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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这些东西搬开,让本王看看下面的情况。”

岑明源双眉紧皱,心下不安起来。

大长公主殿下在自己的别院下修建密室做什么?

别是大长公主自己做了什么孽,才被人绑架失踪的吧?

……要是这样,这活儿就是一个烫手山芋啊。

就在岑明源忙碌查案的时候,岑明澈已经撤了。

因为他的王妃恰好“醒了”,他必须回去探望。

就这么完美脱身了。

至于大长公主怎么办?

就她这个不把人命当命的情况,不如就让她在地窖里多待两天。

反正鲁向阳会定时投喂饭和水,就这么几天,她也不会死。

至于大长公主恢复自由后,会不会还供奉警幻——非常简单,只要看她的脸就好了。

如果是那种通过保养就能达到的“不显老”,那就还正常,就像宫里的良贵妃一样,看起来不过三十来岁的样子。

如果是那种看起来年轻的令人惊讶的“不老”,就说明大长公主又不做人事了。

假如这种情况再出现一次,岑明澈就可以考虑偷偷去把大长公主抹了脖子。

但岑明澈不知道,他这一场动作,却给贾宝玉造成了怎样的心理阴影。

且说贾府,这日宁府梅花开的正好,贾母等人便带着宝玉来小宴。

宝玉困倦,欲歇午觉,又在见了原本给他收拾出的屋子时犯了痴病,断不肯住。

秦可卿便将他迎入自己屋中歇息了。

屋里荡漾着一股甜香,案上设着武则天当日镜室中设的宝镜,一边摆着飞燕立着舞过的金盘,盘内盛着安禄山掷过,伤了太真乳的木瓜。上面设着寿昌公主于含章殿下卧的榻,悬的是同昌公主制的涟珠帐。

秦可卿亲自展开了西子浣过的纱衾,移了红娘抱过的鸳枕,令丫头嬷嬷们服侍宝玉睡下。

那宝玉刚合上眼,便惚惚的睡去,犹似秦氏在前,遂悠悠荡荡,随了秦氏至一所在。

但见朱栏白石,绿树清溪,真是人迹稀逢,飞尘不到。

宝玉在梦中欢喜,想道:“这个去处有趣!我就在这里过一生,纵然失了家也愿意,强如天天被父母、师傅打呢!”

正胡思之间,忽听山后有人作歌曰:“春梦随云散,飞花逐水流;寄言众儿女,何必觅闲愁!”

如是,宝玉见了警幻仙子,由她带往太虚幻境去也。

又在“薄命司”看了那《金陵十二钗》的册子,尚自茫然,又被警幻一扯,恍恍惚惚,不觉弃了卷册,又随了她来至后面。

但见珠帘绣幕,画栋雕檐,说不尽那光摇朱户金铺地,雪照琼窗玉作宫。更见仙花馥郁,异草芬芳,真好个所在。

又听警幻笑道:“你们快出来迎接贵客!

一语未了,只见房中又走出几个仙子来,皆是荷袂蹁跹,羽衣飘舞,娇若春花,媚如秋月。

这些女子见了宝玉,却嫌弃宝玉是那“须眉浊物”,埋怨警幻为何叫他来染了这清净女儿之境。

宝玉听如此说,便唬得欲退不能退,果觉自形污秽不堪。

警幻忙替他说话,又携了宝玉入室。

但闻一缕幽香,竟不知其所焚何物。

宝玉忙问,警幻冷笑道:“此香尘世中既无,尔何能知!此香乃系诸名山胜境内初生异卉之精,合各种宝林珠树之油所制,名‘群芳髓’。”

又品了一杯茶,宝玉自觉清香味异,纯美非常。

据警幻说:“此茶出在放春山遣香洞,又以仙花灵叶上所带之宿露而烹,此茶名曰‘千红一窟’。”

又见了几个仙女,一名痴梦仙姑,一名钟情大士,一名引愁金女,一名度恨菩提,各各道号不一。

少刻,有小鬟来调桌安椅,设摆酒馔,真是:琼浆满泛玻璃盏,玉液浓斟琥珀杯。更不用再说那肴馔之盛。

宝玉因闻得此酒清香甘冽,异乎寻常,又不禁相问。

警幻道:“此酒乃以百花之蕊、万木之汁,加以麟髓之醅、凤乳之酿成,因名为‘万艳同杯’。”

宝玉称赏不迭。

饮宴之际,又有十二个舞女上来。警幻令之演将新制《红楼梦》十二曲。

歌舞唱罢,警幻见宝玉甚无趣味,因叹:“痴儿!竟尚未悟!”

那宝玉忙止歌姬不必再唱,自觉朦胧恍惚,告醉求卧。

警幻便命撤去残席,送宝玉至一香闺绣阁之中,其间铺陈之盛,乃素所未见之物。

早有一位女子在内,鲜艳妩媚,风流袅娜。

警幻自云此乃其妹,名唤可卿。

又令其授宝玉“领略此仙闺幻境之风光尚然如此,何况尘境之情景哉”,好“今后万万解释,改悟前情,将谨勤有用的工夫,置身于经济之道”。

说罢,便便秘授以云雨之事,推宝玉入帐,将门掩上自去。

那宝玉恍恍惚惚,依警幻所嘱之言,未免有阳台、巫峡之事。

正得趣之际,忽觉热风扑面,火气袭人,竟是凭空有一股火焰燃烧起来,转瞬便将香闺化作火海。

宝玉忙拉可卿,谁知玉肌入手,竟和蜡质一般。

转头看去,却见原本耳鬓厮磨的玉人,却在火海中渐渐融化,其形状诡异,不可名状。

吓得宝玉汗下如雨,忙甩了手,大喊救命,双脚踢蹬,就往出跑。

慌得袭人、媚人等上来扶起,拉手说:“宝玉别怕,我们在这里!”

宝玉迷迷惑惑,若有所失。

众人忙端上桂圆汤来,呷了两口,遂起身整衣。

袭人伸手与他系裤带时,不觉伸手至大腿处,只觉冰凉一片沾湿,唬得忙退出手来。

后来背着人,宝玉便将梦中之事细细说与袭人听了。说到警幻所授云雨之事是,袭人不由得红了脸,羞得掩面伏身而笑。

宝玉亦素喜袭人柔媚娇俏,本欲与袭人同领警幻所训云雨之事,那物却无论如何都不听使唤。

宝玉尚且懵懂,还不知这意味着什么,便与袭人止于耳鬓厮磨罢了。

如是,宝玉与袭人便有了些默契,时而亲昵一番,幸得无人撞见。

殊不知,也真是机缘巧合,警幻最大的一处谋划,就这么破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