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麝香?!”
听到这个词,雁微惊呼出声。
“后宫不是禁用此类大损女子身体的东西么,婉令仪怎么会需要解麝香之毒。”
“自然是中了麝香的毒了。”青容抿唇。
随即面色严肃几分,对方玧道。
“娘娘,按大人所说,卫太医和婉令仪交好,而婉令仪有中了麝香的迹象,可他们却瞒而不报,这必定是有事了。”
“青容姑娘说的正是。”曾太医点头,“麝香对女子的危害,想必娘娘是知道的,卫太医医术不错,不会无缘无故开出这种药,且卫太医口称婉令仪只是月事不调而已。”
一群人说罢,方玧才低声开口。
“有人给婉令仪下了麝香,她已经察觉,却没有声张,这是想反将一军呢,本宫没有动这个手,皇后娘娘大约也不会做这种事,难道是钟粹宫?”
“可是钟粹宫那边,如今和婉令仪交好呢。”青容道。
雁微蹙眉,“说不得就是杨妃想拿捏住婉令仪,所以给她下药,让她不能生育。”
旁边的曾太医这会子也道。
“这倒是有可能,观那卫太医药方的药材用量,似乎给婉令仪下药的人,手不轻呢,除了解麝香的,还有诸多解其他于女子有孕不宜东西的药材,恐怕若不是发现的早,再过上一小段时日,婉令仪或许真要被毁了身子。”
“下手倒是狠。”
方玧眯了眯眸子。
略思忖片刻,才又道。
“这件事情本宫知道了,还请大人守口如瓶之余,替本宫多看着些那位卫太医,本宫倒也想瞧瞧这出戏,她们要怎么唱。”
曾太医应声,由元和给送出去了。
等人走后,方玧便吩咐青容去把宋美人叫了过来。
雁微不解,“娘娘唤宋美人来做什么?”
“本宫让她顶着宜春宫的婉令仪和谢美人,如今婉令仪出了事儿,本宫自然是要问问了。”方玧道。
这一说,雁微就明白几分。
“娘娘是觉得,婉令仪的事情,不一定是杨妃下的手?”
“猜测罢了,杨氏年前吃了瘪的,如今安分呢,听说日日围着孩子赚,正演慈母给皇上看,倒是不一定抽得出这世间来。”
方玧平静道。
而她话音落了,就听得雁微嘁了一声。
“杨妃算哪门子的慈母,她满心只想着再生一个健康的皇子,根本就没把三皇子放眼里呢,面儿上装的好罢了,奴婢打探,说是三皇子与她都不亲近,她却还总说自己亲力亲为,怕是只在一个房里待着,做给旁人看罢了。”
这话说的,方玧也是笑。
不过刚笑过,忽然想起了上午裴曜在的时候,发生的事儿。
四皇子更亲近她,她说了句,若是孩子与她都不亲近,那素日肯定是没有亲力亲为照顾的。
当时裴曜听罢就若有所思,莫非是想到了杨妃和三皇子?
毕竟她这里都能探听到的消息,景乾宫未必会不知道。
心里这么一琢磨,方玧就是觉得不理解。
她实在搞不懂杨氏是怎么被迷了心窍的,因为自己的过失导致孩子早产体弱,不应该更愧疚,越发加倍养好孩子么?
竟是这个没生好,就想着丢开了生下一个。
还没有裴曜这个当爹的看重孩子。
当然,这都不关她的事,她也乐见杨氏这么继续干下去,自掘坟墓。
她更乐意适当的时候,多为杨氏的墓穴,挖几锹土。
没等多久,宋美人就来了。
“臣妾参见娘娘。”
“免礼,坐吧。”
方玧摆了摆手。
宋美人坐下,自己便道,“不知,娘娘叫臣妾过来,所为何事?”
“婉令仪今儿请了太医,你可知缘故?”方玧问道。
一说这个,宋美人就点了头。
“臣妾盯着宜春宫呢,确实知道,派丫鬟去打听了,说是跪太庙吹风太久,染了风寒,导致月事有些淋漓不尽,所以叫了太医来调养。”
对于方玧交代她的事情,她还是做的十分认真。
“月事淋漓不尽,难怪能叫她早发现端倪,这是运气不错呢。”方玧轻笑一声。
宋美人有些不解了,“娘娘这是什么意思,妾身听得都有点糊涂了。”
见她疑惑,雁微就站了出来,将刚才曾太医说的事情给讲了一遍。
听罢,宋美人也是明白过来。
“难怪娘娘说她运气不错,这怕是背后下药的人,没想到婉令仪正值月事,这一剂药下去,使得婉令仪月事有异,身体不适,才会请了太医来瞧,否则,一时半会儿怕也真撞不破呢。”
“所以,依你看,这给婉令仪下麝香的人,会是谁呢?”
方玧低声问道。
“后宫里有这份心思的,怕就是杨妃,可臣妾能想到,娘娘定然也能想到,娘娘还来问臣妾,那娘娘或许就是怀疑旁人了。”
听着方玧的话,宋美人认真的思索起来,想了一阵后,便说出了两个字。
“何嫔。”
“何嫔?”方玧疑惑,“怎么会是她?”
进宫以后,方玧的地位和宠爱愈发将何氏压得死死的,现如今何氏都不敢在她面前蹦跶。
而且何氏做事向来...有点蠢笨,倒也不值得留意太多。
所以方玧还真没关注过,往这块儿想过。
但这会子宋美人面色不似做伪,认真道。
“除夕宫宴那日,娘娘走的早些,未曾见到,可臣妾是瞧见了的,何嫔与婉令仪起了点口角,婉令仪还讽刺何嫔不能生,何嫔的性子,娘娘是知道的,倒也算有动机。”
如此一说,方玧心中也有数了。
“倘若真是何嫔,被婉令仪查出来了,怕是要有一场好戏看了。”方玧垂眸。
宋美人看她,“娘娘查了这些,是打算做什么吗?”
毕竟从前在东宫的时候,何嫔没少对方玧下手,这种时候方玧想落井下石也是有的。
“是。”方玧抬眸,曲起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本宫打算,帮何嫔一把。”
宋美人来了兴致,“帮她一把?娘娘打算怎么帮?”
这话问出,方玧便笑了笑。
“若是只有何嫔一人折损,未免单调,本宫瞧着婉令仪入宫这么久,也太顺当了些,如今的位置,再晋位可就是嫔位了,她的心思胃口逐渐大了,未必不是起点太高的缘故。”
既然是要闹,那就一个也别跑,要折损,一起损吧。
倘若不是婉令仪对她的敌意太明显,方玧倒是懒得动这回手。
养虎为患的道理,杨氏懂,她也明白。
该遏制的时候,就不能心软向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