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屋内,久久没有回应。
龙羽和凌风对望一眼,皆是一脸无奈。
过了一会儿,龙羽又轻声喊道:“老师,您的酒坛子被猫踢翻了。”
砰!
话音未落,房门陡然被一脚踹开,一个邋里邋遢的老者醉醺醺站在门前,通红的脸上满是盛怒。
“什么猫?这战部大院哪儿来的猫?”
龙羽陪笑道:“老师,老帅刚才说了,他那儿又准备了不少好酒。
不过……得先请您护送他到一个地方,回来后才能给您。”
“小穆子真这么说?”
老者狐疑的望着二人,一脸不敢相信。
“千真万确。”
龙羽赶忙对凌风眨眨眼,凌风附和道:“老帅还说了,我们要去的地方,天底下除了老师您,没人能护他周全。”
“什么地方,需要老夫亲自出手?你们两个小兔崽子干什么吃的?”
“北苍山入口。”
“什么?”
老者一愣,随后勃然大怒,对着龙羽就是一个大脖溜子。
“没出息的东西,老夫还以为是什么刀山火海,区区北苍山,你们去不就是了?”
龙羽挨了打,也不动怒,干笑道:“这次情况有些特殊。”
一旁的凌风趁机快速将北苍山入口的情况简单跟老者汇报了一遍。
“不去,没空。”
老者想也不想拒绝,吐着酒气道:“什么狗屁尊者,跟老朽实力不对等。
那个什么武阁阁主来了,还值得老朽走一趟。”
“老师,您不再考虑考虑?”龙羽急了。
老者再度勃然大怒,“你个小兔崽子,讲什么价钱?说了不去就不去。”
凌风眼珠一转,遗憾道:“这样的话,老帅和我们万一回不来,那些美酒佳酿,就只能便宜别人了。”
“你说什么?”
老者瞪圆了眼睛,怒道:“谁敢喝老朽的酒?”
“老师,您想啊,这么多年,除了老帅、东宇和我们三个,谁还来给您送过酒?东宇即将去回廊之外,我们和老帅也即将去北苍山入口。
这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以后可不就是没人给您送酒了吗?”
“嗯……”
老者气消了些,一时陷入沉思。
“哎……走吧,老帅快等急了。”
龙羽长叹一声,转身便要拉着凌风离去。
“等等。”
老者急忙在后方出言叫住两人,不耐烦道:“罢了,老朽就以大欺小一趟,跟你们走一趟吧。”
凌风二人面色大喜,急忙一左一右上前搀扶着老者。
另一边,老帅已经准备好了出行。
在一列军车的护送下,出了战部大院,直奔北苍入口而去。
只不过在随行的车辆后方,一道酒气熏天的身影,不紧不慢缀在最后面。
也不见老者如何动作,可前进的速度却犹如飞驰,一点也不比前面的汽车慢。
老者腰间挂着一个脏兮兮的酒葫芦,格外醒目。
掠至半途中,甚至还有闲心打开来喝上一口,突出一个悠闲惬意。
……
与此同时。
北苍山,无渊谷。
这是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山谷 。
诡异的是,山谷上方空无一物,没有任何东西遮挡天光。
可到了这里,天光就好像被隔绝在外,无法照亮这座幽暗的山谷。
要是换做从前,萧良要一探再探,然后才会小心翼翼的进入山谷之内。
可现在,身后有数位兽族高手随行,他几乎是迈着八字步,一头扎了进去。
当下到山谷最底端,最底部的情况,则是比上面更加离谱。
萧良摸索着点燃一支火把,然而火把能够照亮的区域,不过自己周身一两米的范围。
几十人的队伍,如果紧挨着彼此,稍有不慎就会丢下一个人。
萧良一边走,一边在脑海中询问楚牧,“楚圣人,这地方到底什么情况?”
楚牧不知是否听出这称呼中的弦外之音,总之没有计较这些,而是反问了萧良一句。
“你知道武道灵脉吗?”
“灵脉是什么脉?我只知道静脉和大动脉。”
楚牧沉默了一下,解释道:“你可以理解为,是一切武道的根源。”
萧良还是一头雾水。
不过他猛地想起,之前紫羽曾说过,楚牧似乎守护着什么灵树武脉,脑海中仿佛多了一丝明悟。
“看来你已经猜到了,小羽守护的那棵树,便是灵树,是天下灵气的源泉。
灵树的根须,便是通往各方世界的武脉。”
萧良大受震撼,连忙追问道:“你的意思是说,之所以还有武者的存在,是因为那棵树的存在。”
“可以这么说。”
“可是那棵树已经枯萎了啊。”萧良无心的纳闷了一句。
这句话,好像戳到了楚牧的心头。
萧良听到这位武圣大人悠长的叹了口气,才接着开口。
“无渊谷,便是因此而存在。”
“还是没听明白,啥意思?”
楚牧陷入思索,许久才缓缓道:“当年的无渊谷,就是灵树的根须之源,后因某些原因,灵树枯萎,这里渐渐也就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各方世界,灵气枯竭,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听到这里,萧良总算明白了些。
这棵树,关乎着武道的根源。
虽然不知道楚牧所说的某种原因是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当年一定发生了很大的事情,才导致灵树慢慢枯竭。
但具体是什么事,楚牧没说,他也没问。
因为就算问了,也未必会有答案。
“可是灵树枯竭后,武者体内的真气并没有消失,天地间,也有数不清的真气,可以源源不断吸收啊。”
“这是另外一种概念。”
楚牧淡淡道:“你们所谓的真气,并不源自于灵树和武脉,只是一种畸形的下位替代品。
换句话说,靠吸收真气修行的武者,终其一生,也无法抵达更高的境界,这几乎是无法打破的桎梏。
你可以理解为,仙凡之隔!”
听完这话,萧良心头忽然很难受。
他也知道,楚牧说的,多半是真的。
九州大地的武者,辛辛苦苦穷极一生追求的武道极限,或许只是人家的起点。
宗师,大宗师……
在广袤的大千世界,又能算的了什么?
或许,终其一生,也不过只是沧海一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