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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千金之子不坐垂堂,您不如一道进马车内圈,有我等相护,定保殿下无恙。”

和千户抱拳道。

崖柏、山松、雪松、针松四个内监正抖着手,把软甲给岑明澈以及他的爱马紫电穿上。

谁承想真能遇到战斗呢?是以岑明澈也只备了一套轻便的软甲,好在是连人带马的一全套。

岑明澈苦笑道:“千户,这些人恐怕就是冲着我来的。”

“换句话说,我才是咱们队伍里最大的一块儿肥肉。”

“无论谁躲,我都不能躲。”

武艺这东西一通百通,马槊这东西本来就没那么多招数,主要是靠着长度和重量提升杀伤力。

岑明澈学的飞快,加上他的内力可是这世间独一份,举重若轻,马槊在他手里能耍出花儿来。

马槊整体长四米左右,浑铁所铸,尾部有鐏,前段是长达六十公分的槊刃,两边开刃,槊头八棱,上面銮了一层真金防锈。

两个装满的箭囊,左右挂在马鞍两侧,背后再背上惯用的强弓,岑明澈横槊立马,顺手一挥,寒光烁烁。

“殿下,臣说句难听的,这个队伍里,谁都能死,唯有你不能死。”

高千户面色肃然。

“我能死,和千户也能死,那些世家公子全死光了也无妨——唯有你得活着回京。”

“倘若你有个三长两短,就算我们活着回去,命也不长了。”

岑明澈长出一口气。

“那我要怎样呢?丢下他们?一个人快马跑回山海关?”

“还是和他们一样缩在马车圈子里,等待援军,或者被俘虏?”

“两位千户,我活,大家都活,我死,大家一块儿死。”

岑明澈狡黠一笑。

“此处是我大乾腹地,便当真是敌兵,也不可能是重骑兵,数目也不会多,更不可能有长大兵器。”

他将马槊一盘,飒飒作响,白草吹折。

“您二位说,我用马槊,他们用马刀,谁更危险点?”

“再说了,他们怎么会想到,我一个堂堂大乾三皇子,居然身先士卒,亲身上阵呢?”

“一会儿再找人穿上我的锦衣,扮成他们以为的皇子模样,在他们眼皮子底下骑马跑走,拉开距离以后再脱掉锦衣化整为零,也能引走不少追兵。”

“我这个人,向来不喜欢被动。”

就在此时,斥候来报。

“报——是瓦剌和鞑靼的轻骑兵,约有两千人,正在疾行,估计一个时辰之后就能追上来!”

岑明澈一杨眉。

“两位千户,快点做决定吧?”

和千户与高千户对视一眼,咬牙应了。

一阵忙乱,这几千人结成圆阵,最外面是装辎重的大车,里面一层是盾兵和枪兵,再往里是弓箭手。

骑兵则等着地方的骑兵减速后,再行冲杀。

马蹄声声犹如闷雷阵阵,一阵扬尘由远及近!

瓦剌和鞑靼的轻骑兵来了!

岑明澈胯下的紫电打了个响鼻,前蹄在地上跺了两下。

不是紧张,而是兴奋!

“来了!准备——放箭!”

飞矢如雨,敌军骑兵登时散开回避伤害。

骑兵密度下降了,对外围辎重车的冲击力就大大降低。

盾兵两人一组,手持巨盾,生生抵住。枪兵从缝隙间刺出长枪,出其不意,将数名敌军刺落马下!

敌军骑兵第一次冲杀,居然没冲散队伍,不得不调转马头,再行冲击!

要知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冲击三次过后,已经有盾兵撑不住了,敌军骑兵的马速也大大减缓。

岑明澈和两位千户左右对视一眼,点点头。

“骑兵,冲锋!”

步卒队伍登时分开三道口子,骑兵如开闸泄洪一般猛冲出去!

岑明澈一马当先,上身伏在马背上,手持马槊中段,直直冲杀过去!

马槊的分量,八十斤都是往轻里说,槊刃锋利,槊头破甲,沉沉的横扫过去,登时将三名骑兵扫落马下!

骑兵对阵冲锋,掉下去就是必死无疑。

不说敌人会不会补刀,就说友军的马蹄也没法避开啊!

这三人还没来得及呼喊,便被乱蹄踏死。

“好小子!”

那人看甲胄,该是名贵族,也算敌人中的头目之一,汉话说的居然还很不错,一见岑明澈便两眼放光。

“让我来会会你!”

岑明澈不甘示弱。

“放马过来!”

那小贵族手持马刀,和岑明澈的马槊一比,简直短的像小儿玩具。

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

果不其然,马槊才是骑兵神器。

岑明澈手执马槊中段,刺、挑、戳、劈、盘,腰部旋拧发力,直打的那小贵族毫无喘息之力。

不过,战场上可不讲什么道义,更没有什么一对一。见岑明澈将这人打的招架不及,几名瓦剌骑兵忙来助阵。

岑明澈横过马槊,先荡开几柄同时砍来的马刀,将身伏在马背之上,一勒马缰,将槊头狠狠戳了出去!

槊头登时狠狠刺入一人身体!

岑明澈一夹马腹,紫电快奔两步,竟然生生将那骑兵从马上顶下,挑在槊头之上!

再一勒马缰,紫电人立回头,岑明澈将马槊一甩,那尸身便抛了过去,让那几个逼近的骑兵连忙躲避。

马槊上都是配着留情结的。这东西的名字温柔,功能可不温柔——就是用来避免槊头将敌人完全刺穿、拔不出来的。

所以岑明澈这一刺、一挑、一抛,才做的如此行云流水。

岑明澈一甩马槊上的鲜血,挥槊又上,连杀三人,自己毫发无损。

见他英武如此,身周一时空无一人,都怯于迎战。

“斩此人头颅者,赏黄金百两!”

骑兵头领哪容得如此情况,手中马刀直指岑明澈。

“快上,杀了他!”

可岑明澈也不是孤军奋战,阁卫已然围拢过来,两方人马杀成一团。

“三公子小心!”

高千户奋力挥刀,百忙之中不忘叮嘱一句。

“千户放心,小子省得!”

岑明澈将銮金尾鐏在地上一顿,马槊盘旋而起,如秋风扫落叶一般,竟然生生敲碎了一人的马头!

寒光闪烁,如流星坠夜;鲜血飞溅,如桃花摇落。

正是:寒光凝夙夜,铁骑踏辽东。横槊挥敌血,断魂澈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