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李川问。
温故应往后退了两步,说:“因为你打死了他,他也不会死,只是再一次进入了轮回而已。神侠并不在意他的生死,而神侠庙,需要一位守门人。”
“他的本体死了,也不会死吗?”李川疑惑道。
“不会,只要他还会回到这里,本体受再大的伤害,都会恢复如初。”温故应仰望着石像,仿佛在与它对视,“而且经历了这么多次轮回,他的记忆并不可信。他的本体……是不是最初的那棵竹子,都不好说。”
他问:“你用《纹经》的方法,观看过这些石像了吗?”
李川摇头,说:“还没有。”
“先不要。”温故应叮嘱说:“等我与罗道友查探一番后再看。”
“行啊。”李川听出了温故应语气中的慎重,一口应了下来,并问:“那我现在去哪里蹲着比较好?”
“去易居士那边吧。”温故应指了指易居士的位置。
李川看过去,易居士坐在一棵白杨树下,遥望着远处。
温故应说:“休息一会儿,你有兴致的话,就聊几句。”
“明白,那我过去了,”李川回头对公二旁三说,“走吧。”
李川与二妖走远后,温故应又与石像对视了片刻,接着便起身飞在了半空中,居高临下的往下看。
而罗雪里早就站在了半空中,看到温故应后,他向着他点点头,问:“伱有什么发现?”
温故应说:“石像在动,他们是活的。”
罗雪里也看出了这点,说:“对,而且他们摆出的动作,看似寻常,实则很难模仿。”
“你试过了吗?”温故应问。
罗雪里摇头说:“尚未。我发现劳笑开向李川交代的话,到目前为止,都是真的。湖底的金光,他其实也没说错。”
他垂眼看着下方的石像说:“温道友,如果‘法式’确实存在,你打算怎么办?”
“你指什么?”温故应有些不解。
“我们此行结束后,神侠岛对玄门而言,就不是秘密了。能借神侠的力量,对许多人而言,是难以拒绝的诱惑。”罗雪里平乏地陈述着。
他说:“凡人,低阶修士,会想借力量自保;而高阶修士,则会想体悟仙人力量中的道意。而对神侠而言,他或许需要一些人依附于他,然后在未来的某个时间点,成为他谋划中的某一环。”
罗雪里看着温故应,问:“你有没有觉得,这与霜叶门的功法很像?”
温故应仿佛并不太在意,说:“香火神道不都是这样?”
“不一样。”罗雪里很认真的说:“温道友,你心里也清楚,是完全不一样的。”
他又说:“当时许多人都觉得,霜叶门背后,亦有仙人存在。有没有可能,那位仙人便是神侠呢?”
温故应微微一叹,承认说说:“我原本便是为了求证此事而来的。”
罗雪里听出了他的意思,问:“你现在不这么认为了?”
“对,发现神侠庙与昊天与松风子两位真仙有关系后,我便推翻了我的猜测。”温故应说,“天苏陨落之事,虽然还没有实证,但不管事实是什么,他是死是活,他应该确实处于某种不能发声的困境中。”
“于是我推测,他可能想借霜叶门,借半妖来脱困。而神侠这个身份,则可能是他曾经留下的一个后手。”
“那异鬼呢?”罗雪里问。
温故应摇头,说:“我不知道,所以我决定要来神侠庙一趟,看看是否能找到线索。”
“后来,我在沃池与半妖交了手,”温故应继续说了下去,“她的修为并不像是借来的,她也没摆出过什么奇怪的姿势。”
他简述了一遍他与半妖交手的过程后说:“我现在觉得她的修为,源自于魔族。”
“但你还是来了神侠庙。”罗雪里说。
“还有许多未解之谜,”温故应说:“昊天与松风子两位真仙都在神侠庙中留下了痕迹,劳笑开说的回到过去的事,也让我想到了另一位真仙的手笔。”
“盈凤真仙?”罗雪里猜测。
“就是她。雪里兄,你想,要是天苏真的处于某种困境中,需要借助外力才能脱困的话,他为何不借昊天与松风子两位真仙之力,而是扶持霜叶门这个草台班子?”
“仙人行事莫测,不是我们能揣度的。”罗雪里说。
“那云逸仙人呢?”温故应又从另一个角度,提出了证据,“云逸仙人,敢对霜叶门赶尽杀绝,不就证明了霜叶门背后的人或者仙,不是天苏?”
温故应说:“天苏或许已陨落,但昊天与松风子不会。”
罗雪里并未被说服,但他不想反驳,便问:“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做?探查一番,然后便离开?”
“都已经来了,自然要逛逛了,”温故应的视线顺着白沙路,向前看去,似乎想要将整座岛屿都收入眼底,他说:“我心中也还有许多疑惑未解,比如云逸仙人破开的死境是天苏的话,那会不会他追杀霜叶门人,是为了避免天苏复生呢?”
“你刚才不是说霜叶门背后的人不是天苏吗?”罗雪里有些无语。
“所以要查探嘛。”温故应说。
“你打算怎么做?”罗雪里依然直接问了。
“你可以尝试让石像陷入你的梦境吗?”温故应收回视线,指了指下方的石像。
“可以一试。”罗雪里说完后,便开始施法。
李川坐到了易居士身边,他几次开口,易居士都不接茬,于是他也不找话题了,也望向远处,欣赏着云雾的变化。
看着看着,他仿佛在云雾之间看到一些图景,他揉了下眼睛,想要看得更清楚一些,却听到了易居士的声音。
易居士问:“你不是修士?”
“不是。”李川回答,然后往石像的方向看了一眼,他看到这些石像眼睛,似乎蒙上了一层瑰丽的光。
易居士说:“我第一次登岛的时候,他们就在这里了。”
“他们?”李川有些不解。
“那些石人。”易居士说:“他们是活着的,只是他们的时间流逝,与我们不同罢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