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灿灿的腰牌,静静躺在地上。
腰牌的正面,赫然印着一个龙飞凤舞的‘镇’字。
卓城主上次见到这块腰牌,还是镇王府的某位公子游历至此。
那位公子当日性质不错,还曾简单给他介绍了一下这腰牌的来头。
这腰牌,象征着镇王府的威严。
见到这块令牌,就等同于面对镇王府的人。
如果腰牌的主人出了事情,无论是何缘由,镇王府必将追究到底。
曾经,就有那么一个不开眼的小城主,仗着无知得罪了一个佩戴镇王府腰牌的人。
没过几日,这位城主便被调离了原城池,后来更是一贬再贬,短短几月时间沦为了庶民。
那些昔日得罪过的江湖势力,也几乎同时找上门来。
最后,这位城主一家被逼的家破人亡,再也没有出现过。
而事情的起因,就仅仅是因为那位腰牌的主人被打了一巴掌。
除了卓城主之外,场中其他人显然还不知道这块腰牌的来历,正一脸狐疑的看着自家城主。
“城主大人,还等什么?先教训这胆大包天的狂徒一顿,让他知道知道,这云花洲境内究竟是谁说了算。”
“好好好。”
萧良轻轻拍了拍手,满脸笑意道:“今日陆某算是见识到了,不但咱们云霓城的城主大人霸气侧漏,就连城主府的卫兵,也是盛气凌人。
我还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就被你安上了一个狂徒的罪名。
甚至连辩解两句的机会都不给我,就要拉我出去行刑,这云霓城,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
此话一出,卓城主脸都绿了,仔细观察就会发现,此刻他两条腿都在忍不住发颤。
要是萧良这个时候扯着脖子据理力争,他还有理由相信,这块牌子或许是萧良捡来的。
可这副淡定自若的神态,和那明显与他上官如出一辙的说话口气,无不说明了一件事。
眼前这青年,是镇王府的人,而且和镇王府关系匪浅。
否则,寻常的管家和下人,是没资格拥有这块腰牌的。
能分给萧良腰牌,本身已经说明了,萧良就是镇王府要保的人。
如今,他粗暴蛮横的将萧良带到城主府,还威胁了他一顿。
这不就是摆明了告诉镇王府的人,自己要造反了吗?
当年那位城主府的下场,如今可是历历在目。
虽说现在时代不同,可他并不认为镇王府出面,会拿不下他一个小小的城主。
越想越怕,卓城主那挺拔的腰,不自觉的弯下了几分。
连看向萧良的目光,都带着几分敬畏。
他小心翼翼询问道:“敢问这位公子,这块腰牌是从何而来?”
萧良瞥了卓城主一眼,好笑道:“你该不会觉得是我偷来的吧?行,正好这块腰牌可以直接沟通镇王府的人,我现在就证明给你看。”
说话间,萧良不紧不慢捡起腰牌,就要开启和镇王府的通讯。
“不不不,千万不要。”
卓城主被吓得一身冷汗,急忙扑过来,伸出双手想要阻止萧良。
可当他的手即将接触到那腰牌时,又害怕的顿在空中,整个人看上去非常滑稽。
城主府这些卫兵看到此处,全都惊呆了。
他们何时见过自家城主大人如此失态?那一块小小的腰牌,竟有如此魔力?
不过刚才萧良提到了镇王府,这些卫兵大抵也能猜出来,这次多半是踢到铁板了。
镇王府的人,莫说小小的云霓城,就是云花洲的洲主,也得罪不起啊。
许念卿更是不解,狐疑道:“卓叔叔,这腰牌,是出自镇王府吗?”
“是……是的。”
卓城主一抹额头上的冷汗,哭丧着脸道:“这是镇王府的核心成员,才能佩戴的腰牌。”
一听这话,许念卿也忍不住倒吸冷气。
再看向萧良的目光,也多了几分敬畏。
她爹虽然是云花洲洲主,可跟镇王府比起来,小小一个云花洲算个屁啊?
不夸张的说,镇王府的那些子弟,随便一句话,就能换了云花洲洲主,让他们一家一无所有。
想到此处,许念卿赶紧从座位上站起来,对萧良行了一礼。
“小女许念卿见过大人,之前不知大人身份多有得罪,还望见谅。”
“见谅?”
萧良目光冰冷的盯着许念卿,“如果我现在把你杀了,然后再跟你们家老爷子说见谅,他应该也会理解的吧?”
虽说在外征战多年,但萧良好歹也是一方战域之主,关键时刻气势还是相当到位的。
许念卿俏脸苍白,甚至不敢再抬头与萧良对视。
卓城主就更不堪了,两条腿不住的发颤,已经到了控制不住的地步。
“哼!”
萧良目光盯着许念卿,寒声道:“我算是看明白了,你们看上的是我手里的米酒配方,想要将这生意揽到自己手中,好实现你们的发财大梦对吗?”
许念卿抿着嘴唇,轻轻点了点头。
“这件事,都是我自己策划的,卓叔叔抓你,也是受了我指使。如果非要杀一人才能平息公子愤怒的话,那就杀了我吧。”
“你想到倒是美。”
萧良淡淡道:“想用你一人的死,帮他们撇清关系?当你利用他们的权势为非作歹时,怎么没想过有朝一日会连累他们?”
许念卿听完,眼圈逐渐泛红,死死咬着嘴唇。
“那公子说,我要怎么做,你才能满意?”
萧良转头望向卓城主,淡淡道:“给我找一间幽静的房子,不许任何人打扰。”
卓城主愣了愣,随后连忙点头,对卫兵吩咐道:“快去照做!”
“你,跟我来!”
萧良瞥了一眼许念卿,随后大步跟着卫兵走了出去。
许念卿盯着萧良背影,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却不敢驻足不前。
她大概知道,自己接下来的命运是什么。
但她不敢反抗,如果她不照做,那块小小的腰牌,就会给她身边的所有人带来灭顶之灾。
走进房间,萧良挥手驱散了卫兵。
一时间,房间内只剩下了他和许念卿两人。
“好了,现在咱们好好聊聊今天的事儿。”
萧良扬了扬手,脑海中已经想好了怎么敲诈一些情报或者好处出来。
然而当他再抬起头,却发现对面的许念卿浑身上下只剩下一件单薄的衣衫,眼角还挂着泪,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这一瞬间,萧良捏紧了拳头,忍不住低头照了照镜子。
“不是,我特么……这张脸就那么像个采花贼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