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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野将自己关在房间里。

阮知州敲了很久的门,他都不肯开。

“此事是州叔叔的错,没有提前跟你商议。你若生气便出来骂州叔叔两句,打州叔叔两下也行。”

房间里的人不为所动。

阮知州只好继续劝说道:“阿野,你已经不小了,总不能真的一辈子跟着州叔叔。州叔叔,只是你人生中的一个过客罢了!”

房间里依旧一片寂静。

阮知州轻轻地叹了口气:“州叔叔只是觉得,谢小姐于你而言是个不错的选择。她家世相貌才学样样都好,你若能迎娶……”

他话未说完,房门突然“咔嚓”一声打开了。

紧接着,耳畔响起少年略带叛逆怒音:“我不想娶她!也不想娶任何女子!州叔叔还是趁早死心吧!”

“为何?”阮知州微微抬眸对视他的眼睛。

为何?

因为他从始至终爱慕的人,只有他!

祁野很想说出来,但裴青说的对,以他对州叔叔的了解,若他不喜欢他,得知后只会想尽办法的推开他。

可他现在不就正在推开他吗?

念此,他心如刀绞,眼角也微微泛起了酸涩。

“州叔叔是不是嫌弃我了?所以才这般迫不及待的想将我推开?我在你心里到底算是什么?捡回来的小猫小狗吗?喜欢便养在身边,不喜欢了便另寻主人?”

阮知州一噎,而后解释:“我只是想到你从小没有父母疼爱,若能尽快娶妻生子……”

“可我不想娶妻生子!我只想……一辈子陪在你身边。”

他看着他,眸光中是从未有过的认真:“于我而言,州叔叔从来不是什么过客,而是对我最重要的人。”也是我此生最爱的人!

祁野眸光中的坚定,令他无法说出绝情的话来,最后只能委婉道:“可你已经长大了,总不能一直跟着州叔叔四处流浪。”

“为何不能?除了州叔叔身边,我哪儿也不想去。我不要娶妻生子,我也不要权利地位,只要能陪在州叔叔身边,我便已经心满意足了。”

阮知州嚅嗫了半晌,说不出话来。

最终道:“罢了!你既相不中谢小姐,亲事等以后再说吧!”

祁野听他的意思,是还未打消给他娶妻的想法。

看来,得想办法让州叔叔尽快接受他才行。

很快,祁野便有了机会……

谢家虽是商贾出身称不上名门望族,但在禹州也算得上是高门大户。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谢家此次打着联姻的想法,邀请了不少实力强大的商贾和世家子弟,乃至同行前来参加。

因着阮知州的名声,这日倒是来了不少的稀客。

谢家光是宴席便摆了上百桌,好不热闹。

像阮知州这种贵客,自然是与谢家家主,以及几名官绅在主桌落座。

祁野今日本来不想来的,可想到州叔叔不管走到哪里都有人打他的主意,便也就不放心的跟了过来。

然事实上,他一出场,将主意打到他身上的人更多。

特别是听闻,他是阮知州亲手养大的后,便都将他当做了阮知州的养子……

于是,众人看向他的目光不由多了几分讨好和谄媚。

谢家家主也没有因为昨日的事而对他横眉竖眼,反而客客气气的将他安排在阮知州的身边落座。

祁野又不瞎,哪里看不出来这些人的用意,故他眉头微蹙有些不耐烦的应付着那些前来套近乎的人。

阮知州知道他素来不喜这种应酬,故悄声道:“不如,你先回房歇息?”

祁野朝他眨了眨眼,示意一起走。

阮知州轻轻摇头。

宴席才刚刚开始,很多人又是冲着他的面子来的,此时若是离席不免让谢家难堪。

他既来了,自然要给对方几分面子。

他不走,祁野也不走。

阮知州无奈,只好朝他使了个眼神。

这是二人心照不宣的伎俩。

阮知州先喝几杯酒假意头晕离席,祁野则留下应付宾客,然后再找借口离开……

事情原本很顺利。

但祁野想要借口离开时,却被一个接着一个的人给缠住了。

“听闻祁公子也快弱冠了,不知可有相中的姑娘?”

“听闻祁公子不但才学过人,更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不知可否向您讨教讨教?”

“听闻祁公子可以一眼鉴珠宝,正巧在下最近新得了一件价值连城的宝贝,能否有幸请祁公子前去品鉴一二?”

“不知祁公子与阮公子是何关系?”

……

今日谢府的宾客格外多,一个三个五个的全都围着祁野问东问西。

他不胜其烦的一律拒绝回答,然依旧有不少人打着各种名头上前来攀谈两句。

而此刻的阮知州则朝着北苑厢房而去。

他刚进门便有丫鬟端来了醒酒汤,说是家主吩咐送来的。

阮知州其实酒量很好,那几杯酒还不至于让他喝醉,但他是装醉离开的,若是不喝便露馅了。

反正不过是一碗汤药罢了!

阮知州不疑有他的喝了一口,还想继续喝第二口时,便察觉到了醒酒汤的味道似有些不对劲。

他对醒酒汤的味道太熟悉了,因为早些年为了应酬时常喝酒,祁野怎么也劝不住他,便只能给他准备好醒酒的汤药,防止次日醒来头疼。

“这汤……”

丫鬟见他蹙眉,当即解释道:“因为放了我们禹州特有的酸汤在里面,所以味道与其他地方的醒酒汤会有一点不同。”

阮知州闻言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将汤碗放下道:“我不喜这个味道,你先退下吧!”

丫鬟有片刻的迟疑,见他一个冷冷的眼神瞥了过来,正好落在那碗醒酒汤上,似有些怀疑一般,这才颔首端着汤碗准备退下。

然她刚一转身,便被阮知州从背后点了穴道。

这丫鬟的神色明显不太对劲,他话还未问出口,对方便急于解释显然是心虚,故他猜测那碗醒酒汤可能有问题。

“说,这汤里有什么?”

丫鬟的脸色顿时一白,想要辩解却被对方一把掐住了脖子,用力的抵在旁边的柱子后。

阮知州是心善,但也不是任人欺负的傻子。

有人若想害他,他绝不会手下留情。

丫鬟被他掐的快要喘不过气来,这才艰难招供道:“是,是红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