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权下了山后便在乡镇上的马市买了匹马,在集市上吃了点东西,又在酒家买了两斤清酒,便骑上马儿晃晃悠悠的朝着北边行去。
山上山距离塞北大约一千多里,若是全力赶路,大概五六日不到便可到达。
可王权好不容易下山,不忙着赶路,山边小村欣赏一下油菜花香,繁华集市听听花边小曲儿,好不潇洒!
一路走走停停,半月才到塞北三州之地,又过四五日才赶到陵州城。
刚到城门,城门内便驶来两队军马士卒,前方领头的一人骑着匹快马,飞驰而来,在距王权十米左右的距离时下马,快步跑过来单膝跪下道:“末将来迟,请世子恕罪。”
这人身穿军中铠甲,腰间佩剑,看着三十岁左右的年纪,国字脸,看着有些威严。
王权顿感疑惑。
“你认识我?”
“王爷说这几日世子便将回归,特将世子的画像给属下观瞻了,命属下前来接世子回府!”领头的将军回答道。
旋即命人牵来一辆马车。
王权一看呆住了,四骏马拉着一辆拉着,弧形穹顶灌银涂金,两边车窗垂着淡黄色的帘子,再往下两个巨大的车轮一圈白玉包裹,周遭还镶着宝石。
他虽出生显贵,但一直在山上生活,从来就没见过这种车,还以为马车就是一匹马拉着一个木车箱,坐一个人刚好,坐两个人打挤的那种。这车要是放在现在,只有挥舞着双翅的女神能比比了。
王权把自己的马交给那位将军后便上了马车,道路两边已经被兵卒们拦住,留下中间一条硕大马路,路上铺着石砖。马车缓缓地朝着王府行去。
四周百姓看着马车哗然。
其中一人望着那领头的将军,甚是眼熟。
“咦,这这人好像是武成王府中的车骑将军吧,他这是来接人吗?”
“不会吧?谁有这么大的威风敢让车骑将军来接。”另外一个中年人说道。
“就是来接人的!我刚刚进城时便看见那将军在给那人行礼,那人看起来极为年轻!”另一稍显年轻的书生对着众人低声私语:“嘶~,莫不是世子从京城回来了?”
众人又是一片哗然~~
陵州城的百姓一直认为王权在京城生活。
………
王权坐着马车,马车两侧将士护卫,穿过几条大街后,稳稳的停在了陵州城武成王府大门口。
门口左右两侧各站着两个侍卫,进入府中,没有丫鬟女婢伺候,全是清一色的军中侍卫,府邸显得格外冷清。
王权站在院中看着这些有些熟悉却又陌生的建筑,一时思绪万千。这时,送他回府的那个将军走上前来对着他行礼后道:
“王爷在演武场等您,属下带世子过去!”
王权点了点头,示意他带路。
那位将军在送王权到演武场外围后便告退了,只说这是王爷的安排,让王权一个人进去。
演武场极大,连接着王府后院,小时候王权经常来这里玩,这么多年来还是没怎么变样子,校场上陈列着各种刀剑弓弩,绳索沙袋。只是现在空无一人。
王权站在军令台上望着眼前硕大的校场,有些出神。
突然,前方急速飞来一道黑影,王权急忙转身躲开,那东西直接射在墙上,仔细一看,是一杆黑色长枪,浑身冒着紫色气息,一看便知这枪不是寻常兵器,半截枪身已经透入墙中。
王权转头看向枪射过来的方向,一道身影立在前方远处,那人三步并作两步向他疾驰而来,明明刚才还在那么远的地方,只一瞬间便要近身了,王权不甘示弱,向前一脚踏在围栏上便凌空飞起,朝着那人便一掌打出。
两人在空中对接一掌,各自又向后退出十几米后稳稳落地。对掌时两人的内力真气外泄将附近陈列的沙袋和兵器弹飞,沙子洒落在地,刀枪也已折断,现场一片狼藉。
王权看着眼前的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老头儿,还打吗?”
“没大没小的,这么多年没见,连一句爹都不愿意叫了吗?”
