贴着告示,问问有没有人见过这只猫?”
许捕头应诺。
赵珩又对着小乞丐道:“本郡王已命人帮你去寻猫了,若有消息必定告知你。”
小乞丐抬眸看向赵珩,朝着赵珩一笑道:“县太爷,您当真是个好人,您必定会长命百岁,子孙满堂,祝县太爷可以娶十八房小妾!”
赵珩闻言连道:“呸呸呸,少胡说,本郡王就只要芝芝一人就好了,才不纳妾呢!”
门口围着看热闹的百姓听到新来县太爷此言,纷纷觉得不可信。
赵珩让着小乞丐走后,便有一个六十岁长着银白发的老者而来道:“县太爷……”
赵珩见着老人都要用拐杖拄着,便道:“老人家,你不必下跪了,来人,给这位老人家一个座位。”
老人家叹气道:“多谢县太爷赐座,青天大老爷,我要来告我家那几个不孝的女儿,老朽前些时候得了重病,这么多出嫁的女儿一个人都不肯回来,一个都不肯出银两为老朽买药。”
赵珩听着一旁姜璃的解释了这山阴老人的一番越州话后,便道:“岂有此理,大盛以孝治天下,本郡王最讨厌不孝的子女了!”
陆宛芝闻言朝着赵珩挑眉,“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