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向河从广柔刚抵达高海时。
远在千里外的燕京。
兴泰大厦。
七楼，一间有着巨大落地窗的办公室。
天气缘故，外面炎热，大楼内也比较闷。
周斌一边扇着风的走进办公室，一边又将衬衫纽扣多解开一粒。
当扫到桌上秘书所说的那份文件，他眼睛发亮，将手中扇子一合，递给身后老焦，就匆匆走过去。
打开文件夹，连续翻看好几遍。
之后，才犹豫的放下。
老焦将纸扇折好，放到一旁小桌上，视线也往那份文件转去。
他们刚从津市回来。
宋志春应是顾忌周家在燕京的影响力，故此，还算讲信用。
找人疏通关系，让兴顺彩票顺利打入津市。
于是，这几天里，就筹备搞了场盛大的彩票活动。
头等奖，按照周斌示意，安排了一辆小汽车。
另外，小一点的还有冰箱、彩电、摩托车、缝纫机等等。
轰动了整个津市，这三天里，可谓是人山人海。
每当抽出一个稍大奖项，都能点燃现场，让更多人汹涌而上。
大大小小的奖，最终全抽了出去。
抽到小汽车的那个，披红带花，坐在那辆小汽车顶上，绕着津市游了一天。
可以预见。
等下月，兴顺彩票再在津市举办彩票活动，将会是怎样盛况。
当然，这些大小奖项，包括一辆小汽车，花费巨大。
然三天活动结束，彩票售卖的利润更大。
这一年来，他随着周斌东奔西走，见惯了这场面，更是见惯了彩票暴利。
否则，这么短时间，兴顺公司如何能将资产滚到上亿元。
刚刚一回到公司，就听秘书说。
之前周斌让派人去南宁调查的事，有结果了，就放在办公桌上。
此刻，见周斌看都看了，表情却变得非常古怪。
老焦奇怪的往文件夹看去，问，“怎么了，小斌，有什么不对吗？”
“你记不记得，上次广伟打电话来，说张建豪要在胜华电子做什么？”
“知道啊。”
老焦闻声点头。
胜华电子，某种意义上，可算是周斌鼎力建起来的。
前期筹备建厂，日本人又出钱又拉技术，宋仁呢，基本是个二世祖。
厂子里的大小事务，基本都是周斌盯着。
之后，也多是周斌在管理。
连胜华电子学爱鹿的广告宣传策略，也是周斌最先提出的。
正是如此，被逼抛售胜华电子，才让周斌更为耿耿于怀。
何况，还是被设计，半卖半送的那种！
可，即使被逼离开，在胜华电子，周斌还是留有后手的。
这叫广伟的年轻人，就是，会利用职务之便，定期将胜华电子消息偷偷告知周斌。
照周斌所想，兴顺彩票日后会越做越大，也越来越有钱。
终有一天，说不定还能将胜华电子夺回来。
“不就是张建豪想和宋仁甩开日本人，主导这个胜华电子二厂，用来制造随身听吗。”
说到这，老焦又往办公桌的角落看去。
自从知道张建豪要在海沙建胜华二厂，周斌就托人，特意从香港捎回来几款最新型随身听。
只，在他看来，实在想不通这产品有什么好。
同样是听歌听音乐，收音机不行吗？
再不济，爱鹿电子的小型机也成，那么大点，拎到哪里也不重。
何必非得随身听，看着就不劲摔打，买回家也一点不撑场面。
最最重要的，价格还死贵。
一个差的随身听，就能买好几台小型收音机了。
想到此，老焦指着桌角摆成一排的随身听，继续说。
“张建豪这次应该是走眼了！这东西，香港那边有不少人用，国外应该更多。但在国内，你看看大街上，一个两个的，刚吃饱饭没几年，都一个月两百多的工资，谁舍得花几个月工资，买这么一个不上台面的东西！”
周斌听了，不禁摇头。
他扭头看看文件夹，冲老焦道，“秦向河满世界打广告，又花那么多钱找大电视台合作，你当《全民好声音》真为了宣传爱鹿小型机啊。你不知道吧，爱鹿电子在南宁悄悄建了新厂区。你猜，干什么用的？”
老焦错愕，“不会吧。姓秦的也要做随身听？！”
“对。”
周斌翻开文件夹，里面竟还夹着几张照片，看镜头角度，就知是偷偷拍的。
他将照片对老焦亮了亮，“可以确定，爱鹿这新厂区也是用来制造随身听的。看设备和进度，比胜华电子还要快。就是说，爱鹿应该早就在准备了。”
说着说着，周斌恍然的一拍桌子。
像是揭穿秦向河什么阴谋，兴奋道，“我就说，《全民好声音》不可能突然冒出来，定是谋划了很久，这就对上了！应该是和随身听项目一样，早就暗中准备了。难怪，爱鹿已经覆盖小型机市场了，却不思进取，对大中型收音机市场不管不问，原在这等着呢。”
老焦走到桌边，仔细看着那几张照片，全是厂房里生产用的器械等，但相信曾管理过胜华电子的周斌的判断。
周斌有点激动的在桌前走来走去，嘴里则念着，“《全民好声音》耗资那么大，就算再给爱鹿宣传打广告，对小型机市场提升也有限。可如果是推出新产品，就不同了！”
老焦迟疑的插话，“这随身听，你前段时间不是分析了，国内的市场还不够成熟，也没这消费能力的基础。”
“一个张建豪，我是怀疑，但再加上一个秦向河，就足以说明，有什么地方是我疏忽了。”
周斌将文件夹抄到手里，几乎是一字一眼的看着。
随后，绕到办公桌后，坐进那张旋转椅里。
皱眉头，出神望着文件夹里的几张照片。
苦思片刻。
忽而，周斌将文件夹一合，眼睛阴冷的眯了眯。
“秦向河要搞随身听，就肯定有的做。爱乐音像、生活广场就是很好例子。兴顺如今挣那么多钱，正愁投哪里，刚好。不论爱鹿，还是胜华电子，这次，我要他们赔得血本无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