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珏看着她决然的眼神,蹙着眉松开了禁锢着她腰间的手,一言不发地离去。
孟静姝见着赵珏的背影,又是嫌自个儿不争气地落了眼泪。
合宜走到了孟静姝跟前,见着孟静姝哭着,合宜抱住了孟静姝腰肢:“娘亲,是不是爹爹欺负你了?”
孟静姝摸着合宜的脑袋道:“合宜。”
合宜道:“娘亲,我会好好念书的,小婶婶说了念书可以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我会好好保护娘亲的!”
孟静姝半蹲下,将合宜抱在了怀中,纵使她恨着赵珏,却真的也无法舍弃如此贴心的女儿,“合宜,娘亲对不住你,对不起。”
合宜见着孟静姝痛哭模样,伸着小手慌张地给孟静姝擦泪,“娘亲。”
……
入了八月里,长安的天就凉了下来。
承儿与越儿也不可再贪凉玩水了,但这哥俩个又是爱玩闹的性子,习惯了夏日里傍晚戏水,这会儿不给他们玩水就哭闹。
陆宛芝便从书房之中取来了一张大宣纸瘫在了木板地上,让赵珩在一旁磨墨。
陆宛芝将两个小孩儿手上沾着黑墨汁,教着他们往一旁的宣纸上印着小黑手印。
承儿见着白纸上因着他手上的墨汁有了图案,欣喜得很,露着当门的两颗小乳牙轻笑着。
越儿却是发现了一个更好玩的,他手上沾了墨便爬到了陆宛芝跟前,小手去摸着娘亲的衣袖。
陆宛芝来长安本就没有多带几身衣裳,虽说裁缝铺子里有衣裳可买,但那布料样式总归没有量身裁体的好,自是不想让越儿弄脏的。
越儿见陆宛芝越躲,他越往陆宛芝那边爬着,八个月的孩子爬得要比一岁的孩子更快些。
“越儿,不许把墨汁染娘亲的衣裳上边。”
越儿可听不懂,只见陆宛芝躲着好玩,双手在木地板上染着一个个小黑手印。
赵珩见状,将陆宛芝抱在怀中,对着越儿道:“快点,爹爹帮你抓住娘亲了,往娘亲的脸上抹!”
“赵珩!”陆宛芝道,“我带来长安的衣裳并不多,被你撕破了两身,所剩下的衣裳已经很少了,可不得被弄脏了!”
赵珩道:“去衣裳铺子里买就是了,难得让越儿开心开心。”
陆宛芝见着越儿爬过来,他那黑乎乎的小手往着自个儿衣裳呼来,陆宛芝连连跳起,双手搂住了赵珩的脖子,双脚离地。
“芝芝,难得你还能有投怀送抱的时候呢!”
陆宛芝对着赵珩道:“这越儿就是随你的性子,竟然这般爱捉弄人!”
赵珩道:“到底谁爱捉弄人?是你在我熟睡的时候,往我脸上画乌龟的!”
陆宛芝都快忘记了此事道:“陈年烂芝麻的事,你还记得?”
“我当然记得,那时候你第一次给我擦脸呢,那时候我就瞧出来你对我有意思了!”
陆宛芝呵了一声道:“那你可就是瞧错了。”
越儿见着够不到陆宛芝,便哭出了声:“母母,母母!”
陆宛芝听到越儿的哭声心软地从赵珩身上下来,抱起了地上的越儿,越儿却是趁机将满手墨汁涂在了陆宛芝的脸上,呵呵的笑着。
陆宛芝:“……越儿!你不可如此调皮的!”
多说三岁看老,陆宛芝没想到才八个月的小婴儿,竟然能这般调皮!
