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傅晁的仇恨又不是苏峥。
如果傅景洲当初肯好好查一查,不那么偏执,不要总想着折断苏宛辞的羽翼将她囚禁,
那么现在,他和她,也不会落得这种地步。
万千感慨,只能道一句“命运捉弄”。
他在苏宛辞最无助的时候遇到她,却没办法陪她一生。
陆屿和苏宛辞回到包厢后,程逸舟打趣道:
“快半个小时了,我们还以为你们直接回去了。”
沈铭贺接话:“可不是么。正想打电话问问怎么一声不吭就离开了。”
两人坐下后,程逸舟问苏宛辞:
“苏医生,你明天去华林医院上班吗?”
周天就是周一。
苏宛辞摇了下头,正要开口,就听陆屿抢先道:
“我老婆周三去,接下来这两天,你来顶着。”
冤·程逸舟·种:“?!”
周牧落井下石:“这下好了,学医终于有个坏处了。”
程逸舟:“……”
又过了半小时,陆屿和苏宛辞离开包厢,打算回华庭公馆。
然而刚走到蓝夜门口,就见到了等在门口外面的傅景洲。
男人一身黑色风衣,在凛冽的寒风中,显得身形有些单薄。
在看到苏宛辞出来时,那幽深的眸底似乎多了一分光亮。
然而视线下移,待看到她和陆屿十指相扣的手时,那抹亮光如同风中挣扎的残烛,转瞬熄灭。
重归死寂荒芜。
“小辞……”
他上前走了一步台阶。
与苏宛辞距离两米之遥。
目光一动不动的定格在她身上。
眼底太多不甘和悔恨凝聚在一起,形成一种复杂到极致的情绪。
陆屿握着苏宛辞手心的指无意识紧了下。
他看了两眼傅景洲。
随后转眸看向苏宛辞。
昳丽的唇角勾起一抹似是而非的笑。
“晚晚,你们先聊吧。”
说话间,他抬步就要先行离开。
“我去前面等你。”
然而陆屿刚迈出一步,
握着苏宛辞手心的指刚松开一半,就骤然被她反握住。
清凌的眸光落在陆屿面上,她平静地说:
“我和他没有什么需要单独聊的。”
陆屿漫不经心挑了下眉。
“这样啊。”
他腔调有些微拖长。
懒懒散散的。
但若仔细听,能发现其中多了几分愉悦。
陆屿:“那傅总请说吧。”
陆屿和苏宛辞之间自然而然的亲昵,让傅景洲脸色更加黑沉了些。
尤其他们始终十指相扣的手,更让傅景洲觉得极其刺眼。
那种不可言喻的慌乱越来越甚。
他似乎……真的失去她了。
曾几何时,她脸上明媚的笑容只对他绽放。
曾几何时,她只黏他。
压去心底的苦涩,傅景洲看向苏宛辞,喑哑开口:
“我父亲的事……小辞,是我错怪了你。”
苏宛辞并没有说话。
傅景洲继续道:
“当年的事,全都是我的错。小辞,你回来,我全都补偿给你……”
他会用尽一生,会偿她所痛。
会将她捧在手心,会全心全意爱她,至死不渝。
然而不等他说完,苏宛辞径直冷声打断:
“傅景洲,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重来,也不过所有的过错都可以弥补。”
傅景洲脸色苍白几分。
苏宛辞接着道:
“就像以往的伤害,无论说什么,都弥补不了。”
“傅景洲,”苏宛辞的声音低了些,“错过,就是错过。”
“你我之间,从头到尾,都是错的。”
“欺骗,谎言,虚情假意……已经持续了整整八年,真的没必要再继续下去了。”
说罢,苏宛辞收回视线,抬步就走。
在经过傅景洲身边时,他忽而伸手,紧紧攥住了她的手腕。
几乎就在下一刻。
陆屿就将苏宛辞的手腕从傅景洲掌中挣脱出来。
看着那瓷白肌肤上刺目的红痕,陆屿眼底情绪骤然变冷。
他将苏宛辞揽入怀中。
冰冷开口:
“希望傅总认清一个事实,她已经是我陆屿的妻子,是我们陆氏的陆太太,过往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既然已经过去了,还希望傅总不要再纠缠,免得失了最后一分体面。”
“还有——”带着苏宛辞离开前,陆屿最后扔下一句:
“晚晚已经结婚,希望傅总能够纠正自己的称呼。”
回去的路上,见陆屿全程没怎么开口,苏宛辞视线从车窗外收回,看着他问道:
“怎么了?”
男人骨节分明的指搭在方向盘上,看着前方的车流,薄唇轻启,吐出三个字:
“吃醋了。”
听着他这话,苏宛辞显些失笑。
方才因见到傅景洲心底的那一点冷漠怨恨也随之散去。
趁着前方红灯的间隙,苏宛辞轻轻揪了下他眉尾的额发,戏谑道:
“麓晟集团千万的员工知道他们总裁这么小肚鸡肠吗?”
“小肚鸡肠?”
陆屿皱了下眉。
转头看着苏宛辞“啧”了声。
“面对自己老婆的旧情人还能不小肚鸡肠的男人,肯定是不够爱。”
听着“爱”这个字眼,苏宛辞眼底的眸色顿了下。
陆屿:“老公吃醋了,老婆准备怎么哄?”
他灼灼盯着她,似乎她不给一个满意的答案,这件事就别想轻易过去。
瞅着他的神色,苏宛辞弯了弯唇。
随即快速倾身,手按在他肩上,主动在他唇角落下一个吻。
“这样哄可以吗?”
陆屿垂眸看着她的唇。
眼底明明得意的快上天,
偏偏脸上一副不满意的样子。
还毒舌道:
“就这样?我还没反应过来,就结束了,哪来的诚意?”
苏宛辞还能不了解他?
这男人典型的得了便宜卖乖。
她坐正身体,看向前方,慢悠悠开口:
“哦,不满意啊,那就算了吧。”
太难哄了。
不哄了。
见她撂挑子,陆屿磨牙。
掌心扣着她后颈,直接欺身吻了上来。