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堂皆静!
众人看着沈独,震惊莫名!
不是因为沈独刚刚的那一番话,而是因为沈独所展现出的先天境实力。
先天境!
这才多久?
看着沈独年轻的面容,再看看他们自己,顿时有种活到狗身上的感觉。
能够进入六扇门的,天赋自然不会太差,只是与沈独相比,差的就不是一丁半点了。
魏泰嘴角抽了抽,若不是他知道陈家一案的详情,估计也要被沈独这一番话打动,站出来替沈独鸣不平了。
倘若今日沈独真将这官辞了,那今后整个青州又该如何看待六扇门?
主官昏庸无能,不辨是非。
六扇门上下沆瀣一气,打压栽赃同僚?
就算他们明知陈家一案是造假,但如今证据确凿,与真的并无什么两样。
何况陈家本身就不干净,陈家族人平时没少欺压百姓,在民间的怨言不少。
沈独毕竟不是什么毫无名气的黑衣捕快,而是近来城中炙手可热的新晋金衣捕快。
在他的身上有着太多的目光。
这就是名声的好处。
一旦此事传开,说不定便会有言官御史借此在朝中参一本。
不过……
魏泰内心叹了一声,目光微不可察的看向上方的冯金元与李立仁两人。
说到底,今日沈独能否摆脱这个罪名,还是得看这二位大人的抉择。
对于百姓而言,这衙门是有理无钱你莫进,但对于他们这些官场之人来说,则是无权无势你莫入!
李立仁面色冷漠,冷笑道:“还真是牙尖嘴利!”
“妄图以势来压本官吗?”
他心中已有几分怒火。
若这沈独能乖乖认罪,他还不愿意再多做纠缠,可偏偏要自作聪明。
他平生最讨厌自作聪明的人!
“来人!”
李立仁大喝道:“替沈独脱去官服。”
“既然他想要辞官,本官就满足他!”
“且慢!”
冯金元忽然出声。
李立仁目光一沉,转头看向冯金元,沉声道:“冯大人何意?”
冯金元摇摇头,道:“我六扇门中向来公正,陈家一案究竟如何,还需派人核查,何况沈独都愿辞官以证清白,说明陈家一案应该是有所误会。”
从一开始,他就很少开口,其实心中就在权衡利弊。
陈家一案究竟如何,他心里很明白。
沈独此举明显是坏了规矩。
但沈独却是目前最适合他计划的人选,再想找一个如此合适之人,又不知要等多久。
只是他一直在犹豫,究竟要不要出面保下沈独。
任何事,都是需要考虑得失的。
而沈独刚刚所展现出的先天实力,算是坚定了他保下沈独的心思。
一个灭了的陈家,一位天资卓绝的先天,该如何选他还是明白的。
至于季云涛,反正也不是他的人,死了也就死了。
“魏捕头!”
冯金元忽然转头看向魏泰,淡淡道:“那夜你也是亲历者,情况如何,应当知晓吧?”
魏泰脸色微变,脸上的表情顿时僵住了。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纷纷投向了魏泰。
在这些目光当中,他感受到了一道格外凌冽的目光。
毫无疑问,那是李副总捕的……
魏泰硬着头皮起身,拱手道:“大人明鉴,那夜陈家众人的确是……拒不受捕。”
“下官可以作证!”
这话几乎是魏泰咬着牙说出来的。
他知道总捕大人此话是何意,摆明了就是要洗清沈独身上挟私报复的罪名。
无论他说不说,在被冯金元点出的那一刻,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魏泰内心暗骂。
早知如此,他当时就不该贪那一千两银子。
魏泰暼了眼神情不忿的沈独,心里腹诽不已。
这小子不会连这一幕都算到了吧,就等着在这里坑自己呢?
脏!
实在太脏了!
关键你还装的如此无辜,一副义正辞严的模样,好似真的被冤枉一样。
当真无耻啊!
小小年纪,心眼子就这么多。
冯金元脸上露出一丝笑容,看向李立仁,淡笑道:“李大人,看来这其中应当是有什么误会。”
李立仁眼眸微眯,一手摩挲着腰间的玉佩,平静道:“冯大人,还是莫要听此子狡辩的好。”
“依我看,此事分明就是他挟私报复,滥用职权。”
沈独越是如此,他深知,绝不能留他。
冯金元摇头道:“据本官所知,沈独与陈家并无太大恩怨。”
“关于此案,我等也只是刚刚听说,不能因个人想法而随意断案,传出去,岂不是有损六扇门名声。”
“好了!”
冯金元起身道:“今日之事到此为止吧。”
“不过沈独私自行动,虽有功,但亦有过,罚俸半年,在地牢镇守一月,无命令不得外出,倘若违反,罪责加倍。”
众人沉默不语。
这看似是责罚,但摆明了就是有意保护沈独。
灭了陈家,此事的风波可不小,而在地牢镇守,则可以免去很多麻烦。
有人将目光看向上方的李立仁,静待着下一步的指示。
李立仁深深的看了沈独一眼,淡淡道:“既然冯大人如此说,那就如此吧。”
他已看出,冯金元有意保下沈独。
他虽愤怒,但也不至于因为沈独就与冯金元当场撕破脸面。
便宜这小子了!
不过他并不知冯金元有意让沈独调查青州司马一事,只是以为冯金元不愿背负骂名,又见沈独突破先天,这才起了拉拢之心。
这也是冯金元起初没有透露出想保下沈独的意思。
不然李立仁也不会如此轻易就答应此事。
见李立仁离开,众人也随之陆续离场。
待众人离开后,冯金元这才道:“昨夜之事,你太冲动了。”
“不过后续之事你也不用担心,你既为本官办事,本官定会保你无恙。”
冯金元意味深长道:“但本官也不好表露的太过明显,你可明白?”
沈独面露感激,拱手道:“多谢大人!”
“下官铭记在心!”
“嗯。”冯金元微微颔首,笑着摆手道:“去吧!”
沈独拱手一礼,尔后转身离开内堂。
当跨出内堂的那一刻,沈独脸上的笑容早已荡然无存,面若寒霜,眸光如璀璨大星,神韵内敛。
迎着初升朝阳,身形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