反倒是承儿,拿着一旁砚台边上的毛笔,小手安安静静地握着毛笔在白纸上一条条画着。
一胎双胞的两兄弟,这会儿就能看得出来性子是天差地别的。
赵珩取过来一旁的帕子,给陆宛芝擦着脸,“陆小鸭子变成小黑鸭了。”
陆宛芝瞪了一眼赵珩道:“少在孩子跟前胡说,你给越儿也擦擦手。”
陆宛芝把越儿给了赵珩,想着在越儿懂事跟前,还是让他离笔墨纸砚这些东西远些吧。
陆宛芝跪坐在地上,从承儿手中取过了毛笔,把承儿抱在怀中道:“母母与你一起画可好?”
陆宛芝用毛笔沾了墨汁,往方才承儿与越儿印了手印的宣纸上画着,一副万松图,不到一个时辰便做好了。
赵珩在一旁看着道:“真不愧是芝芝,这幅画堪称名家之作!”
陆宛芝道:“你来题字吧,把承儿与越儿都署名上去,这是我们一家子头一次一起画画。”
赵珩提笔写完之后,陆宛芝便命人将画拿下去裱起来。
赵珩见着陆宛芝怀中安安静静的承儿道:“承儿比起越儿来要文静许多,越儿实在是太闹了。”
赵珩怀中的越儿伸着未擦干净的小脏手摸着赵珩的脸,“坏!”
赵珩挑眉道:“你说什么?芝芝,你有没有听到他说什么了?”
陆宛芝一笑道:“听到了,越儿说你坏呢!”
赵珩不服气道:“你们两个都不叫爹爹也就算了,你这小坏蛋还好意思说我坏?瞧我不打你……”
越儿见状连道:“母母,母母!”
陆宛芝笑了笑道:“你爹爹要教训你,我可管不着。”
越儿呜呜地哭着,赵珩到底是没忍得下心动手,“好了,不打你了,你这性子还真的是跟我学的。”
陆宛芝一笑道:“你总算是愿意承认了,本来还想再生一个女儿的,怕女儿也随了你的性子那就算了吧!”
陆宛芝不敢想象,若是来了一个赵珩一般的女儿会是什么模样?
赵珩道:“女儿像我多好,我就要生女儿,我瞧着小鸽生可要比我们家这两个臭小子香软得多呢。”
陆宛芝笑了笑道:“的确也是挺羡慕玉兰与顾青池。”
赵珩抱起陆宛芝道:“赶早不赶迟,我们这就去生女儿去!”
陆宛芝双手又揽着赵珩的脖子道:“你不管两个儿子了?”
赵珩道:“常胜,把他们两个抱去见奶娘去!”
“呜呜呜,母母,呜呜,要母母!”
陆宛芝听着承儿与越儿的哭声,于心不忍,从赵珩怀中下来道:“娘亲不走,别哭了。”
赵珩见这陆宛芝宠着两个儿子,便也学着两个孩子的模样装哭。
“呜呜呜,芝芝,呜呜,要芝芝!”
陆宛芝:“……”
承儿越儿小哥俩见着赵珩哭了起来,一时也懵了,直到被亲爹赶出门外,阖上了门还没有反应过来,也不再哭闹了。
陆宛芝见着跟前的赵珩轻笑道:“你学八个月的儿子?幼不幼稚?”
赵珩又将陆宛芝打横抱起道:“不这样,他们两个能缠着你玩到入睡为止,我们怎么能有时间给他们生妹妹呢?”
陆宛芝看着赵珩那不怀好意的眼神,却也没有拒绝,她也是想要一个女儿的。
这会儿身体也是休养的差不多了,她想趁着年轻早些儿女双全。
儿女年纪相差不大,到时候还能一起教着他们念书。
赵珩解开着陆宛芝的衣裳,衣带结难解,他正要撕碎的时候,被陆宛芝握住了手,“不许再撕了……”
“郡王爷……”
赵珩好不容易解开了衣带,便到了外边传来常胜的声音。
“郡王爷,大皇子殿下来了,要见郡王妃。”
赵珩蹙眉道:“不见,你告诉那个混蛋,芝芝忙着生女儿呢!”
陆宛芝狠狠地拧了一把赵珩的腰肢道:“一天到晚竟是胡说,我去见见大皇子殿下吧,好在发髻还未乱。”
赵珩没好气道:“他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