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乎乎,香喷喷的粥,一碗接一碗的分散到了灾民的手上,眼见着,一波接一波的难民涌过来,赵大壮和其他几名衙役,又在旁边,支起来了两口大锅。
白花花的大米下锅,旺旺的火烧着,大勺下去,轻轻的搅动,一副热火朝天的场景。
随着人群不断的聚拢,程小淮拿着汤勺,不断的给那些拿着粗瓷碗,甚至是拿着一块瓦片的难民盛粥。
晌午过后,难民才散开。
看着那些难民散开,程小淮才满意的拍了拍手。
赵大壮回去清点剩余的存粮,暗自道:“奇怪,今日熬了六锅粥,居然才用了一袋粮?”
程小淮接着道:“那是自然,按照我的法子熬粥,这些粮,还能坚持个十天半月的!
对了,明天还是要这般熬粥,不过,还得多配上几个人负责熬药!
你们可要注意防护,这药,每一次熬完,你们也都要喝上一碗,免得染上时疫,回去之后也要注意沐浴,知道吗?”
赵大壮应下,这一天,过得忙碌而又充实。
第二日
还是按照昨日的工作流程,南竹和绿荷负责给灾民发放食物,程小淮则把熬好的药,分配好了一定的剂量,跟那些灾民一人一份!
有了昨日的经历,今天再来的那些百姓,显得规矩了许多,按照程小淮的指挥,领饭领药。
程小淮还给那些得了时疫的百姓,普及了需要注意的事项。
原本都在等死的,那些得了时疫的百姓,昨日得了吃食,今日又拿了药,仿佛是即将溺毙在池塘里的人,抓住了救命的稻草。
对于程小淮说的话,那是牢牢的记在心上。
这一次的进度,比昨日快了许多,就这样,程小淮白日里忙着帮助难民,修改药方,集中治疗。
晚上研究魏太医留下的那些药材。
张大人这边也没闲着,把那些城里城外的难民尸体,抬到了一处空地,火化处理,杜绝了时疫的感染源头。
一晃,十日过去了,赵大壮去拉了第二批粮草,尕家屯的药农,也送来了第二批药材。
眼看着衢州城内的时疫,得到了有效的控制,原本已经一座死城,在大家同心协力的忙碌之下,渐渐的出现了转机。
程小淮待在衢州的这段日子,她把从葫芦存放药材的地界,寻找到的那些药材,放进了空间的实验田,前几天没有任何的反应,她还在想,那些东西,是不是真的就这样糟蹋了!
就在程小淮失望之际,实验田里,竟然能够看见了浅浅的,嫩嫩的小苗,冒了出来!
又是半个月过去了,衢州不再似先前那般死气沉沉了。
百姓们摆脱了时疫之后,开始重建家园,去年冬天的几场大雪,三年的天灾已经有了缓解。
如今已经过了播种的季节,一时之间,百姓们不知道该如何维持生计。
赵大壮拿出来一些种子和肥料,无偿的给大伙种植.
还是像之前与他契约种田的其他农户一样,留下了足够的口粮之后,剩余的粮食,要卖给他们。
已经经历过一场生死的衢州百姓,也知道,他们是如何被程小淮等人,从鬼门关拽回来的,于是想也没想,便答应了。
程小淮起草了种地户回收粮食的契约,大伙领了种子和肥料,在官家的见证下,契约上按下了手印,之后就离开了。
张大人看着程小淮手上那厚厚的一摞契约,询问 道:“程大夫宅心仁厚,这一次衢州的百姓们能够成功脱险,可是全都靠你!
本官已经写了一封奏折,禀告给当今圣上,只不过,奏折不一定能够到皇上那……”
“看样子,张大人知道些什么!”
“姑娘何出此言?”
“张大人难道就不好奇?衢州天灾时疫,整整三年的时间,朝廷之中没有任何的作为?
你的奏折,一封接一封的,送进朝廷里,为何当今圣上视而不见?
难道张大人没有过怀疑?”
“姑娘说的这些,本官也不是没有想过,如今,皇上沉迷与玩乐,根本就不思朝政家国!
衢州乃是兵商远去关外的必经之路,都被皇上放弃了,只怕是日后……”
张大人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程小淮知道,不只是黎民百姓,就连皇上的臣子,对他也是哀声载道,长此下去,皇帝被推翻,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只是这一切,当事人都不一定知情。
衢州的时疫,得到了妥善的解决,一切归于平定之后,程小淮才踏上了回清水镇的路程。
这一路上,几人都非常高兴,白老二这些日子,一直随着程小淮在衢州,帮助这些灾民。
真是看在眼里,喜在眉梢,小小姐为人善良,聪明淡定,且有一手好医术,尤其是她的个性,真的是像极了大姑娘!
白老二飞鸽传书,给吴家写了信,说明情况,随后就踏踏实实的跟着程小淮。
回了清水镇,程小淮没有去怀济堂 ,而是直接带着白老二,去了峰火寨。
负责看守的兄弟,远远的就看见了程小淮,嘴里的号角,用力的吹下去,沉闷悠长的声响,响彻整个山谷。
不多时,一群人从寨子里头走出来,站在最前头的,是一袭红衣的俊美男子!
仇司晏已经许久没见过程小淮了,平日里也不少打听她的消息,知道他这妹子忙得很,他这个做兄长的,自然不会冒昧的去打扰,只是偶尔送点东西下山去。
上一次见着程小淮,还是她上山来给给桂花把平安脉。
“大哥!”
程小淮眉眼弯弯,嘴角含笑,冲着站在寨子门口的仇司晏,挥了挥手。
仇司晏俊俏的一张脸上,随随即荡漾出笑意,本能的伸出手,对着程小淮挥动。
想到了这丫头,一走就是这么多天,都不给他来个口讯,随即收敛起笑容,板起了一张脸。
“哟,这是哪里吹的风?竟然把程大夫这个大忙人给吹来了~
到底是我这峰火寨太小了,容不下您这尊大佛!”
程小淮闻言,笑着伸出一只手,十分用力的用手肘撞了撞他的胸膛。
“哟,我的好哥哥,这话说的含酸拈醋的,怎么?是生气了吗?”
仇司晏一拂衣袖,大红的衣袖,犹如飘逸的蝴蝶肆意翻飞,十分霸气。
“你这丫头愣是瞧得出来,我不高兴了?
说罢,我该怎么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