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一仙有点明白过来:
“前辈的意思是,晚辈所坚持的纯法本质上是纯道法,应师法于道?功法也应以大道为核心,将多条大道纳入功法体系之中?”
“孺子可教也!”
六壬塔灵语气舒缓,道:
“未来你把这些大道融会贯通,不仅功法可以大成,连术法都能无师自通,他人苦练而不得的秘术,你搭一眼便知其本质,稍稍上手一练,便能登堂入室!”
金一仙心中一震,这不仅仅是对自家修行方向的点拨,更是展示了无限的未来。
愣怔片刻,他喃喃道:
“可是,如何将这些大道融于一炉呢?”
六壬塔灵却不回答,任由其飞到晋卿所在灵峰的洞府,待落下洞府禁制,方道:
“你有此心,便已经走在摸索结丹之路上了,定鼎枢机定的正是功法根本。
说起功法,如今恰有一机缘,你若用了,正好抵消代我传授《宇经》的因果。”
金一仙微一皱眉,这六壬塔灵每次交流不离因果二字,十分的现实,但这样也不赖,哪日因果了结,彼此再无半分情谊便是。
“晚辈用了,还请言明。”
六壬塔灵闻言则发出一道神识记忆,见金一仙吸收了,便侃侃而谈道:
“先容我介绍一番,道祖神魔纪元初期,有成道者探索古墟之地,得一部残卷,名为《开辟卷》,乃是开辟宇宙、梳理大道之法。
此卷虽残,总纲却完整,幸得众多道祖神魔推演,以定论者为名,创立《鸿蒙书》,乃是造化世界之法。
我...曾经看过《鸿蒙书》全篇,故能传授于你,然此书距今相隔一个纪元,早已不合时宜,只供参考。”
金一仙新得了古书,粗粗浏览一遍,只觉繁杂冗长,比炼丹、画符还让人头疼。
他是个严谨的性子,于是从头看起了总纲,却发现总纲与正文截然不同,正文是实实在在教人如何将死寂宇宙改造的适宜大道呈现、生灵修炼。
而总纲则通篇讲述了观测宇宙万道,探寻其共性、推演其联系,预测其变化。
金一仙大为震撼,原以为《鸿蒙书》立意高邈,没想到竟是一部直白无比的工具书,所幸总纲具备些许玄妙。
如若不然,这份机缘也太浅薄了!
不过,此刻非参悟之机,他便收束心神,问道:
“前辈传我《鸿蒙书》,可是有意让我将如今修真界的大道功法归于书中,从而创出一部‘鸿蒙新书’来?”
“并非我让你好高骛远,只是我所知晓的功法中,唯有这部经书最契合你。”
六壬塔灵叹道:
“实际上,在人道修真纪元之初,有仙人借鉴《鸿蒙书》编写了一部不可说的经文,号称囊括诸天万道。
可惜,这部经文之所以被称为‘不可说’,是因为它的传承严苛到了极点。
据说,在宇宙万界中,只有不足十指之数的宗门得传,连我也只知其存在,却不知其具体要义。”
金一仙沉声道:
“既然是这个纪元编写的经文,那肯定契合当今修士,至于传承严苛,无非是创作者照顾自家宗门罢了。”
“哼!屁话!”
六壬塔灵嗤之以鼻,道:
“你还没学到这部不可说的经文,就开始为那些囿于门户之见的仙人辩白了,若哪日学到了,岂不是要倒头便拜,从此匍匐?”
金一仙哭笑不得,道:
“前辈说笑了,只是感慨一番他人境遇,我可没兴趣,也没实力去搜寻这些拥有仙人背景的古宗。”
六壬塔灵冷哼一声,道:
“你若真有本事,我倒是乐见其成,到时将这部经文与《鸿蒙书》比对一番,看看究竟是道祖神魔技高一筹,还是人类仙人稍逊风骚。”
金一仙闻言则暗自吐槽,果然是道祖神魔纪元的遗老,处处要和当今纪元争胜。
他和六壬塔灵相处日久,渐渐摸清了此器灵性格,乃是个喜好卖弄过去见闻,又无比毒舌的家伙。
“前辈,我既然要将大道功法融于《鸿蒙书》中,不知以哪部功法为引?”
金一仙心里是有答案的,但毕竟是确定未来道途的主修功法,还是要慎之又慎,讨论明白方能下手。
“还能哪部?”
六壬塔灵答道:
“你筑基后先悟何种道,便先融此道对应的功法,无论是成仙功法,还是散修功法,只要你曾修炼纯熟,皆可无所顾忌的融入其中。”
“《风雷遁法》...”
金一仙喃喃道:
“先融《风雷遁法》,次融《五行大真意》,再融《四相炼魂》,然后融《五行剑炁论》,接着融《造化道体》,最后融《灭尽大法》。”
六壬塔灵一一听了过去,补充道:
“《四相炼魂》应是神魂功法,《造化道体》则是炼体功法,这两门融进去很不错,等你成婴之后,就能节省大量炼魂、炼体时间。”
金一仙忽然道:
“我还有一部神魂功法,名为《日月存神诀》,可不知此法诀对应何种大道,前辈可能为我解惑?”
说着,他将其观想日月,吸收日月精华的路数,不涉及具体法诀说了一遍。
六壬塔灵思索片刻,道:
“表面上看似乎是对应了太阴、太阳之道,实际是为了分神境的阴神、阳神打基础,阴神为虚,阳神为实,可见其是虚实之道的根脚。”
金一仙则恍然大悟,修行路途渺渺,他一个筑基修士,如何懂分神境的奥妙?
“多谢前辈指点!”
他道了一稽,心中暗忖,看来这《日月存神诀》要等个数百年,领悟虚实之道,才能融入《鸿蒙书》了。
——————
过了三日,金一仙将小会论道之所得消化干净,便发了一道信符给外面的宁洛。
等宁洛接信过来,已经是半夜时分,他漫不经意的步入洞府,看见师弟正盘膝而坐,不由道:
“你一个假剑修,装什么真道学?说吧,什么奇遇如此便宜,能分享给我?”
说着,他走到金一仙身旁坐下,姿势却不成体统,如同蟾蜍,十分不雅。
“莫说是什么宝贝飞剑,我的‘破阵子’够用了,若是什么奇门剑术,我倒是有几分兴趣,赶紧拿出来!”
金一仙则不紧不慢,从纳戒中取出一枚墨色玉简,缓缓推到宁洛面前,道:
“从此以后,《五行剑炁论》也好,《玄虚诀》也罢,统统放在次位,以这门功法为主修功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