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俱备,只差整装待发。
李石安每天见到宋晚的第一句话就是“咱们什么时候开工?”
而宋晚淡笑不语。
阴历三月初三。
出差整整一个月的徐淮洲回来了。
当天,宋晚还在厂子里跟另外两位合伙人商讨事宜。
“宋晚妹子,咱们现在万事俱备,就差一个好的日子来开业。但现在我有个担心,不知该说不该说。”
自从几人熟稔后,王福友便称宋晚为宋晚妹子,李石安称她为弟妹。
宋晚挑眉:“咱们都已经是合伙人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既然有问题当然要说,早说早预防,早解决。”
“是这样,咱们随时可以投入生产,但是生产出来的产品向哪销售呢?是我们一家家商场去商谈,还是有什么别的销售渠道?”
“王大哥,你这个问题问的好,这也是咱们现在面临最主要问题。产品咱们可以随时生产出来,但卖给谁?怎么卖?才是关键。”
宋晚看着两位合伙人:“你们有什么好的意见或建议呢?”
王福友和李石安面面相觑。
从开始到现在,他们一直跟着宋晚的节奏走,有问题也是宋晚提出解决办法。
现在突然问他们该怎么办?
两人一时有些懵。
最后王福友先反应过来:“我之前认识一些商场的负责人,待会儿我去问问他们要不要咱们的新产品。”
不过可能困难,要是有办法,他也不会把厂子经营成那样。
“额……我对辽城还不是很熟悉,待会我跟王哥一起去转转。啊,对了!我有位战友家里好像是负责商场的,到时候我去问问。”
宋晚差不多能想到他那位战友的家人,应该就是当初徐淮洲带她去买手表的那位商场经理。
这一话题似乎有些沉重,让两位合伙人顿时愁眉不展。
宋晚笑了笑,并未直接回答,而是问了另一个问题。
“王哥,你有计算过咱们的成本吗?你认为我们的八宝粥应该卖多少钱一罐儿?”
王福友:“我还真有计算过。按照你写的方案以及成分表,除去人工,我们每罐的成本大约在五毛三到五毛五之间。至于定价,咱们国家有个范围在那儿管控着,咱也不能随意,我觉得跟罐头差不多。”
宋晚点头。
“现在水果罐头,以最便宜的一款来看是六毛三,贵一点的水果要八毛到一块。咱们的粥是铁罐头,成本要高一些。但说实话,粮食比水果要便宜。你算的粮食价格是平日咱们买的粮食,周部长给咱的,要不了那些钱,所以……”
李石安被他俩说的云里雾里。
一会儿罐头的价格,一会儿粮食的价格。一会儿这个成本高,一会儿那个成本低的。
“不是,那咱们到底一罐该卖多少钱呢?”
宋晚笑:“一块二。”
“一块二??”
“这么贵??!!”
王福友和李石安都有些震惊,这价格比最好的水果罐头都要贵,会有人买吗?
“对!首先,咱们是新品,到时候去工商部门备案,价格也会偏高。新产品上市,价格可以适当调高,后期订单量大或生产量增加了,咱们可以稍稍往回降。”
毕竟价格一旦走低,后期就很难再上来。
这点王福友懂,不过……
“那销售渠道呢?”
“咱们先不往市场投放,而是定点投放。”
“什么意思?”李石安更迷糊了。
“就像王大哥说的,既然周部长让咱们在谷物上扶持西山地区,那咱们在销售上他肯定要给一些好的政策。他们内部每年都要采购大量的精美礼品,用来发放员工福利或接待专用,咱们就从这入手。”
无论什么年代,大家都有这样一种想法。国家内部人专供的都是最好的,如果能流通到普通人手中,那价格便不再是问题。
王福友听此眼前一亮:“要说宋晚妹子脑瓜子就是转得快!佩服,佩服!”
李石安这才听懂,激动的拍着巴掌,随后又想到什么。
“那咱们的生产量肯定不能过大。”
毕竟人家也没有那么多需求。
宋晚耸耸肩:“等开业后,咱们先少量摸索着生产呗。就算起初有大量订单,咱们也不敢冒进,毕竟现在是摸着石头过河,产品是否需要改良或返厂都是未知数,过犹不及。”
两位合伙人再次佩服,这姑娘简直了。
“我们什么时候开始生产?”
“就选阴历三月初八,怎么样?”
宋晚在挂历本上画了个圈。
上面写着“宜:开市,动土,交易”。
众人皆表示认同。
宋晚刚到家门口,便听到儿子在院子里兴奋的叽叽喳喳。
再一看,某人那辆庞然大物在院子里。
她快步上前,只见徐淮洲正抱着儿子举高高。
小家伙高兴的口水顺着嘴角往下淌。
察觉到身后有人,徐淮洲转头。
他媳妇今天扎着高马尾,两鬓散下几缕秀发,穿着件杏黄色修身大衣,里面高领毛衣衬得她唇红齿白,黑色长裤质感轻盈,脚上的高跟鞋让他皱了眉。
徐淮洲将儿子放进院子里的婴儿床上,随后去牵宋晚的手。
看着她直勾勾盯着自己,笑道:“不认识了?”
宋晚冲上前,轻轻一跳,便挂在他身上。
她两条胳膊勾着他脖子,徐淮洲伸手揽着她两条腿。
“我以为你还要等两天才能回家呢,没想到提前了。”
“嗯,太想你了。”
“油嘴滑舌!”
“咿咿呀呀……”
徐小宝两只小胖手扒着床边,葡萄般灵动的大眼在爸妈身上来回打量,小嘴啃着床边,口水直流。
“噗……这家伙要出牙了,整天流口水。”
“又胖了。”
这晚,徐家人吃了顿开心的晚饭,宋晚也将自己新厂即将开业的事情跟大家分享。
徐淮洲摸了摸她的发顶:“咱家晚晚总是这么厉害,再这样下去,我是不是就变成吃软饭的了?”
宋晚嗔了他一眼:“贫嘴!”
三月初八,上午十点,注定是个不平凡的时刻。
宋晚挑了身喜庆的衣服,准备去参加新厂开业典礼。
徐淮洲正好休假,带着全家人去给媳妇捧场。
她有预感,这个厂子将会承上启下,使她的人生进入另一个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