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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这会儿全部注意力都在自己的料子上,面对彪哥的问题,只是转了个方向就不再理会。

彪哥难得好耐性的继续问道:“表现怎么样啊?”

男人见他没完没了,没好气的回答道:“就摆在这,自己不会看?”

彪哥自然是因为看不明白才会问,要是能看出来好赖哪有功夫跟他磨牙。

但他虽然看不懂料子表现,却不耽误他能通过男人的反应间接得出结论。

幸灾乐祸的话还没出口,就被走过来的骆八九给拽走了。

同理心这大哥是真没多少。

落井下石的风凉话能少说还是少说,指不定哪天嘴开光了,这事就应回自己身上。

再说,刚才人家说的话也没什么不对。

原石状态下肉眼要真能判定种水,早成神了。

自己之所以一通显摆,还不是因为对自己的异能有一定认知。

男人嘴里兀自嘟囔着,“不都说杨梅皮表现不会差吗?这妥妥的杨梅皮皮,怎么会这个鬼德行……莫不是又让人给骗了……不行,得回去找他算账……”

就着他的话头,骆八九伸着脑袋朝桌上的料子看了一眼。

杨梅皮顾名思义,不管是颜色还是形态都酷似杨梅而得名。

翻砂的沙砾,在表皮上形成一颗一颗明显且有剌手感的附着物。成为判断料子优劣的一个判定标准。

男人说的不差,他手上的皆堆角的确是一块杨梅皮不假。

可这杨梅都还分酸的甜的呢,凭什么这杨梅皮的皆堆角就一定都得是好东西?

男人说走就走,粗暴且费劲得搬起这块十几公斤的皆堆角就准备出门。

骆八九看那些杨梅皮般突起的沙砾,被他大力磋磨弄得簌簌掉渣子。

可能是出于对先前彪哥瞎凑热闹的不好意思,便顺口说道:“老板,一抓就掉渣的杨梅皮,种质相对嫩了点。”

他的话让男人的脚步停了下来,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粉灰颗粒,神情复杂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时候,加工厂老板的声音传来。

骆八九的那块莫西砂切好了。

这下,他也不顾不上掺和别人的事,一马当先冲到油切机旁,将老板手上的料子抱进自己怀里。

切面形态宛如一个溏心蛋,外壳跟中间部分有着一道明显的分界线。

外面一层薄薄的白雾,宛如煮熟的蛋清,顺着边缘将里面透黑的玉肉结结实实围了一圈。

就这透黑的玉肉部分,在骆八九摸出电筒摁上去的时候,登时亮起一片强芒。

翡翠里又有胶感、荧光、刚性之说。

胶感的料子像浓稠米粥熬出的那层粘腻汤汁、荧光宛如六七八月夜晚湖边的萤火虫芒,呈现出来的都是翡翠的柔和之美。

美是美的,但这样的美是泯然于大众的。

玉髓玛瑙、水沫岫玉哪个没点相似的美感加身?

作为价格甩它们十万八千里的贵重玉石材质的翡翠原石来说,终究差了点独特的味道。

而刚性,才是翡翠中至尊无敌又独一无二的美感表现。

骆八九心念一动,问加工厂老板要来一支白光电筒,再度贴在切面,打灯照了进去。

霎时间,玻璃种的独特刚性,立刻跟柔和内敛的石芒区别开来。

在白光电筒的照射下,刚性十足的玻璃种质立刻像泛着冷光的钢板、又像透着寒芒的刀锋,在热火朝天的加工厂里冒着冷气儿的直往三人眼底里钻。

果然,豆糯冰玻的种水等级划分不是盖的。

也唯有玻璃种才能给人这样的视觉享受。

这下,就连彪哥跟侯子也忍不住喜形于色。

他们虽然还不能确定这具体意味着什么,但也知道是好事。

加工厂老板操着一口流利的国语,趁机说道:“老板,大涨啊。我这边有现成的烟花炮仗,要不要放一发乐呵乐呵?价格公道,六六六、八八八。”

骆八九首先确定了种水跟自己先前设想无差,这会儿举着电筒还在进一步观察刚才那些纹裂对内部究竟有没有造成更大的影响。

压根顾不上老板的兜售。

但彪哥跟侯子却是凑热闹没够的性子。眼见问什么骆八九都不搭理,便顺着加工厂老板的话开始扯东扯西。

“什么金贵的炮仗还六百六、八百八?国内市场管理局管不管你们这些缅国人哄抬市价?”彪哥啧着嘴问道。

加工厂老板仍旧笑眯眯的,“老板哪里话。这本来就是图个好彩头。一二百块的小响数炮仗也有,可对不起老板们的手气,拿出来您几位也看不上眼不是。”

“这种种水,跟彩票店开出巨奖的概率差不多,我也是替几位老板高兴啊。”

侯子凑过去,“多巨额?这料子现在能看到多少?”

加工厂老板略一沉吟,“我手上那种收高货的老板应该能给到小六范围的高位。要是老板们自己卖手好,遇到财大气粗的买主,没准还能更高……”

“三十九万?你确定?”彪哥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显得有些高昂。

“三十来万的价格附近、附近……”

加工厂老板连声解释。

只不过这时候不管他说什么,彪哥跟侯子显然都已经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卖!卖卖卖!你现在就联系人,我们卖!”

侯子一边嘿嘿笑着,一边激动的宛如个苍蝇般搓起手来。

老板连忙打蛇随棍上,“那这鞭炮?”

“八百八十八的,来两发!给我放!”

几米长一挂的红彤彤鞭炮被扔在瑞新宾馆的空地上,宛如两条昂扬的红蛇,随时准备吐着信子威吓来犯之敌。

四层上下狭窄过道的玻璃窗口前,趴过来无数凑热闹的缅国货主跟前来试手气的赌石客。

加工厂这鞭炮三不五时一放,不知谁家又是大涨临门。

他们或羡慕、或眼馋,或是哀叹又或是怨恨。

各种情绪充斥在不同遭遇下的每个人心头。

三楼的萨坤冷眼看着楼下,在空地鞭炮前来回出溜蹦跶的彪哥跟侯子。

“看样子,切涨的是骆夯?”

身边几个摊主显然也看到了这一幕。

“这小子还真是有些财运在身上。”

“刚才那料子的纹裂没吃进去?还真是艺高人胆大,之前倒是小瞧他了。”

“原石这东西要真每一步都算计到位,还能叫赌石吗?人家有这个命呗。”

“这小子还真行,难怪连温敏对他都跟别人不一样呢……”

话题说着说着,几人的视线不自觉瞟向了萨坤。

那副随时准备吃人的模样,立刻打断了几位摊主的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