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本能的就是有这种恐惧,之前来的时候已经跟郑三泰说过了,不要时不时总看自己,那样只会显得太过心虚。
但这一次他是误会郑三泰了,至少现在对方是告诉栾建一切都已经摆平,只要他们二十分钟之内能离开马帮,那就是天高任鸟飞。
看到栾建没说话,郑三泰索性自顾自的咳嗽一声,然后说道:“可以了。”
随即郑三泰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一瓶药丸,直接递给了东叔,且嘱咐道:“这种药丸之后每过一个时辰给他服下一颗,我保证,明天一早他必然醒来。”
东叔先是一愣,但他赶忙接过来,原本他以为雷鸣现在就能清醒,没想到还要等到明天一早,不过这个结果东叔也能勉强接受。
但很快他看到了那根针,赶忙问道:“郑神医,那那根针什么时候拔出来?”
郑三泰面色十分严肃,提醒道:“这也是我之后要说的,那根针二十分钟之内绝对不要动,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你们雷帮主也会一命呜呼,听懂了吗?”
他说完这句话之后,刚好十分钟的时间过去,就在这一刻文泉推门走了进来,他看到那一根针所席卷的毒素点了点头,而也不出他所料。
郑三泰立马就要离开,看到文泉回来,好像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转瞬间,甚至一点征兆都没有,也不想着跟谁打个招呼,郑三泰快步就往外走,而文泉当即抬起手拦住了他。
郑三泰眼中闪过一抹警觉,然后就是愤然。
“你干什么?!”
东叔顿觉无语,不明白这个时候文泉为何拦着对方。
文泉则是抱拳拱手,很是客气的说道:“郑神医,您作为前辈也应该提携一下我们这些晚辈,既然来都来了,就别着急走嘛。”
此时的文泉哪明显有点反客为主的意思,而郑三泰双眼微眯,这一次眼中的怨毒情绪比之前要浓烈了很多。
但下一刻郑三泰深吸了一口气道:“年轻人,说话不要总带刺儿,现在你拦着我只能说明你恼羞成怒了,毕竟雷鸣已经被我治好了。”
文泉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恼怒的样子,他不紧不慢笑着说道:“那是那是,至少看现在这个形势,您那一针确实把毒素已经锁住了。”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稍微等一会儿,您不用多留,刚才在门外我听到了,您说二十分钟,这个时间就可以。”
郑三泰暗暗咬牙心里这个恨,而一旁的栾建也感觉到了气氛不对,自始至终他都没有表态,只是静静看着这一切,却不曾想这个文泉比自己认知的要可怕的多。
好像对方已经看出了一切,这可不是栾建想要看到的结果。
而郑三泰也在心中思索该如何应对,下一刻他愤然道:“难不成你们马帮还有强留客吗?谢东!还是那句话,马帮到底谁说的算你这个现在的主事者,包括这两位堂主都没有说什么,为什么这个外人现在强行把我留住?”
东叔面色颇为尴尬,现在文泉在马帮确实能说得上话,而这也是他之前自己承认的,关键就在于东叔当着所有人的面言明了现在马帮欠了文泉一个天大的人情。
既然如此,那么此刻文泉当面表态就没有任何问题,但东叔却不知道对方的理由是什么,如果说眼下文泉能给出一个满意的解释,东叔也会毫不犹豫的站在文泉这一边,毕竟郑三泰已经做完了所有的一切。
而且还把这种药给他了,如果说东叔对于整个过程没有一点怀疑,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就算他被这种喜悦冲昏了头脑,可在直觉上还是留有一线最基本的认知,也正是这样的认知,造就了现在东叔有些骑虎难下,可文泉自然看出了东叔内心的纠结,他的话刚才还没有说完。
面对郑三泰这种恼羞成怒,甚至有些要狗急跳墙的架势,文泉淡然说道:“你先别激动,二十分钟之后就能拔针不是你自己说的嘛,既然如此那着急走什么呢?”
“这针是你下的,就应该由你亲自拔下来,不是吗?”
郑三泰一下就呆住了,对方说的话确实有道理,搞得他无从反驳,但如果这根针没有任何问题的情况之下,郑三泰自然不需要担心什么,反正无非就是拔针,而且他这么着急走,确实显得有些心虚。
之前很多人已经传言马帮帮主的情况了,这也是在徐六刻意让自己的人传播消息的情况之下,才会有这么多人知道。
同时亲王府就是利用这种舆论给予马帮压力,如果说在他们动手之前,马帮其余人真的能够在他们的认知之中“弃暗投明”,那自然会让亲王府兵不血刃。
从这一点上来看亲王府现在的那个掌权者还算有点脑子,至少他没有把事情再继续极端下去,但这些终究治标不治本,马帮传承了这么多年,而且他在海河发际到现在总部仍旧在海河。
海河人天生就是犟种,马帮这种义字当先的文化,也是来自于这个地域,这属于地方特色,并不是他们利用什么手段就能改变的,就算现在文泉不知道具体哪些臭鱼烂虾同样选择了背叛。
但却可以确定一点,那些马帮下属的小弟,如果站在了徐六这边,他们多数肯定不是来自海河。
而就在这个时候,文泉也是想拖延时间,想到此处,他敲了敲额头,饶有有兴趣的看向东叔。
“东叔,我记得你们海河流行一句话,叫什么海河容不得……容不得什么来着?”
东叔一愣没有直接答复,但很快反应过来,似乎对方就是想故意拖延时间,故而佯装要仔细想想,或许他也找到了一个合适的理由,这时候并不是他要强留课。
文泉说的很有道理,这一根针如果现在不拔出来,在这个期间郑三泰走了,如果他们拔针出现某些失误,那么这件事情到底是怪郑三泰还是怪他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