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贤听到萧倾城这个决定,顿时放下了心。
既然主公这么说,那就说明只要那些人不闹事儿,就不会对他们怎么样。
同为将士,将心比心,他也希望在自己征战之后,可以留自己的家人平平安安的生活。
就如两军开战,一方对降军痛下杀手,那之后就可能演变成两军一起对降兵痛下杀手的局面。
斩杀敌军亲属也同样,只要一旦开了先例,那之后大概就会争相效仿,再说不会伤害他们的亲属,其他人也不会再相信。
希望那些人心里有数,不要再闹出一些令谁都不好办的事儿,到时候弄得一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萧倾城是过来打仗的,本身就没带太多的东西,随便收拾收拾,拎起包来就能走。
刚一出门,就听到大街上传来十分压抑的哭声,萧倾城向外迈的脚步一顿。
眯着眼睛看向其中一个哭声传来的方向,就发现那半开的屋子里,一个老太太正拿着手帕掩面哭泣。
萧倾城:……
见萧倾城沉默,唐贤见到眼前这景象,当即就有些头皮发麻。
他低声劝慰道:“主公勿要将他们这不敬的举动放在心上。
安南王虽然是个王爷,可以尽量没让他们饿死,这在无论是大朝,还是周边国家,都已经算得上是有作为的君主了。
这些人知道安南王死了,自然是要哭一哭的。
若是琼州岛的百姓知道主公您有什么三长两短,他们哭的肯定比这些人还要伤心。”
萧倾城:……
眼见空气中的气氛陷入更加诡异的沉默,唐贤也发现自己刚才说的那句话好像有点不太对味儿,连忙又找补了一句,“主公自是洪福齐天,绝对不会有任何意外。
将来主公能让他们也如琼州岛上的百姓们一样吃饱饭,想必他们会更加感激主公。”
萧倾城:……
你这找补还是不如不找补呢,刚才也没那么觉得你这话是在诅咒我,你那么往上一描,这话听着更不对味儿了。
萧倾城叹了一口气,“算了,爱哭就哭吧。
身为一方君主,死了总要有人给他哭一哭的,不然活的多失败?
只要不闹事就不用管他们。”
唐贤:“主公仁善。”
萧倾城嘴角抽了抽。
不然他以为他会做什么,把这些人全都拽出来杀了吗?
要是一两个也就算了,以她绝好的耳力,在听力的极限范围之内,听到为安南王哭丧的人绝对不下于两百。
她还真能把这些人全都剁了吗?
萧倾城不再理会那些哭哭唧唧的滇州百姓,翻身上马就往云城赶。
滇州城这边基本上已经收拢的差不多了,完全不需要萧倾城他们担心,唐贤自然也跟着萧倾城一起去了云城。
这一跑就是一天,晚上借助驿站的时候,萧倾城只感觉自己跑了一天,人跑的头晕目眩,下马之后,更是手脚软乎乎的和踩在棉花上一样,无力到恨不得直接趴在地上。
她靠着马缓了半天,百思不得其解,明明没有前两天骑马的速度快,可为什么今天这么难受?
这明显不正常啊!
唐贤见到萧倾城脸色有些不太对。
虽然主公本身长得也挺白的,但今天的脸上明显像是白白的雪地上长了一层霜一样,就是那种莫名其妙的病弱泛白。
他当即皱眉,小声询问道:“主公可是身体不舒服?
需不需要我让人请一下大夫?”
萧倾城皱着眉摆了摆手,“不需要,我没事,估计刚才马跑得太快,一会儿缓一缓就好了。”
唐贤见到萧倾城这样的状态明显还有些担心,可却到底没有多劝。
“那主公今天晚上多休息一下,如果实在不行的话,我们明天早上晚点启程。”
萧倾城并没有拒绝,点点头,带着手底下的一众将士就往驿站里走。
结果刚到驿站大厅里,就听到楼上有女人撕心裂肺的叫喊。
她还没来得及问到底怎么回事,就见有个小丫鬟端着一盆鲜红色的血水从楼上下来。
那一盆子血的味道十分霸道 ,直接就往萧倾城鼻子里钻。
萧倾城一个没忍住,“哇!”的一声,就吐了出来。
顿时把跟在她身后的一众琼州军吓了一跳。
“主公!!!”
“护驾!!!!”
“找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