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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20日上午。

陈韶穿过教学楼五楼的走廊,百无聊赖地抛掷着那枚银色的花束徽章。

学生们正在等待老师到来,他们显然要比之前狼狈了许多,陈韶看见不少熟悉的面孔都消失了,或许是在教室里稍作休息,也或许是已经开始了永久的沉眠。

但是他不关心这个,他只是将目光投射其中,在这些开始骚动的学生中间仔仔细细地搜寻着,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目标。

“你好!”陈韶打了个招呼,“请问是徐慧玲同学吗?”

试图躲在高个子学生后面的、扎着低马尾的女生周围的学生惊恐地散开了,将她暴露了个彻底。徐慧玲面露怨毒,她猛地举起右手,尖锐的笔尖直直地对准了那个高个子学生的后颈,恶狠狠地刺了下去。

然而这几天下来,学生们基本都有了经验,她这一击也不过是堪堪带下来一道肉丝。伴随着学生的痛呼,这位刚诞生不久的【堕落者】本能地后退了一步,随即毫不犹豫地转身向另一侧的楼梯口逃去。

然后,她的动作停住了,思维也停滞在那一瞬,眸中的光彩很快便褪去,只留下一片空洞的黑沉。在她思维的最后,只看到被黑色布料包裹着的手朝着自己伸了过来……

政教处主任捏碎了那颗黑色的心脏,上百条黑虫破碎的尸体从指缝间倾泻而下,而尸体露出一个大口的胸腔里,更多的黑色虫子正在垂死挣扎。

学生们在教导主任出现的那一刻就扭过了头去,从同伴的眼里看到自己蔓延出恐惧和庆幸的眼神。陈韶在原地挥了挥手:“早上好,钱老师!”

政教处主任搬运尸体的动作停顿了一瞬,它点点头,算作回复,然后从来时的楼道离开了。

走廊里再次安静下来,陈韶从兜里掏出一颗糖,小心翼翼地塞进嘴巴里、舌头下面,抑制住自己直接咬碎咽下去的冲动。

脑子,一个只有失去了才知道珍贵的东西。

他按捺住叹气的冲动,舌头不自觉地拨动了一下那颗圆滚滚的草莓味硬糖。

原本陈韶打算得很好——毕业考试拿个高分,看是不是能获得个什么优秀毕业生的称号,然后把相关信息一股脑地透露给老家人和其他亟待拯救的小朋友们,顺便挽救一下顾姐可能失迷的后来……

但他忽略了两个怪谈污染的对冲不止能帮助人类清醒,还能帮助怪谈更不清醒。

【被困者2】的能力并没有超出陈韶的处理范围,至少本能没有朝他报警。真正让陈韶陷入那种宛如智障的状态的,是他吞噬【被困者2】的一瞬间,被学校判定完成考核、从而获得了【岭前书院】优秀毕业生的身份——是的,真的有优秀毕业生这玩意儿。

这也是为什么他会第一时间寻找【堕落者】并杀死,优秀毕业生的身份驱使着他协助【岭前书院】驱逐任何不利因素。

当然,他现在还是有些脑子不清楚,但至少能相对正常地思考——至少能够控制自己的思维不要总是往【岭前书院】和【被困者2】身上跑了。

“笨蛋。”他不满地嘟囔了两声,又拿舌尖抵了抵糖块,抬头看向正往这里走来的老师。

陈韶眨了眨眼。

“不是吧,兵哥也太倒霉了。”

新出现的老师正是在办公室丢了学分卡的那位,也就是陈韶看到自己时上课的那名女老师。而在此之前,陈韶从没有在学校里看到过她的身影。

现在,她的出现也就意味着,徐家文随时有可能到来——在这种动乱即将开始的情况下。

兵哥真的很倒霉。

“昨天有个老师被污染了。”有个天选者在旁边小声告诉他,“政教处主任解决了……她应该是来替补的。”

“坏消息是,”另一个天选者说,“下学期老师的空缺有四十个。”

如果上学期的老师没有超负荷运转的话,就代表着这些空缺全是在暑假的两个月里诞生的,想想看这意味着什么。

希望老师们人没事……这样的念头在陈韶的神经上划过,他突然想到那些自己认识的老师,他们应该全都是从暑假里活下来了的,才能出现在自己面前。

那其他老师的死活就无关紧要了,他们既不是朋友,也不是家人,也不是他的远亲——那些天选者们。

陈韶没发现自己现在的思维有哪里不对劲,他把嘴里因糖块产生的津液咽下去,感受着糖分带来的快乐,然后加入聊天:“但是你们已经考了两次试,上午发了成绩单,马上就能获奖了——你们应该会做初中题吧?”

马上要到手的奖项让天选者们现在也放松了很多,虽然他们知道动乱随时有可能发生,但至少通关顺利。

其中一个外国天选者无奈地耸耸肩:“很多我没学过的——所以第一次我空了一半的题。”

这样做更保险,确保第二次成绩远比第一次高。

顺带一提,其实他想交白卷来着,但是害怕被判定为学习态度不端正,还是老老实实考了个坏成绩。

“但我还是觉得不会这么容易结束。”华国天选者吐槽,“我猜审批需要三天。”

他猜对了。

下午上课的时候,顾怡静给他们带来了这个悲伤的消息。这就意味着他们至少要待到7月23号早上才能完成任务走人。

“故意的。”天选者们几乎可以肯定这一点,这把戏规则怪谈在【甜蜜的家】里就玩过,非要让天选者们经历常人所不能经历的,它才会感到满意。

所以,不出预料的,下午最后一节课的时候,陈韶等来了徐家文,还有【未来】的自己。

“你真倒霉。”陈韶长吁短叹,课桌下面的两只脚不堪寂寞地踢了踢前排的凳子腿。

徐家文迷茫而警惕地瞥了他一眼。

陈韶抬头看着风扇上悬挂着的尸体,自言自语:“还有一个晚上……”

谁又将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