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念不忍心!
自从昏迷时,听到了他的那些发自肺腑的话语,知道了横亘在他们中间五年的仇恨与误会,都是白珊从中作梗后,她就已经动摇了。
霍墨烨对她,对孩子们做的一切,她都相信,他确实是爱着他们的。
可是——
想到雷指至今都没有查出毒药的成分,她这些不忍心,终究只会是一戳即破的泡沫。
深吸一口气,她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
“你应该是被医院辞退了吧?”
护士捏紧手指,胸臆间的怒火不停的翻涌肆虐。
“就算是这样,我也不会放弃。”
“嗯。”
护士眉头皱成了结。
难道,她不应该怒骂她不要脸吗?
她不由得认真的打量着眼前的女人。
脸色不是特别的好。
但她又不得不承认,温念是真的长得很美。
饶是她一个女人看了,也会为之吸引的美。
她与她相较,本就是云泥之别。
唯一能胜过她的便是对霍墨烨的一片真心。
“温小姐,如果你真的不爱他了,那就请你离他远一点,不要再伤害他!”
明明他曾经意气风发,现在却数次手术。
可温念还是不断的刺激着他,让他不仅身体,还有一颗心都备受煎熬。
她没办法再继续冷眼旁观。
温念此刻已经压下了心中所有的情绪,淡漠的看着她。
“那你努力,或许铁杵最终会磨成针。”说完,她站起来,准备离开。
护士双手紧攥成拳,对着她的背影,语气很坚定的说了句。
“温小姐,我一定会努力让他接受我!”
这次的谈话并非一无所获。
她非常确信,温念不爱,也不在意霍墨烨了!
温念脚步微顿,没有回头,走的干脆利落。
刚走出电梯,乔九牧就迎了出来。
“昨天那个叫黄潇潇的护士已经被院方辞退。”
“嗯!”
“你一点都不惊讶?”乔九牧联想到三小只说的,她碰到了个熟人,拧了拧眉。
“刚刚跟她在楼下咖啡厅聊了几句。”
“跟你聊了什么?我一会儿通知院方保安,她要是再来医院,就直接轰走!”
“没必要。”
“温念!”乔九牧唇角下压,“你真的不在意黄潇潇?!”
温念沉默。
昨天她在门口听得清清楚楚。
可她现在中毒了,还是雷指这个用毒高手都无法查清楚毒性的毒。
“温念,阿烨对你的心意,就算是我看了,都很感动。”
“迟来的深情比草贱!别再劝了。”
说罢,她抬步就要进病房。
“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知道什么?”她扭头,目光深沉的望入乔九牧的一双眼睛。
乔九牧走上前去,直直锁住她的脸。
“当初绍齐中毒的时候,所有人都以为他活不成了,但他现在不是还活的好好的?”
温念的心“咯噔”一下。
“现在时间还短,就算师叔他再厉害,也不可能马上就分析出毒药的成分!毕竟,毒药有上千种,这些毒药排列组合在一块,还有可能会形成其他的毒药。”
“不是因为这个。”
“你果然已经知道了!”
乔九牧稍稍松了口气。
他觉得,温念就是因为知道自己中毒了,所以才会这样反常。
“你盯着霍墨烨,别再让他折腾了。”
“温念,你难道不知道,对于阿烨来说,只有你是最重要的吗?”
这话,让温念的心脏用力蛰痛了一下。
太晚了!
见她垂眸不语,脸上清楚的写着“丧气”二字,乔九牧气的胸口起伏不定。
“你能不能有点信心?我,老师,还有师叔,一定都能帮你治疗好。”见她还是沉默不语,乔九牧咬牙切齿,“我言尽于此,你自己好好想想。”
说完,他便进了病房。
听到开门声,霍墨烨偏眸看过来。
眸中的亮色顷刻间消失不见。
“爹地!”三宝不悦的噘嘴,“该你了!”
“软宝,姨父要帮你爹地检查喽,你们先乖乖等一会儿,好不好?”乔九牧声音温柔的哄着闷闷不乐的小丫头。
“好吧!姨父要快些治好爹地哦!”
“好!”
秦怡带着三小只去了外面。
“妈咪!”
“念念堂姐,你不进去?”
病房内,霍墨烨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病房内的气氛也越来越沉闷。
乔九牧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水,“阿烨,温念好像已经知道了。”
本就脸色铁青的男人,眸光如刺般射向乔九牧。
“咳咳——”
“出息!”霍墨烨一脸嫌弃。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不是我告诉她的。”
男人若有所思的眯了眯眼睛。
这么看,她的反常,都是因为已经知道了她中毒了?
“阿烨,温念她似乎是怕连累了你!”
“快些帮我检查!”他不耐催促。
乔九牧丢了个白眼,“这就检查!”
霍墨烨绷着一张脸,思绪快速转动。
温念肯定是昨天看到了外套里的纸条,所以,她是怕连累了自己,才会跟他摊牌?
越是这样想,他的心情越好。
只是,想到她身上的毒,他嘴角稍稍扬起的弧度又垮了下去。
乔九牧一直偷偷观察着他的神色,低声说:“我跟师叔商量了一下,打算先试试排血法。”
“把她叫进来。”
“好。”乔九牧笑嘻嘻的走出去。
“温念,阿烨叫你。”
温念颦眉。
“你跟他说了什么?”
“什么也没说!不过吧……”乔九牧嘴角勾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阿烨那智商,肯定能猜出点什么来!”
“妈咪,你们在说什么啊?”二宝一脸懵。
“没什么。”温念伸手摸了摸他的发顶,对秦怡说:“秦怡,你帮我先照顾一下他们三个。”
“念念堂姐放心吧!”
进病房前,温念深吸一口气。
“该说的,我昨天已经都说清楚了,并不认为我们之间还有什么要说的。”温念先占据了主动。
霍墨烨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她。
他的目光太过幽深,像是要将她的伪装层层扒开。
她捏紧手指,语气不耐:“你究竟想要说什么?没什么要说的,我还有事。”
他望着她,突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