“这世上哪有当爹的一见到自己儿子就下杀手的,别跟我说你刚才没用力啊!”
“臭小子”
王枭笑道。
……
晚上,王府偏厅。
偌大的偏厅中,摆着一张桌子,上面放满了美食。王枭父子二人落座其中。
王权给王枭倒满了一杯酒后,便坐在了他的旁边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默默的吃起了菜。
大厅内点燃了许多的蜡烛,就算是如此也不算亮堂,王枭注视着王权,这让王权感觉有些异样,但也仅此而已。
这世上父母就是这样,就算是几个月不见的儿女,再次相见时都会多看几眼,何况是像他们这种十年未见的。
王权举杯向王枭敬了一杯酒,酒去杯空。王枭笑道:
“子沐,你会不会觉得为父太矫情了”
王权苦笑。
前世他从部队退伍回家时,父亲也是这般时不时的注视着他,他何尝明白父母的苦心。
“父亲说笑了!”
王枭一笑:“你知道吗?你与你母亲长得很像!”
王权确实是生的俊俏,一米八左右的身高也绝对不算矮,这样的外貌体型是很受女孩子喜欢的,只是在山上时没什么女子,有也只是几个师姐,对他更多的是对弟弟般的关爱。
王权从未见过自己的母亲,听到父亲提起,便准备多问几句,但王枭话音一转。
“不久前,南宁公主来过”
这让王权一懵,随即想起了大承五公主就是南宁公主。于是问道:
“她来这里做什么?”
王枭玩味的道:
“其实是来找你的,不过未寻见你,便找到了为父。”
王枭举起酒杯喝了一口,王权看着他,在等着接下来的话。
“她啊,找到为父道歉,说是要与你退婚,你或许不知道,她这些年的长进可不比你少。”
“如今已成就上八品,年轻一辈中恐怕没有几人能够与之匹敌,有这样的弟子,仙女峰的那些个老娘们都要笑疯了,整天撺掇着南宁与你退亲。”
王权对武学的境界划分不是很了解,只是知道天下武学共分九品,九品之上的境界不详,但他知道自己的师傅跟大师兄、二师兄都属于九品之上的境界。
“那父亲认为我当属几品?”
王枭哈哈一笑:
“根据白天你我对的那一掌来判断,你至少是九品中了。”
随即又玩笑道:
“南宁那小妮子不错,你把她娶回来当媳妇儿吧。”
王权有些好笑,对于当年的事他已经没什么记忆了,甚至都没有仔细瞧过那个五公主长什么模样,谁知道是不是长得歪瓜裂枣的,更别说那个女人还亲自跑来塞北退婚,这种女人不要也罢。
“父亲也知道,我与她的事本就是一场闹剧,这次回京后便去退亲,这也算是遂了她的心愿”
王枭笑了笑
“你以为这是场闹剧 ,但其实牵扯的事挺多的,罢了,媳妇儿有的是,这个成不了还有别的,你只管去做你想做的事,其余的事你不用管。”
王权又问道:
“当年给我挡箭的那个士兵大哥后事是怎么处理的,他是否还有家人在世?”
“他是京城人士,火化后葬回了老家,他的家人也安顿好了,此刻也都在京都吧。”
王权顿感安心,这些年来他对此事一直心有愧疚,如果不是当年他一意孤行非要跑到战场上去,或许他也不会死。
“你不能在陵州待太久,还是早些回京都吧,回京你要替为父去办几件事,这些事办完,也该到了你与南宁当年约定的日子了,今年的京都或许会很热闹的。”
“这两年北蛮老实了许多,为父这边你不用担心,你有你要做的事,我也有我要做的事,过几日便走吧。你及冠时,我会回京的。”
王枭拍了拍他的肩膀。慈祥的说到。
对于父亲,王权没有多大的感触,毕竟相处时间不长,但他知道,自从母亲亡故后,王枭再也没有续弦,甚至府中连个丫鬟女婢也没有,这么多年来一直是孤苦一人,王权想在北塞多陪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