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倾城坐月子这段时间实在是没有什么事可以做,每天就趴在床上,一边玩儿子一边杜撰自己的“生活简史”。
孩子不哭的时候就和孩子玩一玩,孩子哭的时候就稍微哄一哄,实在把他哭烦了就交给奶娘,当妈当的相当省心。
反正孩子现在年龄还小,什么都不懂。等长大了他哭唧唧的时候,她这个当妈的怎么对他,他根本就不知道。
她这边倒是清闲了,可季锦书那边却越发的焦头烂额,甚至有好几夜在紫宸店不眠不休处理公务的时候。
古代本身消息就比较闭塞,这也导致了百姓们没有什么娱乐性活动,得到一个惊天大瓜的时候,就会反反复复的拿着一个瓜不停啃,连瓜皮都啃成薄膜也不肯丢弃。
而目前他们参与度最大的活动就是:“感染瘟疫”,在这期间最大的瓜则是:小皇子是瘟神转世。
这瓜太大就算官方明令禁止,不许谣传,甚至会被拉出去定罪,可私底下大家还是会在心里想,甚至是窃窃私语。
如果不是真的,为什么压着我们不让说?难道不是心虚吗?
如果小皇子真的不是瘟神转世,那为什么小皇子出生的当,就有消息传出新朝开始蔓延瘟疫?
无论谣言是否有人推动,全都屡禁不止。
季锦书心里清楚,只要这场瘟疫不过去,那就算他们放出再多的手段去辟谣这件事儿,也依然会被人当做牟取利益的手段,冒着风险宣扬。
召集起来的太医一批一批的到各郡县,粮食和药材都没少发。
但瘟疫这东西又不像是人饿了,吃点东西就能好,他得对症下药才行。
太医们一直研究不出来药方,就算季锦书用铁血手段稳定住朝堂,随着百姓们的大批量死亡,新朝的国祚也有些动荡。
萧倾城虽然拿下这天下的时候,就已经准备好自己当太上皇,让季锦书名为皇后干着奴隶皇帝的活,而他做着皇帝,永远当着季锦书的爸爸。
可见季锦书连着好几夜熬通宵,人都瘦了好几圈,肉眼可见的有些憔悴,心里那点仅存的良心到底隐隐作痛。
于是趁着季锦书再一次疲惫的回来,连笑容都带着倦意逗儿子时,对他招了招手。
“过来,你别逗他了,一会儿把他逗精神,今天晚上你也不用睡了。”
季锦书揉了揉额头,把儿子交给自己身边的太监,“送去侧殿给奶娘,让她好好照顾小皇子。”
“是。”大太监福禄恭恭敬敬的接过小皇子,退出主殿。
萧倾城看着季锦书那依依不舍,望着自己儿子离开的背影,好像老母亲看着要离家的儿子一样的眼神,心里不自觉的啧了一下。
“就你这眼神,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拆分牛郎和织女的王母娘娘呢!”
季锦书没忍住轻笑,干脆在萧倾城旁边躺下。
玩笑道:“你难道不是吗?
你儿子每日都见不到父亲,好不容易见到一次,还要把他撵走,你这也是想让我一年才和他见一面?
王母娘娘,您真是狠心呢!”
萧倾城听他那阴阳怪气外加戏精的话,很有理由怀疑他是最近看她写的“自传”看多了,连脑子里的“狗血”储备量都急剧攀升。
不然就凭他这个连胎教都讲四书五经的人,哪里能扯出来这些乱七八糟的?
可身为“王母娘娘”,萧倾城是整个天庭里面的嘴炮王者,打嘴架就从来没输过。
“我这条规定也只是惩罚你这个当爹的。
天上一天,地上一年,你一年才能见一次儿子,但我儿子每天都能见到你,要说多想,估计也是没有的吧。
你再在前面熬几天几夜,估计他都不认识你了。”
虽然这么点的孩子肯定还没认人,但并不妨碍季锦书这个老父亲坚信自家儿子认识他。
最有利的证据就是:儿子每次见到他不是哭就是笑,总之会给他反应。
当时萧倾城就觉得很无语。那么小的孩子也不会干别的啊!除了哭、笑、睡觉、尿床这四个反应以外,也没有什么其他生理反应。
难不成他还想让他儿子在他身上尿两泡?
季锦书不知道自家夫人只是在二人说个话的功夫,都能在心里吐槽他一大堆对儿子痴汉的作为,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这次的瘟疫爆发的突然,虽然咱们现在国库充裕可以顶着,但全国范围太大,如果想一直抑制,怕是顶不了多长时间。
人手不够用,粮食也不够用。”
以前他还觉得琼州岛那边种出来的粮食特别多,种一年,填满七、八年国库绝对不成问题。他们新朝怕是唯一一个在历史上不用为粮食发愁的王朝。
可事实证明,只要没有大事发生,那自是国泰民安,国库充裕。
可一旦有天灾人祸,有再多的钱粮都是不够的。
他现在唯一庆幸的就是,那些人趁这次瘟疫公结的人是他儿子,孩子现在还小,想要挽回声望,等他接手这江山之前有的是时间。
没看他母亲就硬生生的靠着“各种天地异象”,愣生生逼着其他势力造反的吗?
但若是那些人一开始攻讦的人就是萧倾城……
如今儒家思想呈主导地位,“皇权神授”才是主流思想。
当朝天子不受上天待见,刚一登基就出现瘟疫,竟然会引起大动乱,怕不是工作都要动摇。
这么一想,总觉得北戎那帮子家伙更可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