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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愿站起身,眸光依旧盯着地上血流不止的男人。

祁威说的没错,受伤的男人不能随便捡,身份成谜,还会有各种危险。

祁愿对此深表同意,但是,现在受伤这玩意儿是她的大补药,还好看。

【宿主,这玩意儿要是不好看,您是不是就不要了?】

“滚。”

不要拆穿她。

祁愿朝着祁威摇头,用手比划着,示意祁威将男人带回家。

祁威眼神怪异地打量着祁愿,余光看向被绑在地上的李老爷,朝祁愿道:“小妹,你看上这个男的了?”

祁愿:“……”

能不能想纯洁点?就不能是因为她善良吗?

祁愿冲着祁威翻了一个白眼,抬脚朝着被绑在地上的李老爷走去。

墓碑旁,李老爷眼睛惊恐地看着祁愿,在地上蜷缩着,一寸一寸向后挪动。

祁愿本想张口说话,但想到自己现在是个小哑巴,瞬间自闭,眉头轻微蹙动,拎起李老爷,拽住李老爷的衣领,将李老爷的头往墓碑上撞了三下。

一下,破原主怨念。

两下,破原主恨意。

三下,了却原主往生牵挂。

三下之后,李老爷脑袋流着血,双眼发昏,如野猫般凄厉的叫声,痛苦哀嚎着。

祁愿松开手,李老爷瞬间滑落到地上,祁愿双目没有波澜,捡起一根树枝,在李老爷周身画了一个阵,李老爷奄奄一息,对于祁愿的行为不明所以,更是毫无反抗之力。

神的不喜,会成为轮生路上的污点。

伴随着每一次轮生,直到灵魂的消亡。

【!!!宿主,你又作妖!】

小天道扯住系统,脆生的小奶声喊住系统,“谁让你欺负愿愿的!这本来就是她的权利!”

愿愿受了那么多苦,怎么能忍气吞声?

【可是——】

“愿愿做得又不过分!”

这最多算是一种轻微的惩罚,被下印记者不会大富大贵,做了坏事会受到反噬。

刹那间,狂风席卷,黑云袭来;又一瞬间,狂风骤歇,黑云尽数消散。

祁愿抬眸掠过天空,扔掉手里的树枝,朝着正在救助大补药的祁威走过去。

只见,祁威撕裂地上男人的衣角,给男人包扎着头上的伤口,身旁捡来了粗细正好的树枝,给男人绑在断裂的腿处。

祁愿蹲下身,看着祁威的动作,又抬头打量着祁威,看来,祁威不是一个死板的读书人。

天色渐晚,祁威扛着男人,领着祁愿出了树林,在城郊的一户农家借了驴车,披着浓浓夜色,听着初春的簌簌声。

祁威怕祁愿无聊,拉着祁愿聊天,聊天聊地,将从前学到的有意思的知识和小故事,都讲给祁愿听。

终于,夜色愈发浓郁,祁愿几人走进寂静的村庄,走在并不平坦的小路上。

进了祁家小院,墨色笼盖下,祁威有一瞬间的恍惚,恍如经年,好像经历过生与死一般。

祁威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他赶紧进屋,燃起蜡烛,微弱的光芒在蜡烛上跳动着,逐渐旺盛起来。

祁威将人放到捡漏的木床上,看向祁愿,向她挥了挥手,“小愿,去打盆水,兑上点热水。”

祁愿转身朝屋外走去,不一会儿,祁愿端着一盆温水进来,放到床边的架子上。

祁威拿过一条毛巾,浸入温水,将毛巾打湿,给床上的男人擦了擦凝固的血迹,擦完后,祁威心一酸,怪不得自家小妹让他带回来,长得真踏马好看。

呸!

祸害!

妖精!

祁威粗鲁地给男人擦完脸后,将毛巾扔进尚有余温的水盆中,咬牙切齿看向旁边,正拿着一张饼啃的祁愿,“小妹,这男的一看就不是个好人,等明天他醒了,得赶紧让他离开。”

“你想想哥给你讲的历史小故事,那些长得太好看的男人,不是养男宠的,就是做男宠的。”

“小妹,你可不能喜欢这种男人,咱们得踏实点。”

祁愿啃着饼的动作一顿,黑白分明的眸子盯着祁威,眸光微滞,想到自己曾经看过的书,好像……确实是这样的。

祁愿将心头的诡异挥开,她的大补药不会这样的。

【宿主,你担心个头呀!他喜欢什么玩意儿你不清楚吗?】

祁愿再次砸走系统,别以为她听不出来,狗系统已经放飞自我,非常胆大的骂她。

再次想到自己失去的积分,祁愿刚想举报系统涉黄,突然灵光一闪。

“狗系统,你记得我做炒鸡蛋几次才成功吗?”

【七次。】

系统得意洋洋,它记性好得很!

刹那,系统被举报涉黄,并查验核实,被处以72小时的监禁。

系统抱头痛哭。

祁愿满意了。

次日中午,祁愿将碗筷摆上桌,余光瞥见一个移动的人影,她下意识看过去,看到扶着床,缓缓走动,试图去拿自己衣服的大补药。

祁愿放下碗筷,略带打量的目光走近他。

男人五感敏锐,听到动静,缓慢转头看向祁愿,心头一烫,像是被熨开一处口子,猛烈的跳动声像是暗色沉沉的雷天,鼻息间是山茶花开的氤氲。

祁愿脚步一顿,“……”

这狗男人的灵魂好像越来越弱,而且,灵魂牵绊也在减弱,但他的眼神……

好像……

他真的喜欢她。

难办,她回去还要深造上学的,如果在神界碰到他,好像不好摆脱……

万一事情被捅出来……

母神和父神会不会……揍她?

“你是?”

磁性低哑的声音还有几分虚弱,男人眼底的乌青昭示着他并未好眠,丰神俊朗的气质又透着文弱,醒着比昏迷要更加生动。

祁愿从未适应过自己是哑巴,下意识张嘴又顿住,用手比划着自己的名字。

男人眸光划过一抹暗淡,而后目光放缓,温柔注视着祁愿的动作,虽然看不懂,但不影响男人的专注。

祁愿比划完动作,放下手,对上男人的眸子。

男人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断裂的腿骨已经不能再支撑她站起来,腿想要跪地的坠觉越发沉重,男人用尽力气,用受伤的胳膊,死死撑住,不肯滑落到地上。

祁愿站在原地,没有一丝要帮忙的意思,好奇打量着男人,盯着他,直到他艰难坐到床边。

祁愿看着他卸下最后一丝力气,看他恍如溺水的信徒,紧紧抓住最后一丝信仰,那也是他的傲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