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的空间里,似乎能觉察到时光流逝的声音。
米鲁吃完它的那一份水果,卧在伊森脚边,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脑袋搁在地毯上,也百无聊赖地看着凌心儿方向。
它侧头看看它的主人,他也在看着凌心儿,若有所思。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总感觉两个人怪怪的,话也不多说,倒总是有一人默默地、若有所思地在背后看着对方。
也不知道它的两个主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有些人类之间发生的事情,应该是很复杂的吧?
按照它们狗子的思维模式,不服就干,该出手时就出手,打到你俯首臣称为止。
可是,人类就不一样了,光是深沉的眼神,缜密的思维,你永远弄不懂一个心思深沉的人在想些什么,目的是什么?!
静谧的空间里,能听得到凌心儿均匀、细微的呼吸声。
还有被厚厚的窗户隔离在外的感觉很遥远的呼呼刮着的大冷风。
不知道为什么,此刻,伊森能清楚地感知到自己内心的渴求,就是一辈子守在这里,守着眼前这个女孩,其它的什么都是浮云。
管它的什么案子!
无休止的执勤、巡逻和处置!
似乎都失去了意义!
他可以什么都失去,唯独不能失去她,见不到她。
不知不觉中,她已侵入了他的生命里,早已改变了他的生命轨迹。
只是,她的生命轨迹里,是否因他而略微有所改变?
还是他对她来说根本无所轻重?
外面的冷风呼呼呼的,似乎刮得更大了,春天何时会到呢?
一人一狗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偶尔飘过的落叶。
凌心儿拿开遮盖在脸上的书本,有点好笑地看着他们的背影。
一个圆滚滚软萌萌的背影,时不时还用爪子挠挠背,打打呵欠,无聊地晒着窗边的日光。
一个盘腿席地而坐,一手托着脑袋,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个人的空间里,自己一般都是随意的打发日子的。
困了,睡到自然醒。
渴了,喝点凉白开。
一天吃一顿亦可。
无事的时候,因为怕冷,基本也就发发呆,晒晒太阳。
有灵感的时候,也就搜集汇总点素材,为新一部小说做准备。
只是多了他们两个之后,忽然就忙碌起来,再怕油腻腻的东西,也得准时准点给准备点吃食,哪怕是自己厨艺不精,都是些简单但是健康的食物。
没办法,此时,此刻,她是这个家里最健康、最强大的存在了。
眼前,一个是伤员,这阵子算是赖在这里了。如果营养跟不上,伤口一直没养好,怕是要赖着一辈子了。
还一个是弱小,哎,其实是看似柔弱,不给它吃的,它就得在外流浪翻垃圾桶去。
会这么惨吗?
这狗子可是有编制,吃公家饭的,那么,怎么这阵子也赖上自己的?
她来之前,它是怎么生活的?还记得第一次见面,皮毛溜光水滑的,一点脏污都没有,雪白白的大雪球一个。
肯定也是专人陪伴和喂养,怎么她一来,它也像它主人一样赖着不走了?
二位这算是赖定她了?!!!
越想越忿忿不平,她对着两个背影,问道:“你接下来有何打算?”
两个背影不约而同地回头,都是一脸懵懂无知的可爱。
这是放的哪一路的大招?
伊森讨好地嘻嘻笑着,“晚上我做大餐,我洗碗。”
“我说的是你伤快好了,有什么打算?”她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清晰地说出来。
看来雷郡警局是兵员充足,专案、办案、结案、巡逻,一点都不缺人!
一个伤员扔她这儿就不闻不问了?
工资照发,也不召回!
“要不,早点吃晚饭吧,你起得晚才吃了一餐。吃完我们散步去……”伊森打着哈哈走了。他可不想被赶走,借着养伤的借口,多呆一天是一天。
谢尔曼老爹是绝对宠着他们的,特别是对伤员,伤员不主动提出来返岗,他也绝不会主动要求召回上岗。
他的管理理念就是:严进宽出,严管厚爱,放任散养,待满血复活了才真正将人用在关键点位和岗位上,这样才有管理成效。
依据他设在警局里的严密的情报网,谢尔曼不可能不知道伊森目前的状况,不打电话,不召回,那是绝对信任凌心儿这个基层群众会把他的伤员照顾好。
只是,是不是有违制度和常理?
伤员可以在群众家里养伤?
谢尔曼真是将警民一家亲的理念发挥到了极致。
警察为保护民众受伤,群众负责照顾伤员,似乎也说得通,情理所在。
哎!
凌心儿看着厨房里忙碌碌的身影,默默叹口气,谢尔曼真是如狐狸般狡猾,算计周边的一切资源为他所用。
且用出了成效,节省了成本。
真是难为他的脑子了,成天坐在警局的办公室里算计筹谋,至今没秃顶,也算是万幸。
坐在警局办公室里的谢尔曼莫名其妙打了两个喷嚏,他无奈地挠挠脑袋,这也没感冒呀?!!!
他们三个吃的是早晚饭。
伊森下了排骨面,白嫩嫩的葱丝,绿油油的葱花,排骨是昨晚灵凌心儿新鲜卤好备用的。
由于三个都吃得太饱,凌心儿被拉出去,被迫散步去。
最讨厌冬天入骨的寒冷,她宁愿坐在火炉边打个盹也不愿意出去瞎跑。
只是,米鲁为了陪她,好久没出去了。
眼前的伤员恢复地也七七八八了,也要求出去活动活动。
“今天是个晴朗的日子,一定有最美的晚霞,不要错过了!”他几乎是可怜巴巴地哀求着。
米鲁也过来“哼哼唧唧”地围着她转着圈地蹭她。
一时心软,她裹上最厚实的棉衣,戴好棉帽,围好厚围巾,磨磨蹭蹭上路了。
米鲁欢腾地直接窜出门了,在干爽的石子儿小路“沙沙沙”地走着。
伊森只在毛衣外头套了件轻薄的鸭绒短外套就出门了。
只有凌心儿裹成了一只厚墩墩小面包,勉勉强强地走着。
真不知道外面有啥好的,冷得来,这不是典型的“喝西北风”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